欲如

 cf.  雜阿含-1173

1.寶雲經卷第二--梁扶南三藏曼陀羅仙譯

「◎善男子！菩薩摩訶薩復有十法名具禪波羅蜜。何等為十？多集福德、深厭諸惡、能勤精進、具於多聞、不顛倒解、解法向法、利根聰明、有純善心、善解定智、不著禪相。

「云何名為多集福德？久於大乘積集善根，在所生處常護持善戒、遇善知識，世世恒生種族剎利、大姓婆羅門、大家居士，生處恒生正見家增長善法，憶所修善方便不捨，常不離善知識、菩薩、諸佛。

「漸漸增長觀察諸法：『世間大苦，常為災患之所逼惱無有暫停，長為眾苦、無明所盲，皆因愛欲。欲為根本，我今不應同於凡夫親近於欲。欲者，諸佛世尊說從妄想生，無量因緣毀訾過患，譬如以木貫人心腎。欲如利戟、欲如劍刃、欲如毒蛇、欲如鋒焰、欲如膿爛，不可觸近；欲如聚沫、欲如熱焰、欲如幻化、欲如夢想；欲為不淨，令人臭穢，欲如熟癰、欲如腐敗爛肉。』作如是厭惡欲想，剃除鬚髮，捨離產業，出家學道，被服法衣而作沙門。

「正法出家，信家非家，出家學道，發大精進，未得善法者能令使得、未得智者能令得智、未得證者當令得證。

「如是因、如是緣，以是事故即得多聞，於世諦第一義諦悉能宣說，善知世諦即第一義諦，善知不顛倒法如法體相。

2.中阿含經卷第五十四（二〇〇）大品阿梨吒經第九
世尊問曰：「汝等云何知我說法？」

諸比丘答曰：「我等知世尊如是說法：『欲有障礙。』世尊說欲有障礙也。欲如骨鏁，世尊說欲如骨鏁也。欲如肉臠，世尊說欲如肉臠也。欲如把炬，世尊說欲如把炬也。欲如火坑，世尊說欲如火坑也。欲如毒蛇，世尊說欲如毒蛇也。欲如夢，世尊說欲如夢也。欲如假借，世尊說欲如假借也。欲如樹果，世尊說欲如樹果也。我等知世尊如是說法。」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諸比丘！汝等知我如是說法。所以者何？我亦如是說：『欲有障礙。』我說欲有障礙。欲如骨鏁，我說欲如骨鏁。欲如肉臠，我說欲如肉臠。欲如把炬，我說欲如把炬。欲如火坑，我說欲如火坑。欲如毒蛇，我說欲如毒蛇。欲如夢，我說欲如夢。欲如假借，我說欲如假借。欲如樹果，我說欲如樹果。」

3.（二〇三）中阿含晡利多品晡利多經第二
居士問曰：「瞿曇！聖法、律中但是斷俗事，復更有耶？」

世尊答曰：「聖法、律中不但有是斷絕俗事，更有八支斷絕俗事得作證也。」

晡利多居士聞已，便脫白巾，叉手向佛，白曰：「瞿曇！聖法、律中云何更有八支斷絕俗事得作證耶？」

世尊答曰：「居士！猶如有狗，飢餓羸乏，至屠牛處，彼屠牛師、屠牛弟子淨摘除肉，擲骨與狗。狗得骨已，處處咬嚙，破脣缺齒，或傷咽喉，然狗不得以此除飢。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骨鏁。世尊說欲如骨鏁，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居士！猶去村不遠，有小肉臠，墮在露地，或烏或鵄，持彼肉去，餘烏鵄鳥競而逐之。於居士意云何？若此烏鵄不速捨此小肉臠者，致餘烏鵄競而逐耶？」

居士答曰：「唯然。瞿曇！」

「於居士意云何？若此烏鵄能速捨此小肉臠者，餘烏鵄鳥當復競逐耶？」

居士答曰：「不也。瞿曇！」

「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肉臠。世尊說欲如肉臠，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居士！猶如有人，手把火炬、向風而行。於居士意云何，若使此人不速捨者，必燒其手、餘支體耶？」

居士答曰：「唯然。瞿曇！」

「於居士意云何？若使此人速捨炬者，當燒其手、餘支體耶？」

居士答曰：「不也。瞿曇！」

「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火炬。世尊說欲如火炬，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居士！猶去村不遠，有大火坑，滿其中火，而無烟[火*僉]。若有人來，不愚不癡，亦不顛倒，自住本心，自由自在，用樂不用苦，甚憎惡苦，用活不用死，甚憎惡死。於居士意云何？此人寧當入火坑耶？」

居士答曰：「不也。瞿曇！所以者何？彼見火坑，便作是思惟：『若墮火坑，必死無疑，設不死者，定受極苦。』彼見火坑，便思遠離，願求捨離。」

「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火坑。世尊說欲如火坑，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居士！猶去村不遠，有大毒蛇，至惡苦毒，黑色可畏。若有人來，不愚不癡，亦不顛倒，自住本心，自由自在，用樂不用苦，甚憎惡苦，用活不用死，甚憎惡死。於居士意云何？此人寧當以手授與及餘支體，作如是說：『蜇我蜇我耶？』」

居士答曰：「不也。瞿曇！所以者何？彼見毒蛇，便作是思惟：『若我以手及餘支體使蛇蜇者，必死無疑，設不死者，定受極苦。』彼見毒蛇，便思遠離，願求捨離。」

「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毒蛇。世尊說欲如毒蛇，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居士！猶如有人，夢得具足五欲自娛，彼若悟已，都不見一。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夢也。世尊說欲如夢也。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

「居士！猶如有人假借樂具，或宮殿樓閣，或園觀浴池，或象馬車乘，或繒綿被，或指環、臂釧，或香瓔珞頸鉗，或金寶華鬘，或名衣上服，多人見已，而共歎曰：『如是為善，如是為快。若有財物，應作如是極自娛樂。』其物主者，隨所欲奪，或教人奪，即便自奪，或教人奪，多人見已，而共說曰：『彼假借者，實為欺誑，非是假借。』所以者何？其物主者，隨所欲奪，或教人奪，即便自奪，或教人奪。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假借，世尊說欲如假借，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

「居士！猶去村不遠，有大果樹，此樹常多有好美果。若有人來，飢餓羸乏，欲得食果，彼作是念：『此樹常多有好美果，我飢羸乏，欲得食果，然此樹下無自落果可得飽食及持歸去，我能緣樹，我今寧可上此樹耶？』念已便上。復有一人來，飢餓羸乏，欲得食果，持極利斧，彼作是念：『此樹常多有好美果，然此樹下無自落果可得飽食及持歸去，我不能緣樹，我今寧可斫倒此樹耶？』即便斫倒。於居士意云何？若樹上人不速來下者，樹倒地時，必折其臂、餘支體耶？」

居士答曰：「唯然。瞿曇！」

「於居士意云何？若樹上人速來下者，樹倒地時，寧折其臂、餘支體耶？」

居士答曰：「不也。瞿曇！」

「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樹果，世尊說欲如樹果，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是謂聖法、律中更有此八支斷絕俗事而得作證。

4.諸法集要經卷第四--訶厭五欲品第七之餘

欲境如夢事，亦猶尋香城，猛熾若焰然，諸天由是墮。
若於欲生愛，後則為所損，曲戾無正思，諸天由是墮。
極下惡可厭，流注若河源，譬之深險坑，諸天由是墮。
欲性本動搖，猶風浪水月，如蛇舌不停，諸天由是墮。
欲如飛電轉，亦如於陽焰，如聚沫不堅，諸天由是墮。
欲如迅河流，如象耳常動，如芭蕉不實，諸天由是墮。
欲如彼幻事，如金播歌果，如魚吞其鉤，諸天由是墮。
當以真實智，斷除於欲境，解脫不善果，及諸不饒益。
起妄想思惟，於欲生欣樂，則為欲羂拘，壽命豈能久？
眾生心輕動，咸為欲所牽，愚癡無覺知，彼為自欺誑。
若為欲境動，則是諸苦本，如乾闥婆城，當知不久住。
若於欲生貪，彼瞋則隨轉，如是諸眾生，速趣於惡道。
是故彼正士，捨欲除瞋恚，離癡等過失，顯發於明慧。
若人厭欲境，悟彼如深冤，以智為良朋，速證真常果。
於欲不生著，得離諸垢染，斯為具智人，諸天咸敬奉。
善超欲淤泥，能與眾生樂，心離縛寂靜，降伏諸魔軍。

5.大智度論釋初品中禪波羅蜜第二十八(卷第十七)
問曰：行何方便，得禪波羅蜜？

答曰：却五事(五塵)，除五法(五蓋)，行五行。云何却五事？當呵責五欲。哀哉眾生！常為五欲所惱，而猶求之不已！此五欲者，得之轉劇，如火炙疥。五欲無益，如狗齩骨。五欲增諍，如鳥競肉。五欲燒人，如逆風執炬。五欲害人，如踐惡蛇。五欲無實，如夢所得。五欲不久，如假借須臾。世人愚惑，貪著五欲，至死不捨，為之後世受無量苦。譬如愚人貪著好果，上樹食之，不肯時下；人伐其樹，樹傾乃墮，身首毀壞，痛惱而死。又此五欲，得時須臾樂，失時為大苦；如蜜塗刀，舐者貪甜，不知傷舌。五欲法者與畜生共，有智者識之，能自遠離。

6.大寶積經卷第九十四善臂菩薩會第二十六之二

「善臂！云何菩薩摩訶薩具足行禪波羅蜜？菩薩若眼見色不取其相，或時眼根為外緣所牽，應正行守護不令隨緣，不留心於無明貪著世間，護持是戒；爾時具足得眼根戒。耳聞聲、鼻嗅香、舌甞味、身覺觸、意知法，亦如是。是菩薩若行住坐臥，若說法若默然，終不遠離寂定之心，善護手足無有散亂，常懷慚愧善護口業，安詳直視，心常寂靜不憙戲笑，善御身口意業令其寂靜。若屏猥處及現露處，無有異心。於所須物衣服飲食臥具醫藥心常知足，易養易滿易可使令。善行寂靜遠離憒閙，於利衰毀譽稱譏苦樂心無有異，不高不下。命及非命亦無異心，無瞋無愛。等視冤家猶如赤子，於忍不忍心常平等。聖聲凡聲寂聲亂聲，亦復如是。憎愛色中心不高下，離染瞋恚愛不愛者，聲香味觸法亦復如是。是菩薩觀欲如骨璅，邪憶想故發起此心。觀欲如肉團，多怨憎故。觀欲如炬火，染著苦法遠離樂故。觀欲如樹上果，多人愛著故。觀欲如假借，不得自在故。觀欲如夢，念念滅故。觀欲如癰，於苦倒中生樂想故。觀欲如鈎，行諸惡法墮惡道故。觀欲如灰河，增益欲染不知足故。

7.雜寶藏經卷第八（九六）佛弟難陀為佛所逼出家得道緣
獼猴王言：『汝宮中有八萬四千夫人，汝不愛樂，欲至敵國追逐婬女。我今無婦，唯取此一，汝言不好。一切萬姓，視汝而活，為一婬女，云何捐棄？大王當知，婬欲之事，樂少苦多，猶如逆風而執熾炬，愚者不放，必見燒害。欲為不淨，如彼屎聚；欲現外形，薄皮所覆；欲無返復，如屎塗毒蛇；欲如怨賊，詐親附人；欲如假借，必當還歸；欲為可惡，如廁生華；欲如疥瘡，而向於火爬之轉劇；欲如狗嚙枯骨，涎唾共合，謂為有味，脣齒破盡，不知厭足；欲如渴人飲於鹹水，逾增其渴；欲如段肉，眾鳥競逐；欲如魚獸，貪味至死，其患甚大。』爾時獼猴王者，我身是也。爾時王者，難陀是也。爾時婬女者，孫陀利是也。我於爾時，欲淤泥中拔出難陀，今亦拔其生死之苦。」

8.別譯雜阿含經卷第十二(丹本第六卷十二張後准)（二一四）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有比丘尼名曰曠野，於其晨朝，著衣持鉢，入城乞食，食訖洗鉢，將欲向彼得眼林中。時魔王波旬作是心念：「瞿曇沙門今在舍衛得眼林中，其弟子曠野比丘尼入城乞食，食訖洗鉢，收攝坐具，將欲往詣於彼林間，我當為其而作擾亂。」爾時，波旬化作摩納，於彼路側，問曠野言：「欲何所詣？」

比丘尼答言：「我今欲詣閑靜之處。」

爾時，摩納聞是語已，即說偈言：

「一切世間中，　　無有解脫者，汝詣空靜處，　　將欲何所作？
　汝今年盛美，　　不受於五欲，一旦衰老至，　　後莫生憂悔。」

時比丘尼而作是念：「此為是誰？欲惱亂我，甚為欺詐。為是人耶？是非人乎？」作是念已，入定觀察，知是波旬欲來惱亂，即說偈言：

「世間有解脫，　　我今自證知，波旬汝愚鄙，　　不解如斯跡。
　欲如摽利戟，　　陰賊拔刀逐，汝言受五欲，　　欲苦可怖畏。
　欲能生憂惱，　　欲能生追念，欲能生百苦，　　欲是眾苦本。
　斷除一切愛，　　滅諸無明闇，逮證於盡滅，　　住於無漏法。」

爾時，波旬而作是念：「曠野比丘尼，善知我心。」懊惱悔恨，慚愧還宮。

9.佛說大淨法門經
爾時，上金光首歡喜悅豫五體投地，稽首文殊師利足下，歸命佛法及與聖眾，淨修梵行奉持五戒，其心質直乃發無上正真道意，口宣斯言：「從仁之教。文殊師利愍傷一切眾生之類，不斷佛教。其有人發大道意者，亦當如是。道所建立興設法施，開化黎庶，又說經法，當為洗除惡穢罪業使得清淨，一切諸法乃能寂然而悉澹泊。隨順思惟本悉無異，自依貪身為顛倒事，不了平等而習婬色，欲從身出，眾生因欲便有塵勞。

「文殊師利！猶如今者，諸法、非法一切本淨，迷惑致令從因緣會而有貪欲。我則能成，合集諸法，立於無上正真之道。所以者何？一切塵欲從其思想因虛偽起，已能曉了知虛偽者，則能蠲除虛偽之事。又聞文殊師利說誼，分別所趣塵欲之事，猶如雲霧自然無實。欲如[火*僉]電，即尋消化。欲者如風，察於本末而無所倚。欲如虛空，度一切界。欲如水泡，不得久立。欲如鬼變於其中間不正之念。欲如熱病，恍惚妄語。欲而無實，從緣想興。欲如繫縛，計吾我故。欲無有形，計著身故。欲如客來，不從本起。欲衒因想，隨眾念故。欲如曉觀，從若干種而發生故。欲無所生，從貪羨起。欲無所知，從彼我生。欲之所生，為因諸陰。欲界如鍜，因意境興。欲如諸陰，用諸入故。欲如若影，假名色耳。欲不覺了，違正念故。

「又復，文殊師利！計於欲者，若能覺了疲懈之句，則能知道。所以者何？道無動轉，眾生塵勞。欲如破壞，分別道故。欲者為心，心覺了故。欲如琴瑟，曉了之故。所以者何？有道之誼，不壞欲塵，以能不壞，便順道也。若覩欲者，則為道矣。所以者何？欲入諸界，靡所不至。假使佛乘無所有者而無有形，塵勞之欲亦復如是無有形像。欲於諸有而無所有、住無所住，這發起已，尋則便滅。心則自然，塵勞亦然。所以者何？心不可察。誰言能令心結染癡？假使彼心不可覩者，塵欲如是亦不可見，無積聚處、無有方面也。菩薩大士若能曉了塵勞之法，為貪欲人開化說法不以為厭，若教愚恚及等分人，誘導說法不以懈惓。

「設使，文殊師利！如我身欲，諸貪欲者亦復如是。如我瞋恚及與愚癡，一切瞋恚、愚癡之事亦復如是；如我塵勞，眾生塵勞亦復如是。譬如大火悉燒草木，賢聖慧火燒除塵勞。譬如日光照明眾冥、不與冥合；聖慧如是，蠲除塵勞不與俱合。譬如風行，不著一切山與樹木；行智菩薩亦復如是，不著一切塵勞之欲。譬如劫盡燒諸有形、不燒虛空；行慧菩薩亦復如是，燒諸愛欲，不與一切塵勞俱合。譬如淨水不與穢合；菩薩如是不與塵俱。譬如虛空受持於地；智慧如是不與欲雜。譬如大風壞鐵圍山；菩薩如是，以智慧事吹散諸欲。譬如有象名究焰氣，乳與水合，則為一類；菩薩如是，以聖智慧，遊除塵勞，化令明哲合為一慧。譬如須彌北方天下，與諸親里不為放逸，在於樹下而自分別；菩薩如是，智慧之明見眾人根而為分別。

10.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四-初分學觀品第二之二
佛言：「舍利子！菩薩摩訶薩亦復如是，為欲成熟諸有情故，方便善巧化受五欲，實無是事。然此菩薩摩訶薩於五欲中深生厭患，不為五欲過失所染，以無量門訶毀諸欲：欲為熾火燒身心故，欲為穢惡染自他故，欲為魁膾於去、來、今常為害故，欲為怨敵長夜伺求作衰損故，欲如草炬，欲如苦果，欲如利劍，欲如火聚，欲如毒器，欲如幻惑，欲如闇井，欲如詐親、旃茶羅等。舍利子！諸菩薩摩訶薩以如是等無量過門訶毀諸欲，既善了知諸欲過失，寧有真實受諸欲事！但為饒益所化有情，方便善巧示受諸欲。」

心如

1.標法性空以觀心

tatra kataraṃ lokottaraṃ jñāna-bhaiṣajyaṃ |

此中，什麼是出世的智藥？

yad idaṃ hetu-pratyaya-jñānaḥ nairātmye niḥsattvaḥ nirjīva-niṣpoṣa-niṣpudgaleṣu dharmeṣv adhimukti-jñānaṃ |

就是因緣智，對於無我、無有情、無壽命者、無養育者、無補特伽羅的諸法，勝解智。

śūnyatā-anupalaṃbheṣu dharmeṣv anutrāsaḥ citta-parigaveṣatāye vīryaṃ |

對於空性、無所得的諸法，不驚不畏，勤加精進，而尋求心。

這一段包含三種智，緣起智、補特伽羅無我的勝解智、法無我智。

1.瑜伽師地論卷80：云何出世間智？謂如是制伏貪、瞋、癡纏諸雜染已，復能對治微細隨眠所有雜染，此真實智名出世智。此復云何？謂即依彼制伏對治三處善巧。謂緣起善巧、補特伽羅無我勝解善巧、法無我勝解善巧。

2.大寶積經論：何者出世間智？如是伏貪、瞋、癡煩惱染處，及所有微細使煩惱對治事智。彼復何者？於彼伏對治中善巧三處，所謂緣智，善巧因緣。無我、無眾生、無命、無養育、無富伽羅法中生信智，可信人無我故。於空無分別法中不生怖故，信法無我故。求心生精進。

2.觀心無性以顯性-1.觀心無性-1.約勝義觀心無性

sa evaṃ cittaṃ parigaveṣate |

他這樣的尋求心。

kataraṃ cittaṃ rajyati vā duṣyati vā muhyati vā |

什麼是心？在貪欲中，或在瞋恚中，在愚癡中？(或貪欲，或瞋恚，或愚癡？)

atītaṃ vā anāgataṃ vā pratyutpannaṃ vā |

或過去，或未來，或現在？

yadi tāvad atītaṃ cittaṃ tat kṣīṇaṃ |

若心過去，即是盡滅。

yad anāgataṃ cittaṃ tad asaṃprāptaḥ

若心未來，未至。

atha pratyutpannasya cittasya sthitir nāsti |

若心現在，則無有住。

cittaṃ hi kāśyapa na bahirdhā nobhayāyo-m-antarāle upalabhyate |

迦葉！是心非內，非外亦非中間。

cittaṃ hi kāśyapa arūpy-anidarśanam apratigham anābhāsam avijñaptikam apratiṣṭhitam aniketa :

迦葉！是心無色、無形(不可見)、無對、無識(無見)、無知、無住、無處。

cittaṃ hi kāśyapa sarvabuddhair na dṛṣṭaṃ na paśyanti na paśyiṣyanti na drakṣyanti

迦葉！如是心者，一切諸佛，不已見、不今見、不當見。

1.瑜伽師地論卷80：為欲超度無餘雜染，對治四種無知故，不待他教，於內精勤，觀察自心。四無知者，一、於共相無知，二、於自相無知，三、於雜染相無知，四、於清淨相無知。

1.由三種相，應知心共相。一、於緣生者不現在前，無作用故；二、於現在者，唯一剎那無作用故；三、於貪等自緣所生，非心作故。

2.由三種相，應知心自相。一者、如前言說自性不可得故；二者、如前由六種相如實可得故；三者、一切聖者無差別智之所得故。

2.大寶積經論：所有盡度過諸煩惱，對治教四種：無智不取故，觀內心用意於智。同相、自相、染相及淨相。

1.於無智是中有三種想，同想義應知。彼如是求心。1)何者心？可樂？可染？可恥？2)為過去、未來、現在所有？3)過去者是名盡，未來者未至，現在者念念不住。是中過去、未來緣成心皆無覺觀，現在者念念無覺故。及諸貪等自緣所生，非心所作等諸相。

2.心自相應知。1)迦葉！是心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覺故如是心求不可得，如本說假名說性不可得故。2)是心無色、無形、無住、無相、無記、無著。如是如前六種相知真如故。3)一切言諸佛不已見、不今見、不當見故，一切諸聖不以知見覺故。

3.種相故心有染相應知。不順不順故，及行行故，故心如幻，以虛妄憶想分別起，種種業行生，受種種身心，諸道中受種種身生。

3.大寶積經論：求此助道行已，求出世間行，有餘中心求，然後有餘。依眾生無我故，有二種應知。依法無我，有一。緣入智等因，欲信本智信智，唯心是中諫斷，無緣覺及無我。因緣習中求覓，示現證人無我。於內外入中及依彼念識處中，妄想橫念性故，心不可得。及成就無色等相，見性故示現證法無我。然是成就性故，作心事有護，不正取故。言迦葉！心一切，諸佛不見故，言非自然故，不見示現住法體故，一切諸佛說三時見故。如是先說無橫念分別性，彼橫念相，示現他性相說故，有依止故，言彼以何為性耳？於中明心及心數法。

2.觀心無性以顯性-1.觀心無性-2.約世俗呵心妄有

yat sarvabuddhair na dṛṣṭaṃ na paśyanti na drakṣyanti kīdṛśas tasya pracāro draṣṭavyaṃ nānyatra vitatha-viparyāsa-patitāyā saṃtatyā dharmāḥ pravartante 3

若一切佛不已見、不今見、不當見，云何彼心有種種行相？但以顛倒想故，心生諸法。

cittaṃ hi kāśyapa māyā-sadṛśaṃ abhūtaṃ vikalpya vividhopapattiṃ parigṛhṇāti 4

迦葉！是心如幻，以憶想分別故，受種種生。

1.瑜伽師地論卷80：由三種相，應知心雜染相：一者、生故；二者、轉故；三者、行故。於諸趣中，種種自體生故，名雜染生。

2.大寶積經論：種相故心有染相應知。不順不順故，及行行故，故心如幻，以虛妄憶想分別起，種種業行生，受種種身心，諸道中受種種身生。

1-10

cittaṃ hi kāśyapa vāyusadṛśaṃ dūraṃgamam agrāhyam apracāra 5

又大迦葉！1)心去如風，不可捉故。1)是心如風遠行，不可持故；2)心如風行而不可收，

cittaṃ hi kāśyapa nadīsrotasadṛśaṃm anavasthitam utpannaṃ bhagna-vilīna 6

2)心如流水，生滅不住故。2)心如流水，不可住故；1)心如浮泡生滅不住，

cittaṃ hi kāśyapa pradīpārciḥsadṛśaṃ hetupratyayatayā pravartate | jvalati ca 7

3)心如燈焰，眾緣有故。3)心如燈炎，緣相續故；3)心如燈光因緣和合，
cittaṃ hi kāśyapa vidyusadṛśa kṣaṇabhaṃgāvyavasthitaṃ 8 |

4)是心如電，念念滅故。4)心如電光，時不住故；5)心如掣電剎那不住，

cittaṃ hi kāśyapa ākāśasadṛśam āgaṃtuke-r-upakleśe saṃkliśyate 9

5)心如虛空，客塵污故。5)是心如霧，外事穢故；4)心如虛空得虛妄煩惱，

cittaṃ hi kāśyapa vānarasadṛśa viśayābhilāṣi vicitrakarmasaṃsthānatayā 10

6)心如獼猴，貪六欲故。6)心如獼猴，貪一切境界故；6)心如猿猴攀緣境界，

cittaṃ hi kāśyapa citrakarasadṛśa vicitrakarmābhisaṃskaraṇatayā | 11

7)心如畫師，能起種種業因緣故。7)心如畫師，造種種行故；7)心如畫師作種種像，

cittaṃ hi kāśyapa anavasthitaṃ nānākleśapravartanatayā 12

8)心不一定，隨逐種種諸煩惱故。8)心不得住，隨眾結故；8)心念念不住生一切煩惱。

cittaṃ hi kāśyapa ekacaram advitīyacittābhisandhānatayā 13

9)心常獨行無二無伴，無有二心能一時故。9)心獨無侶，常樂馳走故；9)心行體一，無二心用故。

cittaṃ hi kāśyapa rājasadṛśaṃ sarvadharmādhipateyā 14

10)心如大王，一切諸法增上主故。10)是心如王，一切法之首故；10)心如其王，自在緣一切法故。

1.瑜伽師地論卷80：即於此中，1)生者，自然剎那有流轉故，2)一切所緣難伏轉故，3)貪愛勢力之所轉故，名雜染轉。若於彼行、若如是行，名雜染行。4)謂於一時行於善中，5)或於一時行不善中，6)或於一時行境界中，7)或於一時行造業中，8)或於一時行煩惱中，又於煩惱行貪、瞋等無決定行。9)非即於此行有貪已復行無貪，行無貪已復行有貪。10)如是等又於隨順樂等法中，得為增上現行。

2.大寶積經論：不順染故，1)心如流水，生滅不住者，還彼生以自順，念念流故。2)心如風遠行去不可捉者，一切念中難治，順行故。3)心如燈焰，眾因緣有行者，受潤自在，順行染故，隨所行而能行故。此是行染，何處行？4)心如電或向作善處行，或如電生善心時。5)心如虛空，或向不善知如虛，客塵煩惱染故。6)心如獼猴，一向貪諸境界故。7)心如畫師，一向起作諸業行故。8)迦葉！心不一定，能逐種種煩惱者，或一向煩惱中復能行貪欲瞋癡，不住而行故。9)心如獨行無侶者，非彼本有染貪已而有成離已離，離欲已而復有欲。10)如是等釋說心如王，得一切法自在故，於樂法中得自在世力而行故。

3.大寶積經論：1)若以意墮唯是相此云何世間成生死？釋成如幻，唯是一心，行者如河流。2)如是行厭離中，心何故不得解脫？釋成就如風。是中遠至者，一切事中，以彼性故應知。3)如是難知，云何得解脫？釋成如燈焰，以無明緣力故行，示現彼盡故不行。若心煩惱力故染成；不者順如。彼煩惱不淨故，不見覺解脫。4)防護此患故，示現如虛空。5)防護諸患故，如虛空無分別故，示現如雷電念念滅，貪等中不住故，示現無常相相故，示現防作異相患。6)雖淨心念念滅故，示現如獼猴，彼非悕求種種境界故散。是以順貪等各不能降，成有散故。7)何故不一切等共生？釋成如畫師事。8)何故不一切時如是等造業？釋成不住故。9)何故退？現在業或以本現氣力故生，釋成如王事。10)所有業修力最上，彼熏心故得增上，成顯說。

11-20

cittaṃ hi kāśyapa amitrasadṛśaṃ sarvaduḥkhasaṃjananatayā 15

11)心如怨家，能與一切諸苦惱故。11)是心如母，生一切苦故；11)心如惡友，發生一切苦故。

cittaṃ hi kāśyapa pāṃsvāgārasadṛśam anitye nityasaṃjñayā 16

12)心如狂象，蹈諸土舍能壞一切諸善根故。12)是心如炎，聚散一切諸善根故；12)心如大海，漂溺一切善根故。

cittaṃ hi kāśyapa nīlamakṣikāsadṛśam aśuco śucisaṃjñāyā 17

15)心如蒼蠅，於不淨中起淨想故。15)是心如蠅，不淨有淨想故；15)心如青蠅，於其不淨生淨想故。

cittaṃ hi kāśyapa matsyabaḍīśasadṛśa duḥkhe sukhasaṃjñāyā 18

13)心如吞鈎，苦中生樂想故。13)是心如魚鈎，苦有樂想故；13)心如釣魚之人，於苦生樂想故。

cittaṃ hi kāśyapa svapnasadṛśam anātmīye ātmīyasaṃjñāyā 19

14)是心如夢，於無我中生我想故。14)是心如夢，無我有我想故；14)心如夢幻，妄計我故。

cittaṃ hi kāśyapa pratyarthikasadṛśa vividhakāraṇākaraṇatayā 20

16)心如惡賊，能與種種考掠苦故。16)是心如怨，家所作不可故；16)心如鬼魅，作種種不善事故。

cittaṃ hi kāśyapa ojāhārayakṣasadṛśa sadāvatāragaveṣaṇatayā 21

17)心如惡鬼，求人便故。17)是心如羅剎，常樂求便故；17)心如藥叉，貪著境界飲人精氣故。

cittaṃ hi kāśyapa arisadṛśaṃ sadā cchidrārāmagaveṣaṇatayā 22

18)是心如憎嫉，常樂求過故；18)心如冤家，恒求過失故。

cittaṃ hi kāśyapa sadā unnatāvanatam anunayapratighopahataṃ 23

18)心常高下，貪恚所壞故。19)是心不可愛，恩愛癡故；19)心不靜住，或高或下進退不定故。

cittaṃ hi kāśyapa corasadṛśa sarvakuśalamūlamuṣaṇatayā 24

19)心如盜賊，劫一切善根故。20)是心如賊，斷一切善根故；20)心如狂賊，壞一切功德善財故。

1.瑜伽師地論卷80：11-15)又生自苦，斷壞眾樂，不由執著故，但由顛倒故。16)由此引發自身眾苦，無有厭足。17)或於善中而安置時，即便棄捨。18)思求瑕隙，為令不善現前行故。19)於其瑕隙及衰盛中，為諸愛恚之所損惱。20)又隨放逸勢力，一切所作諸善根本皆令損壞。

2.大寶積經論：11)心如怨家，能生一切苦故，捨己樂能生苦故。12)心如灰家、13)如魚鉤、14)如夢、15)如青蠅，以執無我故自能生苦然以顛倒。16)如怨家，助自己苦不厭足故。17)心如奪人力夜叉鬼令修善捨，彼覓便故。18)心如怨家，行不善覓諸過故。19)常高下有勢無勢，愛憎等解故。20)心如賊，至放逸故，所作不作一切善根能滅故。

3.大寶積經論：11)若如王者，何故自己能生諸苦？釋成如怨家故。12-15)何故自己如怨家？釋成如疾聚家示現故，身等示現有四倒，順等行故防護患有如是。16)以何故生樂處而取生事？示現如怨家故，有三苦故，示現彼處亦生苦故。17)如是苦，何故不取苦對治？示現如奪人力夜叉鬼等，防護樂著三昧故。18)如次，復何故不樂對治中？示現如賊作事，不防護、不將彼助道行善根故。19)若以苦中作功德樂意樂住者，如是以何患？示現如具有勢無勢憎愛事。

21-25

cittaṃ hi kāśyapa rūpārāmapagataṃganetrasadṛśaṃ 25

20)心常貪色，如蛾投火。21)是心著色，如蛾投火故；21)心如蛾眼，恒貪燈焰色故。

cittaṃ hi kāśyapa śabdārāma saṃgrāmabherīsadṛśaṃ 26

21)心常貪聲，如軍久行樂勝鼓音。21)是心愛聲，如軍樂戰鼓音故；22)心著於聲，如貪戰鼓聲故。

cittaṃ hi kāśyapa sadā gandhārāma varāha iva mīḍakuṇape 27

22)心常貪香，如猪憙樂不淨中臥。22)是心愛香，如豕樂臭穢故；23)心如猪犬，於其不淨貪香美故。

cittaṃ hi kāśyapa rasārāma rasabhojyaceṭīsadṛśaṃ 28

23)心常貪味，如小女人樂著美食。23)是心著味，如使人樂餘食故；24)心如賤婢，貪食殘味故。

cittaṃ hi kāśyapa sparśārāma makṣikeva tailapātre 29
24)心常貪觸，如蠅著油。24)是心愛更樂，如蠅樂羶故。25)心能貪觸，如蠅著羶器故。

1.瑜伽師地論卷80：21-25)又極樂著色等境故，雖於極利益甘露界中數數思擇，而難可安立。於此義中，示現假合所設譬喻其事應知。

2.大寶積經論：21-25)心樂諸色等，色等境界樂著故。於永可得甘露界中憶念，憶念已令難安故。

3.大寶積經論：20-24)何故？癡狂故、著色等故，釋成如蛾滅燈故。

2.觀心無性以顯性-2.無性即性-1.無為相

cittaṃ hi kāśyapa parigaveṣamāṇaṃ na labhyate 30

如是迦葉！1)求是心相而不可得。1)求心無有亦不可得。1)心不可求。

1.瑜伽師地論卷80：由三種相，應知心清淨相。一者、不得得相故；二者、無為相故；三者、種性相故。若由別異如理勤修，求心清淨不能證得。若由如是如理勤修，便能證得。又不觀見言說自性，見真如相。

2.大寶積經論：以三種相故，心得清淨應知，不得得相故，非有為相故，二無相故，三性相故。迦葉！是心求不可得。若不可得，故不可覺知，名性求覓不可得。是不得故，彼不可覺知。心有如是相，觀是心淨因已故有，異思惟行，求心淨不能得，如是思惟已令能得，是名不得得相。如是修行法無我修行，行已以慧，是真如相，心以智見。

yan na labhyate tan nopalabhyate tan nātītaṃ nānāgataṃ na pratyutpannaṃ |

2)若不可得，則非過去、未來、現在。2)設無不可得者，則無過去、未來、現在。2)求不能得，過去非有、未來亦無、現在不得。

yan nātītaṃ nānāgataṃ na pratyutpannaṃ tatradhvasamatikrāntaṃ

3)若非過去、未來、現在，則出三世。3)設無過去、未來、現在者，則過三世。3)若過去、未來、現在不可得者，三世斷故。

ya tryadhvasamatikrāntaṃ | tan naivāsti neva nāsti |

4)若出三世，非有、非無。4)設過三世者，是則不有、亦不無。4)若三世斷故，彼即無有。

yan naivāsti na nāsti | tad ajātaṃ

5)若非有、非無，即是不起。5)若不有、不無者，是為不生。5)若彼無有，彼即不生。

yad ajātaṃ | tasya nāsti svabhāvaḥ

6)若不起者，即是無性。6)若不生者，是為無性。6)若彼不生，是即無性。

yasya nāsti svabhāvaḥ tasya nāsty utpāda |

7)若無性者，即是無生。7)若無性者，是為無起。7)若彼無性，無生、無滅。

yasya nāsty utpādaḥ tasya nāsti nirodhaḥ

8)若無生者，即是無滅。8)若不起者，是亦不滅。

yasya nāsti nirodhaḥ tasya nāsti vigamaḥ

9)若無滅者，則無所離。9)若不滅者，則無敗壞。

avigamas tasya {r}na gatir nāgatir na cyutir nopapattiḥ

10)若無所離者，則無來、無去、無退、無生。10)若無敗壞者，則無來、無去。8)若無生滅，亦無往來。

yatra na gatir nāgatir na cyutir nopapattiḥ tatra na kecit saṃskārāḥ

11)若無來、無去、無退、無生，則無行業。11)若無來去者，則無有生死。若無去來、無生死者，是則無行。9)若無往來，而無主宰。

yatra na kecit saṃskārāḥ tad asaṃskṛtaṃ |

12)若無行業，則是無為。13)若無行者，則是無為。

1.瑜伽師地論卷80：此由九種相，當觀無為相。一者、不行世故。二者、非如在滅盡定，言說自性不可得故，真如相可得故，是無二相。三者、非生身相故。四者、超過生身因自性相故。五者、超過當來生故。六者、超過死沒故。七者、超過剎那展轉不遠離故。八者、超過趣轉易故。九者、超過業煩惱行故。

2.大寶積經論：然後真如相心，以九種相說。對有為相法故說九無為應知。1)過三世者，非三世行故。2)復非如入滅盡定，起已復能生故。彼非有非無者，假名性不可分別測故，以真如性，可測知彼非二相故。3)彼不生者，無生相故。4)彼無性者，過生性因相故。5)彼則無起者，未來中過諸生故。6)彼則無滅者，過分段死故。7)彼無所離者，過離念念故。8)無所離者，則無來、無去、無退、無生者，過轉諸道故。9)是中無行業者，過業煩惱故。

3.大寶積經論：佛語迦葉：求是心相而不可得，若不可得則不可見。乃至如是聖性眾，非身作業、非口非意，彼性中亦無上中下差別，求是心相而不可得者，有何漸次？示現他性相行已，如彼他性相求故，亦求橫妄念，及求成就性時彼示現。然彼橫妄想分別性，心理中求不可得。是故性相不可得。1)彼亦是以不可得，所顯成就性相心彼則無為。後時當說。示彼三世生事，非如入滅盡定當時心不等三世生。如是彼生事應知，示現過三世故。2)彼不過三世，起已復更生心故。3)若過三世者，彼亦不名有防護，橫執取故。4)傍名示現亦有亦無，妄想念他想性等故，顯說成就性故有。5)彼則不生者，以觀身因故。6)彼則無性者，於地獄等定性因故。7)彼無趣者，作生因故。8)則無滅者，已滅故。9)彼則無離者，以滅故。10)不離者，未滅故。11)彼則無行業者，謂陰故。12)彼是無為者，為顯彼故說此一切彼無為。

2.觀心無性以顯性-2.無性即性-2.聖性相-1.泯諸相

tad āryāṇāṃ gotra yad āryāṇāṃ gotra | tatra {r}na śikṣā na niśrayo nāniśrayaḥ

1)若無為者，則是一切諸聖根本。1)若無為者，則是聖賢之性。1)若無主宰，無假無實，是即聖性。

yatra na śikṣā na niḥśrayo nāniśrayaḥ tatra na śikṣāvyatikramaḥ

2)是中無有持戒亦無破戒。2)若聖性者，則無戒不戒。2)迦葉！若彼聖性，無得戒非無戒。

yatra na śikṣāvyatikramaḥ tatra na saṃvaro nāsaṃvaraḥ

3)若無戒不戒者，則無威儀行亦無不威儀。

yatra na saṃvaro nāsaṃvara | tatra na cāro nācāraḥ na pracāraḥ

3)若無持戒、無破戒者，是則無行亦無非行。3)無淨行無穢行。

yatra na cāro nācāra na pracāraḥ tatra na cittaṃ na cetasikā dharmāḥ

4)若無有行無非行者是則無心、無心數法。4)若無行、無威儀、不威儀者，是則無心、無心數法。4)無因行無果行，亦無心意之法。

yatra na cittaṃ na cetasikā dharmāḥ tatra na mano na vijñānaḥ yatra na mano na vijñāna | tatra na karmo na vipākaḥ

5)若無有心、心數法者，則無有業、亦無業報。5)若無心、心數法者，則無業無報。5)若無心意之法，彼無業亦無業報。

yatra na karmo na vipākaḥ tatra na sukhaṃ na duḥkhaṃ

6)若無有業、無業報者，則無苦樂。6)若無報者，則無苦無樂。6)若無業報，亦無苦樂。

yatra na sukhaṃ na duḥkhaṃ tad āryāṇāṃ gotraṃ

7)若無苦樂，即是聖性。7)若無苦樂者，是聖賢之性。7)若無苦樂，彼聖者性。

yad āryāṇāṃ gotraṃ | tatra na karmo na karmābhisaṃskāro nāpi tatra gotre kāyena karma kṛyate na vācā na manasā |

8)是中無業、無起業者，無有身業亦無口業亦無意業。8)若聖賢性者，則無業無作。如此性中無作身業，亦無作口意業。9)身口意等不可住著。

nāpi tatra gotre hīnotkṛṣṭamadhyamavyavasthānaṃ

9)是中無有上中下差別。9)此性平等無上、中、下，亦無差別，8)若彼聖性，無其上下中間。

1.瑜伽師地論卷80：此中種性相，當知是無學界相。於現法中，超過五事。一者、超過所作；二者、超過非所作；三者、超過所作加行；四者、超過所作非加行；五者、超過非所作加行。於後法中，超過六事。一者、超過能發起後有行；二者、超過彼行；三者、超過彼果生；四者、超過依彼衰盛；五者、超過於彼所依一切無記動搖中，修學期願受用；六者、超過彼所依自體差別。

2.大寶積經論：1-若無為者則是聖種性。是中性相者，謂無為界相應知，以見彼故顯諸聖事。然彼現法中，過五事。2-若聖性，彼無有持戒者，過作事故。亦無破戒者，過無作故。3-無行者，過作行故。非無行者，過作非行故。及非行者，過不作行故。4-及未來過有事故，是則無心無心數法者，過諸復有生，發起行故。5-無發者，過彼行故。無業報者，過彼生家故。6-彼無有苦亦復無樂者，過彼所依有勢無勢故。7-是中無業、無起業行，然彼性中非身作業非口非心者，依苦樂一切有記動轉故。無業者，過諸學戒故。無起業行者，過諸願故。然彼性中非身等作業者，過不受報故。8-彼性中亦無上下差別者，過依彼種種身故。

3.大寶積經論：1)今欲分別釋安是一切聖性本者，以此念故得彼聖處，諸聖以此為顯。然彼性以有餘、無餘涅槃所顯，及菩薩涅槃所顯。2)是中依有餘涅槃故，言無有持戒亦無破戒。3)以善學戒故無行，有餘滅故非行。有餘滅有餘故非不行。4)諸煩惱，無心無心數法者，離染故。5)是中業者，復有煩惱因業故。亦無業報者，依無餘涅槃故。6)言以是義故作如是說。若無苦及無樂者，則是聖性。7)如前說言彼則無業者三修多羅句者，說彼業差別。8)第四句說眾生差別，依菩薩涅槃故。

2.觀心無性以顯性-2.無性即性-2.聖性相-2.顯淨德

samaṃ tad gotram ākāśasamatayā |

10)聖性平等，如虛空故。1)聖性平等，猶若虛空。

nirviśeṣaṃ tad gotraṃ sarvadharmaikarasatayā |

11)是性無別，一切諸法等一味故。1)一切諸法悉平等故。2)是性平等，無有優劣，一切諸法等一味故。

viviktaṃ tad gotraṃ kāyacittavivekatayā |

3)是性遠離，離身心相故。2)此性遠離，捨身口故。3)是性平等，遠離一切身心相故。

anulomaṃ tad gautraṃ nirvāṇasya |

4)是性離一切法，隨順涅槃故。3)此性無為，順涅槃故。4)是性遠離一切諸法，順涅槃故。

vimalaṃ tad gautraṃ sarvakleśamalavigata

5)是性清淨，遠離一切煩惱垢故。4)此性清淨，離於一切諸結垢故。5)是性清淨，遠離一切煩惱垢故。

amamaṃ tad gautram ahaṃkāramamakāravigataṃ |

6)是性無我，離我我所故。5)此性無我，離我作故。6)是性無我，離我所故。

aviṣamaṃ tad gautraṃ bhūtābhūtasamatayā niryātaṃ

7)是性無高下，從平等生故。6)此性平等，離虛實故。7)是性真實，順如如故。8)是性寂靜，常安樂故。9)是性無有高下，從平等出故。

satyaṃ tad gautraṃ paramārthasatyayā |

8)是性真諦，第一義諦故。7)此性真出，要第一義故。10)是性真實，第一義故。

akṣayaṃ tad gotra atyaṃtatānutpannaṃ |

9)是性無盡，畢竟不生故。8)此性無不盡至竟不起，常如法故11)是性無盡，畢竟不生故。

nityaṃ tad gautraṃ sadā dharmatathatayā |

10)是性常住，諸法常如故。12)是性常住，諸法常爾故。

aśubhaṃ tad gautraṃ nirvāṇaparamatayā |

11)是性安樂，涅槃為第一故。。9)此性樂無為，悉同等故。13)是性安樂，涅槃第一故。

śubhaṃ tad gautraṃ sarvākāramalavigataṃ |

12)是性清淨，離一切相故。10)此性清潔，至竟無垢故。14)是性清淨，離一切相故。1

anātmā tad gautraṃ ātmanaḥ parigaveṣyamāṇānupalaṃbhāt |

13)是性無我，求我不可得故。11)此性非我，求我不可得故。5)是性無我，求不可得故。

viśuddhaṃ tad gautram atyaṃtaviśuddhatayā ||

14)是性真淨，從本已來畢竟淨故。12)此性潔白，至竟淨故。

1.瑜伽師地論卷80：復由四位、九相，應知種性相。何等四位？一、不清淨位，二、清淨位，三、通達位，四、究竟位。云何九相？謂不清淨位，於一切相等隨行故，譬如虛空。若清淨位，平等一味，及身心遠離。若通達位，隨順趣究竟。由一切煩惱自性離繫離垢故，超過薩迦耶見，及超過彼為根本諸惡見趣。若究竟位，安樂成滿，及超過三種變壞。何等名為三種變壞？一者、老死等變壞，二者、顛倒處變壞，三者、清淨退失變壞。

2.大寶積經論：然彼有四時、九種相差別性相應知。不淨時、淨時、證時及盡時。1-是性平等如虛空者，不淨時，等至一切諸相，如空如虛空遍，一切色、一切相中，真如亦爾。現者，淨時見等至，此是不淨時一相。2-是性無分別，一切諸法等味故。3-是性寂靜，遠離身心寂靜者，淨時，一味及身心寂靜故。淨時有二種相應知。4-是相寂靜，隨順向涅槃故。5-是性清淨，遠離一切煩惱垢者，永證故，是故隨順及以清淨，是故順向盡至證得時，是名證時初相。6-是性不等離我我所者，過身見，證時中第二相故。7-是性無惡若虛若實從平等生者，過彼根本惡見故，還彼第三相。8-是性真諦第一義諦者，此說永盡時。彼盡中住者，常故及成就諸樂，過三種轉變故。是中三種轉變事：一者生死等轉；二者倒處轉；三者退淨轉。9-是性無盡畢竟不生者，過生死等轉變故，是名成就盡時中初相。10-13-是性常、樂、淨、無我者，過顛倒處轉變故，還彼後盡至中第二相。14-是性真淨從本以來畢竟淨者，過退淨轉變故，還彼盡至中時第三相。

3.大寶積經論：言是性平等如虛空，乃至是性真淨，從本已來畢竟淨故。1-是性平等如虛空者，示現等同行，自益他益故是性無勝。2-一切諸法等味者，示現諸淨菩薩中彼不異故，一切菩提分法中不異勝故。3-是性寂靜遠離身心寂靜者，示現彼體不異故。4-是性隨順向涅槃者，示現他身中有彼身業勝故。5-是性寂靜遠離一切煩惱垢者，示現雖同解脫滅習有勝故。6-是性無我離我我所者，示現淨世界永滅定故。7-是性無惡若虛若實從平等生者，示現彼行中世間涅槃無失無得不生分別，以平等故。實義故，涅槃是實；虛義故，世間不實應知。8-是性真實第一義諦者，示現離彼謗及非外道共故。9-是性無可盡畢竟不生者，示現雖得無餘涅槃不斷作眾生益故。復是性畢竟不生者，示現彼非煩惱業生，以得勝自在力生故。10-是性常住一切諸真如常者，示現住世及涅槃者彼不是故說11-13-彼性是安樂清淨無我等應知。14-是性真淨從本以來畢竟淨者，示現爾焰障淨故。隨所應淨，顯示如是淨故。是故乃至世間出世間對治差別大義事應知。此是以漸次及超次釋應知。

大乘本生心地觀經 第8卷

1.心法本無，不染塵穢，云何心法染貪瞋癡？於三世法誰說為心？過去心已滅，未來心未至，現在心不住。諸法之內性不可得，諸法之外相不可得，諸法中間都不可得。心法本來無有形相，心法本來無有住處；一切如來尚不見心，何況餘人得見心法？一切諸法從妄想生，以是因緣，今者世尊，為大眾說三界唯心。願佛哀愍，如實解說。

太虛大師講述：先把心的範圍指實，而『心法本無不染塵穢』，指心自體，亦通真實性言。如勝鬘經亦論到心性本淨，非煩惱所染，是煩惱與心性不相應故。既然『心性本淨』，『不染塵穢』，為什麼又染貪、瞋、癡呢？這貪、瞋、癡的三毒，難道不是塵穢嗎？不但此也，且又喚什麼作心？如以過去心為心，可是牠已經過去了，殘滅得連一撮遺灰也沒有；若說未來的吧，牠還在未來，沒有生起；至於現在呢，又未免「曇花一現」之憾，因為現在心剎那生滅，沒有一刻兒暫住下來。而且，在諸法內找不到心的性，在諸法之外找不到心的相，如果想在諸法的中間找到心，這是絕對不會有的事，因為諸法本身根本就是如幻如化的假相。諸法是如幻如化的假相，當然是沒有心的，由此推論到不但說不上心為萬法之主，而且什麼是心都還有問題。記得禪宗二祖慧可見達磨云『我心未寧，乞師與安』！達磨云『將心來與汝安』。慧可云『覓心了不可得』。達磨云『與汝安心竟』。所以橫遍十方、豎窮三世，任你怎樣底尋找牠，終尋不得牠的住處，一切諸佛尚且無心可見，何況住在淺薄凡夫地位的我們呢？這心等一切法，文殊以妙吉祥智而觀之，皆不可立，不可施設，畢竟空故無由得見，見為諸法皆不過妄想分別而已。這是觀三性中遍計執所執的虛妄相，故一切諸法皆由虛妄計度而現起。然則佛說『三界唯心』，其理由究竟安在！這質問之提出，正為顯出為三界主的心，是如幻如化底不可捉摸的。所以請佛如諸法實相而為解說。

來舟淺註：△二問心何為染。

心法本元不染塵穢。云何心法染貪瞋癡。

文殊據真疑妄。謂心法本元。靈明洞徹。清淨湛然。故云不染塵穢。然塵穢即無明妄想諸煩惱等。此則判定一心本淨也。云何下述疑。謂既云心法。理應清淨。其貪瞋癡元是染法。與心相反。故問云何等。此因小乘教中。言六識三毒建立染淨根本。尚不言賴耶識。何況真心哉。今既言心法生世出世善惡五趣。則為心染三毒。與妄心何別。良以真心有不變隨緣二義。文殊但知不變之體。不知隨緣之用。故述之辯之。然非實不知。為諸眾中有疑者。而故問也。

△三述心法本空。

於三世法誰說為心。過去心已滅。未來心未至。現在心不住。

此言三世不可得心也。誰說為心者。即是說誰為心也。雖狐疑不定。而言活意決也。過去下正述三世不見心。言過去求心。過去之時已滅。若未來求心。時尚未至。若現在求心。時則不住。謂念念遷謝新新不住。石火電光眨眼便過。求三世尚不可得。心何所表焉。

諸法之內性不可得。諸法之外相不可得。諸法中間都不可得。

此又顯三處不可得也。諸法不出十八界。隨拈一法。皆有體相。體中曰內。體表曰外。性相二字皆約真心說。若謂諸法之內求心之體性。奈諸法之體堅實無空。真心何在。故曰性不可得。若向諸法之外相求心。然所見皆物之相。非心之相。故曰相不可得。若向諸法內外兩楹之中求心。奈何物裏仍內。物表仍外。表裏求中且不可得。而中間尚無。真心何依哉。故曰都不可得。(都者言中既不可得。而心亦不可得)然則不可得者非斷滅見。乃心法純真不受染污故。

心法本來無有形相。心法本來無有住處。

此則結無形處也。本來無者謂非今所辯始無。以其本來當體元無。金剛經云。凡所有相皆是虗妄。是以形相住處皆不可得。

△四述五目不覩。

一切如來尚不見心。何況餘人得見心法。

心即如來全體法身。如眼有見不自見眼。心即是佛。安能自見。雖佛眼猶不能覩也。餘人非獨凡夫。乃至菩薩。謂凡夫全迷。菩薩帶惑。故不能見。良以餘人不見。猶非如來之不見也。如來全體即心故不自見。餘人為無明所障故不能見。便是地上等覺。見真如猶隔羅縠觀月。實未了了見之也。問。心既無形。何又言見。答。此非眼見。以大覺為見。又問。經云初地菩薩為真見道。何得不見。答。由斷異生性障。無有分別。所顯真理初能覺之。是為見道。乃分見也非全見。以法執俱生尚在故。

△五明從妄生法。

一切諸法從妄想生。以是因緣。今者世尊為大眾說三界唯心。

初二句標妄。三句承妄。末三句歸妄。是知文殊與佛唯心是同。其義各別。文殊謂真不容染。亦不生法。能生法者妄想也。故曰一切諸法從妄想生。以是妄想為生法之因緣。據此則知今為眾說三界唯心者。乃是妄心非真心也。而佛義全歸真心。以其隨緣現相為生。如鏡體無塵。亦隨緣現相。雖萬相紛然。鏡體不動。亦無染著。真心亦爾。雖萬境全彰。一心不動。何妄想能而真心不能耶。故後有種種喻法。顯真心隨緣之用也。

△六哀求解說。

願佛哀愍如實解說。

如實等者。如真如實際分解而說。畢竟云何生法不礙真理。

2.爾時，佛告文殊師利菩薩言：「如是如是，善男子！如汝所問，心心所法本性空寂，我說眾喻以明其義。善男子！心如幻法，由遍計生，種種心想，受苦樂故。心如流水念念生滅，於前後世不暫住故。心如大風，一剎那間歷方所故。心如燈焰，眾緣和合而得生故。心如電光，須臾之頃不久住故。心如虛空，客塵煩惱所覆障故。心如猿猴，遊五欲樹不暫住故。心如畫師，能畫世間種種色故。心如僮僕，為諸煩惱所策役故。心如獨行，無第二故。心如國王，起種種事得自在故。心如怨家，能令自身受大苦故。心如埃塵，坌污自身生雜穢故。心如影像，於無常法執為常故。心如幻夢，於無我法執為我故。心如夜叉，能噉種種功德法故。心如青蠅，好穢惡故。心如殺者，能害身故。心如敵對，常伺過故。心如盜賊，竊功德故。心如大鼓，起鬪戰故。心如飛蛾，愛燈色故。心如野鹿，逐假聲故。心如群豬，樂雜穢故。心如眾蜂，集蜜味故。心如醉象，耽牝觸故。

太虛大師講述：善男子！你所請問的意思，是如法如理的請問，因為心心所法的本性本來是空寂的的無形相無住處。若有形相住處，則變為死法了。心的空寂性，固然是不垢不淨不不增不減，為啟迪眾生，明『心外無別法』，所以說『心法為三界主』。此中有二十六種比喻，於此分別解說。一、心如幻化：並沒有堅實固定的體性和形相，像玩把戲變戲法一樣，把一條小白手巾變成兔子，而眾緣所生起的諸法都是如此，心法亦然。若了知幻化之法，則心地廊然清淨一塵不染；若不了知，於是虛妄分別現起種種心相，在心所法中則有想受等種種苦樂生起，這都由虛妄分別的習氣而現起的。二、心如水流：前六識有時或起或不起，是有間斷的；而第七、第八識是無有間斷的，但念念生滅，如長江之水後浪推前浪，滔滔底流動，前剎那的水決不是後剎那的水。三、心如大風：如眼識生起，凡有所看見的東西都看見了；其餘諸識亦然。四、心如燈焰：若沒有油和炷等眾緣，不會有燈焰的現象生起。五、心如電光：這是以空中的電光為比喻，不久住故，正所謂「曇花一現」。我們心中常有妄想生起，倘若迴光返照，就馬上消滅了。六、心如虛空：他的自體本來是淨的，但被客塵之所染汙所以不淨。七、心如猿猴：在山樹林間，由此樹跳至彼樹，來去無有休息。八、心如畫師：如華嚴經云『心如工畫師，善畫諸世間』。世間五蘊諸法尤其是色法，皆由虛妄分別的心，描寫種種的境界出來。九、心如僮僕：雖然『心法為三界主』，但好像僕人差不多、跟著貪、瞋、癡三毒法後面跑，忙得不亦樂乎。佛典裏有把十種煩惱名十使的，俱舍論以見思之惑立九十八使，使者令也、役也，這顆心完全被煩惱所驅使，不自由而形成階下囚了。十、心如獨行：諸識在每一剎那之頃，自類的只有一個心王生起，決不能有兩個心王並駕齊驅。十一、 心如國王：煩惱諸心所現起，皆由心王所統轄，一切事法由心轉變。十二、心如怨家：這個心能使身墮諸地獄，受諸苦惱。十三、心如埃塵：能生種種煩惱，暴風雨也似的襲來，令身不得安樂。十四、心如影像：於無常法顛倒而執常。十五、心如幻夢：於各種幻化境界，執著為我。十六、心如夜叉：起諸多不善的心作用，毀壞善心功德之法。夜叉能食人，而惡心把各種功德之法，都吞滅完了。十七、心如青蠅：一味地貪人世間五欲之樂。十八、心如殺者：如貪心生起，能使你墮諸惡道，不管你生與死，這不是同劊子手一樣嗎？十九、心如敵對：只要你稍有不景氣象，他就「趁火打劫」，要來損害你。二十、心如盜賊：凡是功德善法，都被他偷得空空如也。二十一、心如大鼓：世界各種思想言論以及刀兵等種種的鬥爭，皆由內心發動而生出來。二十二、心如飛蛾：如蛾赴火，自燒自爛，此心貪求五欲亦然。二十三、心如野鹿：鹿本住在深山幽閑自在，而獵人入山打鹿，假作鹿鳴，鹿聞同類聲音，被騙出深崖幽谷之間，致有傷身失命之不幸事。二十四、心如群豬：喜歡在污泥水中遊戲，而心常與煩惱相應亦然。二十五、心如眾蜂：專貪採蜜味，為虛榮而忙個不止。二十六、心如醉象：白癡似的逐他的淫欲，因此致被活擒。

來舟淺註：△二佛以喻釋二。一牒前所問。

爾時佛告文殊師利菩薩言。如是如是。善男子。如汝所問。心心所法本性空寂。

文殊所問但言心。未言心所。今佛言心所者。謂心王心所同一類故。是則心王心所。皆真心隨無明轉變而現。體即是真。如汝所問本性空寂者。即述諸法內外性相不可得。以不可得。即本性空寂也。

△二諸喻類釋。

我說眾喻。以明其義。善男子。心如幻法。由徧計生。種種心想受苦樂故。心如水流。念念生滅。於前後世不蹔住故。

心如幻法者。如綰巾所成之兔。呪草所成之龍。為幻成之法故名幻法。喻上幻法本無。由幻術所成而見有。幻術者成幻法之緣也。以隨緣成相故有幻法。心亦如是。本來無相。由無明徧計為緣。生種種心。(即八種識及諸心所)心想為徧行心所之一。義亦兼餘。受苦樂者。即有情眾生隨類受報。所謂無眾生處見眾生。無苦樂處受苦樂。皆真心隨染緣義也。然正隨緣時。真體不變。依舊澄湛。蕩無纖塵也。心如水流者。水喻真心。流喻諸法。然水本不流。隨風緣等而妄見流相。故前滅後生。無蹔時之停住也。心亦如是。本無生滅。由妄想緣。見諸生滅。亦無蹔住故也。

心如大風。一剎那間歷方所故。心如燈焰。眾緣和合而得生故。心如電光。須臾之頃不久住故。心如虗空。客塵煩惱所覆障故。心如猿猴。遊五欲樹不蹔住故。

此下諸喻。儼然似妄心作用。但妄心無體。忽起忽滅。體即是真。妄為心上之迷。若覺迷迷滅。覺不生迷。唯一真心。今所喻者。皆隨染緣。有種種用。生諸萬法。所以佛云三界之中以心為主。有隨緣義故。若會妄歸真。始無二法。當體是真。學者知之。風者大塊之噫氣。剎那間者時之促也。歷為經歷。方所即所過之處也。謂風本無形。有時而動且徧也。心亦如是。本自無形。亦有時而現。盡其所感無不徧也。心如燈燄者。謂燈焰本無。由油炷火眾緣和合而得生焰。心亦如是。應緣和合而能現之。如搖扇則風現。鑿井則空現。擊石則火現。人感則現人。物感則現物等。前喻能徧。此喻能現。心如電光等者。電取忽現即滅。故不久住。心則隨現即滅。生滅同故。楞嚴云。當處出生。隨處滅盡。幻妄稱相。其性真為妙覺明體。如空者。虗空無物。雲能障之。雖障不壞空體。喻真心無物。客塵煩惱所障。亦不壞真體。(客塵為喻。客言不住。塵言不定。喻見思二惑)猿猴蹈樹而不蹔住。喻心隨五欲現諸識故。(五欲即色聲香味觸)六識緣境。亦無住故。問。猿猴喻妄心則可。今喻真心何謂。答。真心為主。妄依真現。解中諸識即妄心。亦真心之所現。今借妄顯真。故喻真亦可。

心如畫師。能畫世間種種色故。心如僮僕。為諸煩惱所策役故。心如獨行。無第二故。心如國王。起種種事得自在故。心如怨家。能令自身受大苦故。

畫師但言工巧。作模塗彩。最可觀故。心亦如是。現出世間諸畫圖故。(一切山河大地。情與無情。樹木華卉。千態萬狀。可為畫圖耳)僮僕隨主人策役。真心隨煩惱策役。(只言隨染緣有作用。如僮僕有能幹。隨主役使也)獨行者無伴。喻三界唯心。更無二法。國王起種種事者。如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唯天子自在。喻真心隨緣成種種事。全體不變。亦自在故。怨家者。已往有讐。念念欲報。如臥棘甞胆。故云自身受苦。喻心隨惡緣枉入生死。令身勞碌。恒受諸苦故(喻中實受大苦。如晝夜不安等。法中雖入生死。自體不變。亦分喻也)。

心如埃塵。坌污自身生雜穢故。心如影像。於無常法執為常故。心如幻夢。於我法相執為我故。心如夜叉。能噉種種功德法故。心如青蠅。好穢惡故。心如殺者。能害身故。

塵埃穢身。喻煩惱污德也。影像非真。亦無久常。而愚者執常也。心亦如是。所現之相即真心之影。眾生不了執為實有故。幻夢非真。夢中之人執為實有。若大惺悟知夢本空故。又見幻之人執幻為有。幻滅之時知幻本無。然夢幻皆喻我法二相。本非實有。愚人不達執為我故。心如夜叉者。喻心隨惡緣墮惡道。如夜叉噉人肉。喻惡道傷功德故。青蠅好穢惡。喻心隨染緣著五欲故。殺者能害身命。喻心隨惡業能害慧命故。

心如敵對。常伺過故。心如盜賊。竊功德故。心如大皷。起鬬戰故。心如飛蛾。愛燈色故。心如野鹿。逐假聲故。心如羣猪。樂雜穢故。心如眾蜂。集蜜味故。心如醉象。耽牝觸故。

敵為讐敵。伺為窺伺。見讐人有過則能侵害故。此喻心隨惡業侵害善事故。盜賊能竊財物。喻心隨惡業能竊法財故。皷能催陣。助戰不怯。喻心能催志。起精進故。飛蛾愛燈不知傷身。喻心能愛欲不知損德故。野鹿逐假聲而喪命。(獵人巧作類母鹿之聲。羣鹿皆集。獵師人射之。即逐假聲喪命)喻心隨聲而迷真。羣猪樂穢而為樂。喻心得財利而歡呼。眾蜂集蜜喻心著五塵。醉象耽牝觸(牝即母象觸即交遘)喻心貪婬穢。以上共二十七喻。通喻真心隨差別緣。成種種業。類妄心而實非妄心。乃真心不變之大用也。人若迷之則為業果。悟之則為大用。此因文殊說妄想能生。而真不受妄。故佛以種種喻。說真心隨緣現相。故為三界主。華嚴云。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是也。應知文殊約體言。故云真不受妄。如來約用言。故能隨緣。

3.善男子！如是所說心心所法，無內無外亦無中間，於諸法中求不可得，去來現在亦不可得，超越三世非有非無，常懷染著從妄緣現，緣無自性心性空故。如是空性，不生不滅，無來無去，不一不異，非斷非常，本無生處，亦無滅處，亦非遠離非不遠離。

太虛大師講述：這心心所法，沒有一定的所在，也沒有內外中間的相狀表現。若說是有內，即是空的；若說是有外，究在什麼地方？畢竟求不得他的實在體性。而且、求之於三世固不可得，即求之於超越三世亦不可得。這三界有漏的心是染汙的，由虛妄分別而生起，依遍計執的習氣而生起，所以無固定的自性，一切畢竟無自性。如龜毛是空無所有，以龜毛織的布更加空無所有；所以心的體性是空，一切法皆以空為自性。要以龍樹八不中道義而顯心的如實的體性。

來舟淺註：△三深談心法七。一釋妄心本空。

善男子。如是所說心心所法。無內無外。亦無中間。於諸法中。求不可得。去來現在亦不可得。超越三世。非有非無。常懷染著。從妄緣現。緣無自性。心性空故。

如是所說者指上諸喻也。心即八個心王。心所法即五十一個心所。無內無外等准前解。謂諸法中求心了不可得也。去來下亦三世不可得。故曰超越。非有者謂無色無聲。非無者謂昭昭靈靈。常懷染著者帶妄說真也。以藏識含染法種子也。從妄緣現者遇境生現行故也。緣無自性即法空也。心性空即心空也。(緣即五塵心即王所)心境空處即是真心。所謂即一切法。離一切法。真心之謂歟。

△二釋真心本寂。

如是空性不生不滅。無來無去。不一不異。非斷非常。本無生處。亦無滅處。亦非遠離。非不遠離。如是心等不異無為。無為之體不異心等。心法之體本不可說。非心法者亦不可說。

如是空性者。指前心法皆空。所顯真空妙性也。此句標定。下皆釋義。萬法緣聚而生。此性不生。萬法緣散則滅。此性不滅。既無生滅。則顯真常也。來去者往還也。謂時有遷流。物有往還。性無往還。顯當體不動也。理無二法故一。事有千差故異。此性隨緣成事故不一。自體不變故不異。斷常者即外道之邊見也。此性不著二邊。故曰非斷非常。本無生滅處者。謂眾生有生死定處。萬物有成壞定處。此性如水上葫蘆觸著便轉。日中寶石色無定形。生滅尚無。云何有處。凡有違境厭之則遠離。有順境愛之則不遠離。此皆妄心用事憎愛如此。真性不然。無諸情謂。故皆非之。如是下即前不生不滅等妙性也。然心之與性。稱謂雖別。體則是同。無為即如如理。謂真理不動。無所作為故名無為。心者即隨緣智用也。心不異無為者智與理冥。無為不異心等者理與智冥。是為雙表。心法等二句是為雙遮。若無為喚作心法。強安其名。故云本不可說。若喚作非心法者。話為兩橛。故亦不可說。

4.如是心等不異無為，無為之體不異心等。心法之體本不可說，非心法者亦不可說。何以故？若無為是心即名斷見，若離心法即名常見。永離二相不著二邊，如是悟者名見真諦，悟真諦者名為賢聖。一切賢聖性本空寂，無為法中戒無持犯，亦無大小，無有心王及心所法，無苦無樂。如是法界自性無垢，無上中下差別之相。

太虛大師講述：心之體相如幻本空，在前面已經說過，故心法即是無為法。但無為法亦不即是心，不過無為無可說而心亦無可說，所以無為即心心即無為。為什麼不可說心是無為？若說無為是心，是名斷見，心生滅故；然又不可說離開心法而另有所謂無為法者，倘若另有心外的無為法，則又變成常見了。所以，捨二邊而達中道，若能親證得中實真理，了悟世間執有無的法執，是名賢聖。但賢聖亦性本空寂，俗諦中說聖說凡，第一義諦亦無聖凡可得。梁武帝問達磨曰：『朕即位以來，造寺度僧寫經不可勝紀，有何功德』？達磨答：『並無功德』。武帝問：『何以無功德』？達磨答：『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實無』。武帝問：『何謂真功德』？達磨答：『淨智妙明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求於世』。武帝問：『如何是聖諦第一義』？達磨答：『廓然無聖』。由此，正明第一義諦凡空聖亦空。這即是離言自證之無為法界，在此無為法界中，戒無持犯，乘無大小，既無心心所法，亦無苦樂享受，而且連上中下差別之相亦沒有。

來舟淺註：

△三徵釋離過。

何以故。若無為是心即名斷見。若離心法即名常見。永離二相。不著二邊。

初句徵上兩不可說之意。若無下釋。謂若無為之理畢竟是心智者。則智有理無。失其真心不變之體也。故云即名斷見。(斷滅心體之見)若離心法者離者非也。謂若無為畢竟非心智法者。則理智各體。永墮無為之常。失其真心隨緣義也。故云即名常見。以上皆反釋其非。永離下方出正義。二相即心相。無為相。離者不執著義。謂不執無為相。則不失隨緣義。即永離常見也。不著心相。則不失不變義。即永離斷見也。然所以永離不著者。恐人執著以為定相。故此永離掃人情見耳。二邊即斷見常見。上文遮表不定者。恐落二邊之定見故皆不著。

△四達悟見真。

如是悟者名見真諦。悟真諦者名為賢聖。

如是二字指上永離等二句。悟者即醒會也。謂若醒會此道。則永離二相不著二邊。即合中道純真。故云名見真諦。見即悟也。悟真下二句承悟定名。謂悟之淺者為賢。悟之徹者為聖。

△五釋心平等。

一切賢聖性本空寂。無為法中戒無持犯。亦無大小。無有心王及心所法。無苦無樂。如是法界自性無垢。無上中下差別之相。何以故。是無為法性平等故。

一切賢聖者引已成之賢聖也。(十住十行十迴向為賢。十地等覺為聖)性本下明賢聖所證之無為真諦。性即真諦之體也。本空寂者但標定。謂本來空寂非致之始空也。無為下正釋寂義謂真諦無為法中本來平等。當體不動。亦復不變。故名無為即空寂義也。戒無持犯者。為性具之戒。本無止作之持。亦無破毀之犯也。亦無下通揀差別。謂無為平等。故無賢聖之大。亦無凡愚之小也。心王帶妄。心所亦然。而無為真諦純淨無妄。故亦無之。然凡夫有生死苦。聖人有涅槃樂者。皆有對待也。今無為心法絕諸對待。故求聖凡尚不可得。苦樂何在哉。故皆無之也。如是法界者。即指住無為當體。即一真法界也。自性下出體相。謂無為心法。以自性無垢為體。無上中下三等差別為相。(總遣情見分別也)

5.何以故？是無為法性平等故。如眾河水流入海中，盡同一味無別相故。此無垢性，是無等等，遠離於我及離我所。此無垢性非實非虛，此無垢性是第一義，無盡滅相體本不生。此無垢性常住不變最勝涅槃，我樂淨故。此無垢性遠離一切平不平等，體無異故。

太虛大師講述：這是個完整的清淨法界，因為凡聖平等，也就沒有染淨。因為自性無垢，既無垢亦無淨，無有差別，平等平等，譬喻眾多的水流入大海裏去了，皆是一樣的味道。所以此無垢性，非實非虛，是最勝義，無盡亦無滅，常住不變，所謂最勝涅槃，是最勝智。一切法既無我所相，所以我所淨，遍法界都是平等，亦不離一切不平等外另有平等可施設，所謂「離四句、絕百非」，要自心各各親證相應，非言語所能詮表。從觀心地見本來空寂所顯的真實性，當下成佛，這是禪宗獨有的法味。如六祖慧能的：『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偈，五祖宏忍抹去云『亦未見性』。以猶是此經空顯其性之義。到了聽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金剛經文──六祖才廓然大悟：自性無有動搖，具足無量功德，才見性成佛，方是此「直指法界」之分齊。

來舟淺註：下又徵釋。謂無為法中一切都無者何故。釋曰是無為法。性平等故。若有持犯大小苦樂等則不平等。失其所以無為也。

△六萬法歸一。

如眾河水流入海中。盡同一味。無別相故。

眾河水喻前差別諸法。海喻無為心法。謂眾水入海同一鹹味。諸法歸心同一無為。無為心法。實無差別故。

△七更釋無別。

此無垢性非實非虗。此無垢性是第一義。無盡滅相。體本不生。此無垢性常住不變。最勝涅槃。我所淨故。此無垢性遠離一切平等不平等。體無異故。

無垢性者。謂性無垢染故。釋前科無別相義。垢即差別義。因性無垢染故無別相也。然無垢即是無為。但標定。非實下釋義。以本無定相故非實。現有作用故非虗。如鏡現相。鏡相分明體無異故。次四句。初句標體。次句會義。謂此無垢性即是諸佛所證第一義諦。亦標定。下二句更釋深義。謂第一義中無終盡斷滅之相。其體本來不生。因其不生所以無滅。無生無滅真無垢性也。再次四句。謂不但只與第一義同。更常住不變。即是諸佛所證之最勝涅槃也。然涅槃有三種。此乃性淨涅槃也。言最勝者以自性本淨。真圓妄寂。非二乘可比也。我所一句出涅槃所具之德也。淨即淨德。我所即我法二執。以其二執皆淨故為淨德。上句常住不變即常德。義兼本來自在即我德。性無諸苦即樂德。四德具足。故曰最勝也。末四句更遣平等之執。以前文皆遣差別之相。說性平等。若執著平等猶為所障。故云此無垢性遠離平等及不平等。然遠平等則離理障。遠不平等則離事障。以無事理對待故云遠離一切等。體無異者異即差別也。謂凡有對待者皆為差別故。以其真體無異相。故皆遠離。此則遣情離執乃真無垢性也。良以無垢即無為。無為即心地法。此上因答文殊之問故有多釋。葢問處深而答之詳矣。以文殊轉難云。心法本元不染塵穢。云何心法染貪瞋癡等。故佛前科諸喻則知心法隨緣。而萬用全彰。答云何心法染貪等問。今此深談心法科中。方答心法本元不染等問。則知心體不變而纖塵不立也。葢如來說此。正要修行人知隨緣以遣執。觀不變以證真。故有此說。

心如---

大乘本生心地觀經卷第八

大唐罽賓國三藏般若奉　詔譯

觀心品第十

爾時，文殊師利菩薩摩訶薩，即從座起整衣服，偏袒右肩右膝著地，曲躬合掌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說告妙德等五百長者，我為汝等敷演心地微妙法門，而此道場無量無邊人天大眾皆生渴仰。我今為是啟問如來，云何為心？云何為地？唯願世尊！無緣大慈無礙大悲，為諸眾生分別演說，未離苦者令得離苦，未安樂者令得安樂，未發心者令得發心，未證果者令得證果，同於一道而得涅槃。」

爾時，薄伽梵以無量劫中修諸福智所獲清淨決定勝法大妙智印，印文殊師利言：「善哉，善哉！汝今真是三世佛母，一切如來在修行地，皆曾引導，初發信心，以是因緣十方國土成正覺者，皆以文殊而為其母。然今汝身以本願力現菩薩相，請問如來不思議法。諦聽諦聽，善思念之，吾當普為分別解說。」

「唯然世尊！我等樂聞。」

爾時薄伽梵，妙善成就一切如來最勝住持平等性智種種希有微妙功德，已能善獲一切諸佛決定勝法大乘智印，已善圓證一切如來金剛祕密殊勝妙智，已能安住無礙大悲，自然救攝十方有情，已善圓滿妙觀察智，不觀而觀、不說而說。是薄伽梵，告諸佛母無垢大聖文殊師利菩薩摩訶薩言：「大善男子！此法名為十方如來最勝祕密心地法門，此法名為一切凡夫入如來地頓悟法門，此法名為一切菩薩趣大菩提真實正路，此法名為三世諸佛自受法樂微妙寶宮，此法名為一切饒益有情無盡寶藏。此法能引諸菩薩眾到色究竟自在智處，此法能引詣菩提樹後身菩薩真實導師，此法能雨世出世財，如摩尼寶滿眾生願。此法能生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功德本源，此法能銷一切眾生諸惡業果。此法能與一切眾生所求願印，此法能度一切眾生生死險難，此法能息一切眾生苦海波浪，此法能救苦惱眾生而作急難，此法能竭一切眾生老病死海。此法善能出生諸佛因緣種子，此法能與生死長夜為大智炬，此法能破四魔兵眾而作甲冑。此法即是正勇猛軍戰勝旌旗，此法即是一切諸佛無上法輪，此法即是最勝法幢，此法即是擊大法鼓，此法即是吹大法螺，此法即是大師子王，此法即是大師子吼。此法猶如國大聖王善能正治，若順王化獲大安樂，若違王化尋被誅滅。

「善男子！三界之中以心為主，能觀心者究竟解脫，不能觀者究竟沈淪。眾生之心猶如大地，五穀五果從大地生。如是心法，生世出世善惡五趣，有學無學、獨覺菩薩及於如來。以是因緣，三界唯心，心名為地。一切凡夫，親近善友聞心地法，如理觀察，如說修行，自作教佗讚勵慶慰，如是之人能斷三障速圓眾行，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爾時，大聖文殊師利菩薩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說，唯將心法為三界主。心法本無，不染塵穢，云何心法染貪瞋癡？於三世法誰說為心？過去心已滅，未來心未至，現在心不住。諸法之內性不可得，諸法之外相不可得，諸法中間都不可得。心法本來無有形相，心法本來無有住處；一切如來尚不見心，何況餘人得見心法？一切諸法從妄想生，以是因緣，今者世尊，為大眾說三界唯心。願佛哀愍，如實解說。」

爾時，佛告文殊師利菩薩言：「如是如是，善男子！如汝所問，心心所法本性空寂，我說眾喻以明其義。善男子！心如幻法，由遍計生，種種心想，受苦樂故。心如流水念念生滅，於前後世不暫住故。心如大風，一剎那間歷方所故。心如燈焰，眾緣和合而得生故。心如電光，須臾之頃不久住故。心如虛空，客塵煩惱所覆障故。心如猿猴，遊五欲樹不暫住故。心如畫師，能畫世間種種色故。心如僮僕，為諸煩惱所策役故。心如獨行，無第二故。心如國王，起種種事得自在故。心如怨家，能令自身受大苦故。心如埃塵，坌污自身生雜穢故。心如影像，於無常法執為常故。心如幻夢，於無我法執為我故。心如夜叉，能噉種種功德法故。心如青蠅，好穢惡故。心如殺者，能害身故。心如敵對，常伺過故。心如盜賊，竊功德故。心如大鼓，起鬪戰故。心如飛蛾，愛燈色故。心如野鹿，逐假聲故。心如群豬，樂雜穢故。心如眾蜂，集蜜味故。心如醉象，耽牝觸故。善男子！如是所說心心所法，無內無外亦無中間，於諸法中求不可得，去來現在亦不可得，超越三世非有非無，常懷染著從妄緣現，緣無自性心性空故。如是空性，不生不滅，無來無去，不一不異，非斷非常，本無生處，亦無滅處，亦非遠離非不遠離，如是心等不異無為，無為之體不異心等。心法之體本不可說，非心法者亦不可說。何以故？若無為是心即名斷見，若離心法即名常見。永離二相不著二邊，如是悟者名見真諦，悟真諦者名為賢聖。一切賢聖性本空寂，無為法中戒無持犯，亦無大小，無有心王及心所法，無苦無樂。如是法界自性無垢，無上中下差別之相。何以故？是無為法性平等故。如眾河水流入海中，盡同一味無別相故。此無垢性，是無等等，遠離於我及離我所。此無垢性非實非虛，此無垢性是第一義，無盡滅相體本不生。此無垢性常住不變最勝涅槃，我樂淨故。此無垢性遠離一切平不平等，體無異故。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欲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應當一心修習如是心地觀法。」

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三世覺母妙吉祥，　　請問如來心地法，
　我今於此大會眾，　　開演成佛觀行門。
　此法難遇過優曇，　　一切世間應渴仰，
　十方諸佛證大覺，　　無不從此法修成。
　我是無上調御師，　　轉正法輪周世界，
　化度無量諸眾生，　　當知由悟心地觀。
　一切有情聞此法，　　欣趣菩提得授記，
　一切有緣得記人，　　修此觀門當作佛。
　諸佛自受大法樂，　　住心地觀妙寶宮，
　受職菩薩悟無生，　　觀心地門遍法界，
　後身菩薩坐覺樹，　　入此觀行證菩提，
　此法能雨七聖財，　　滿眾生願摩尼寶。
　此法名為佛本母，　　出生三世三佛身；
　此法名為金剛甲，　　能敵四眾諸魔軍；
　此法能作大舟航，　　令渡中流至寶所；
　此法最勝大法鼓；　　此法高顯大法幢；
　此法金剛大法螺；　　此法照世大法炬；
　此法猶如大聖主，　　賞功罰過順人心；
　此法猶如沃潤田，　　生成長養依時候。
　我以眾喻明空義，　　是知三界唯一心，
　心有大力世界生，　　自在能為變化主。
　惡想善心更造集，　　過現未來生死因，
　依止妄業有世間，　　愛非愛果恒相續。
　心如流水不暫住，　　心如飄風過國土，
　亦如猿猴依樹戲，　　亦如幻事依幻成，
　如空飛鳥無所礙，　　如空聚落人奔走。
　如是心法本非有，　　凡夫執迷謂非無，
　若能觀心體性空，　　惑障不生便解脫。」

爾時，如來於諸眾生起大悲心，猶如父母愛念一子，為滅世間大力邪見，利益安樂一切有情，宣說觀心陀羅尼曰：

「唵(一)　室佗(二)　波羅(二合)底(丁以反)(三)　吠憚(四)　迦盧弭(五)」

爾時，如來說真言已，告文殊師利菩薩摩訶薩：「如是神呪具大威力，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持此呪時，舉清淨手，左右十指更互相叉，以右押左，更相堅握，如縛著形，名金剛縛印。成此印已習前真言，盈滿一遍，勝於讀習十二部經，所獲功德無有限量，乃至菩提不復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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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本生心地觀經淺註卷第八

清神京外栴檀寺沙門　來舟　註

爾時佛告文殊師利菩薩言。如是如是。善男子。如汝所問。心心所法本性空寂。

文殊所問但言心。未言心所。今佛言心所者。謂心王心所同一類故。是則心王心所。皆真心隨無明轉變而現。體即是真。如汝所問本性空寂者。即述諸法內外性相不可得。以不可得。即本性空寂也。

△二諸喻類釋。

我說眾喻。以明其義。善男子。心如幻法。由徧計生。種種心想受苦樂故。心如水流。念念生滅。於前後世不蹔住故。

心如幻法者。如綰巾所成之兔。呪草所成之龍。為幻成之法故名幻法。喻上幻法本無。由幻術所成而見有。幻術者成幻法之緣也。以隨緣成相故有幻法。心亦如是。本來無相。由無明徧計為緣。生種種心。(即八種識及諸心所)心想為徧行心所之一。義亦兼餘。受苦樂者。即有情眾生隨類受報。所謂無眾生處見眾生。無苦樂處受苦樂。皆真心隨染緣義也。然正隨緣時。真體不變。依舊澄湛。蕩無纖塵也。心如水流者。水喻真心。流喻諸法。然水本不流。隨風緣等而妄見流相。故前滅後生。無蹔時之停住也。心亦如是。本無生滅。由妄想緣。見諸生滅。亦無蹔住故也。

心如大風。一剎那間歷方所故。心如燈焰。眾緣和合而得生故。心如電光。須臾之頃不久住故。心如虗空。客塵煩惱所覆障故。心如猿猴。遊五欲樹不蹔住故。

此下諸喻。儼然似妄心作用。但妄心無體。忽起忽滅。體即是真。妄為心上之迷。若覺迷迷滅。覺不生迷。唯一真心。今所喻者。皆隨染緣。有種種用。生諸萬法。所以佛云三界之中以心為主。有隨緣義故。若會妄歸真。始無二法。當體是真。學者知之。風者大塊之噫氣。剎那間者時之促也。歷為經歷。方所即所過之處也。謂風本無形。有時而動且徧也。心亦如是。本自無形。亦有時而現。盡其所感無不徧也。心如燈燄者。謂燈焰本無。由油炷火眾緣和合而得生焰。心亦如是。應緣和合而能現之。如搖扇則風現。鑿井則空現。擊石則火現。人感則現人。物感則現物等。前喻能徧。此喻能現。心如電光等者。電取忽現即滅。故不久住。心則隨現即滅。生滅同故。楞嚴云。當處出生。隨處滅盡。幻妄稱相。其性真為妙覺明體。如空者。虗空無物。雲能障之。雖障不壞空體。喻真心無物。客塵煩惱所障。亦不壞真體。(客塵為喻。客言不住。塵言不定。喻見思二惑)猿猴蹈樹而不蹔住。喻心隨五欲現諸識故。(五欲即色聲香味觸)六識緣境。亦無住故。問。猿猴喻妄心則可。今喻真心何謂。答。真心為主。妄依真現。解中諸識即妄心。亦真心之所現。今借妄顯真。故喻真亦可。

心如畫師。能畫世間種種色故。心如僮僕。為諸煩惱所策役故。心如獨行。無第二故。心如國王。起種種事得自在故。心如怨家。能令自身受大苦故。

畫師但言工巧。作模塗彩。最可觀故。心亦如是。現出世間諸畫圖故。(一切山河大地。情與無情。樹木華卉。千態萬狀。可為畫圖耳)僮僕隨主人策役。真心隨煩惱策役。(只言隨染緣有作用。如僮僕有能幹。隨主役使也)獨行者無伴。喻三界唯心。更無二法。國王起種種事者。如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唯天子自在。喻真心隨緣成種種事。全體不變。亦自在故。怨家者。已往有讐。念念欲報。如臥棘甞胆。故云自身受苦。喻心隨惡緣枉入生死。令身勞碌。恒受諸苦故(喻中實受大苦。如晝夜不安等。法中雖入生死。自體不變。亦分喻也)。

心如埃塵。坌污自身生雜穢故。心如影像。於無常法執為常故。心如幻夢。於我法相執為我故。心如夜叉。能噉種種功德法故。心如青蠅。好穢惡故。心如殺者。能害身故。

塵埃穢身。喻煩惱污德也。影像非真。亦無久常。而愚者執常也。心亦如是。所現之相即真心之影。眾生不了執為實有故。幻夢非真。夢中之人執為實有。若大惺悟知夢本空故。又見幻之人執幻為有。幻滅之時知幻本無。然夢幻皆喻我法二相。本非實有。愚人不達執為我故。心如夜叉者。喻心隨惡緣墮惡道。如夜叉噉人肉。喻惡道傷功德故。青蠅好穢惡。喻心隨染緣著五欲故。殺者能害身命。喻心隨惡業能害慧命故。

心如敵對。常伺過故。心如盜賊。竊功德故。心如大皷。起鬬戰故。心如飛蛾。愛燈色故。心如野鹿。逐假聲故。心如羣猪。樂雜穢故。心如眾蜂。集蜜味故。心如醉象。耽牝觸故。

敵為讐敵。伺為窺伺。見讐人有過則能侵害故。此喻心隨惡業侵害善事故。盜賊能竊財物。喻心隨惡業能竊法財故。皷能催陣。助戰不怯。喻心能催志。起精進故。飛蛾愛燈不知傷身。喻心能愛欲不知損德故。野鹿逐假聲而喪命。(獵人巧作類母鹿之聲。羣鹿皆集。獵師人射之。即逐假聲喪命)喻心隨聲而迷真。羣猪樂穢而為樂。喻心得財利而歡呼。眾蜂集蜜喻心著五塵。醉象耽牝觸(牝即母象觸即交遘)喻心貪婬穢。以上共二十七喻。通喻真心隨差別緣。成種種業。類妄心而實非妄心。乃真心不變之大用也。人若迷之則為業果。悟之則為大用。此因文殊說妄想能生。而真不受妄。故佛以種種喻。說真心隨緣現相。故為三界主。華嚴云。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是也。應知文殊約體言。故云真不受妄。如來約用言。故能隨緣。

△三深談心法七。一釋妄心本空。

善男子。如是所說心心所法。無內無外。亦無中間。於諸法中。求不可得。去來現在亦不可得。超越三世。非有非無。常懷染著。從妄緣現。緣無自性。心性空故。

如是所說者指上諸喻也。心即八個心王。心所法即五十一個心所。無內無外等准前解。謂諸法中求心了不可得也。去來下亦三世不可得。故曰超越。非有者謂無色無聲。非無者謂昭昭靈靈。常懷染著者帶妄說真也。以藏識含染法種子也。從妄緣現者遇境生現行故也。緣無自性即法空也。心性空即心空也。(緣即五塵心即王所)心境空處即是真心。所謂即一切法。離一切法。真心之謂歟。

△二釋真心本寂。

如是空性不生不滅。無來無去。不一不異。非斷非常。本無生處。亦無滅處。亦非遠離。非不遠離。如是心等不異無為。無為之體不異心等。心法之體本不可說。非心法者亦不可說。

如是空性者。指前心法皆空。所顯真空妙性也。此句標定。下皆釋義。萬法緣聚而生。此性不生。萬法緣散則滅。此性不滅。既無生滅。則顯真常也。來去者往還也。謂時有遷流。物有往還。性無往還。顯當體不動也。理無二法故一。事有千差故異。此性隨緣成事故不一。自體不變故不異。斷常者即外道之邊見也。此性不著二邊。故曰非斷非常。本無生滅處者。謂眾生有生死定處。萬物有成壞定處。此性如水上葫蘆觸著便轉。日中寶石色無定形。生滅尚無。云何有處。凡有違境厭之則遠離。有順境愛之則不遠離。此皆妄心用事憎愛如此。真性不然。無諸情謂。故皆非之。如是下即前不生不滅等妙性也。然心之與性。稱謂雖別。體則是同。無為即如如理。謂真理不動。無所作為故名無為。心者即隨緣智用也。心不異無為者智與理冥。無為不異心等者理與智冥。是為雙表。心法等二句是為雙遮。若無為喚作心法。強安其名。故云本不可說。若喚作非心法者。話為兩橛。故亦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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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入楞伽經卷第二

大周于闐國三藏法師實叉難陀奉　勅譯
集一切法品第二之二
[0598a09] 「復次，大慧！菩薩摩訶薩當善觀察二無我相。何者為二？所謂：人無我相，法無我相。大慧！何者是人無我相？謂：蘊、界、處離我我所，無知愛業之所生起眼等識生，取於色等而生計著；又自心所見身器世間，皆是藏心之所顯現，剎那相續變壞不停，如河流、如種子、如燈焰、如迅風、如浮雲，躁動不安如猨猴，樂不淨處如飛蠅，不知厭足如猛火，無始虛偽習氣為因，諸有趣中流轉不息如汲水輪，種種色身威儀進止，譬如死屍呪力故行，亦如木人因機運動，若能於此善知其相，是名人無我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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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harmasamuccaya

(11) cittavargaḥ 治心品第十一
11.1.cittaṃ rājavat pravartate
agādhaṃ viṣamaṃ tīvraṃ sarvasattvagataṃ mahat /
cittaṃ sarvasya jagato rājavat sampravartate // Dhs_11.1 //
[日稱]佛宣轉諸法，說身為無常，於酒及女人，慎勿生放逸。
[日稱]此心猶彼王，於世得自在，能令諸眾生，墮於深險難。
[般若]深速而無垢，遍一切眾生，是心猶如王，流轉諸世間，

11.2.cittadhāriṇastajjñāḥ paramāṃ gatiṃ prāpnuvanti
adṛśyaṃ samprati bhayaṃ karma nārakacañcalāḥ /
ye cittadhāriṇastajjñāste gatāḥ paramāṃ gatim // Dhs_11.2 //
[日稱]由心造諸業，迷亂生怖畏，智者善持心，住最上安隱；
[般若]難見甚可畏，輕躁造惡業，若人能攝心，則至第一道。

11.3.
etan nayati vyutthānam etan nayati durgatim /
tadevādyantam amalaṃ nirvāṇam adhigacchati // Dhs_11.3 //
[日稱]能引生勝處，及牽入惡道，若離垢寂靜，即證真常果。
[般若]能將至善處，亦至於惡道，若調伏離垢，則至於涅槃。

11.4.cf.dhp.1
manaḥ pūrvamaṅgamā dharmā manaḥ śreṣṭhā manomayāḥ /
manasā suprasannena bhāṣate vā karoti vā // Dhs_11.4 //
[日稱]若樂說諸法，作意為先導，由意清淨故，則成殊勝行。
[般若]行法意在前，意有力速疾，先意動轉已，則能說能行。

11.5.cittavaśagasya cittamanudhāvati
yo na cittasya vaśagaś cittaṃ tasyāntagaṃ sadā /
sa nirṇāśayati kleśān tamaḥ sūryodayo yathā // Dhs_11.5 //
[日稱]若人善制心，則不隨心轉，棄背諸煩惱，如日除黑暗。
[般若]若不為心使，而能使於心，則能除煩惱，如日出無闇。

11.6.cittadagdhāḥ nāśaṃ yānti
cittaṃ śatruḥ paraṃ śatrur na śatrur aparaḥ smṛtaḥ /
cittadagdhāḥ sadā sattvāḥ kāladagdhā yathā jaḍāḥ // Dhs_11.6 //
[日稱]又彼心如冤，是冤非他起，劫火然須彌，心火亦如此。
[般若]心怨最第一，更無如是怨，心常燒眾生，如放燒時樹。

11.7.
yaś cittavaśamāpanno bālo mūḍho 'jitendriyaḥ /
tena duḥkhe samo nāsti nirvāṇaṃ tasya dūrataḥ // Dhs_11.7 //
[日稱]愚夫為心降，諸根得自在，能生彼苦惱，去菩提則遠。
[般若]若心自在行，愚癡不調根，彼苦不寂靜，去涅槃太遠。

11.8.cittavaśagaḥ naraḥ narakam adhigacchati
āvarjyaḥ śatrur aparo na cittāni (nigūhate) /
eṣa badhnāti puruṣo nṛpater yamaśāsane // Dhs_11.8 //
[日稱]冤從自心生，離心何所有？能縛諸有情，牽至焰摩所。
[般若]心是第一怨，此怨最為惡，此怨能縛人，送到閻羅處。

11.9.
viṣayeṣu ratā nityaṃ na sa dharmaḥ kathañcana /
saddharmapathasammūḍho narakaṃ nayate mahat // Dhs_11.9 //
[日稱]若樂欲境界，不修習正法，愚癡履邪道，則墮於地獄。
[般若]心常馳諸境，不曾行正法，迷謬正法道，送在地獄殺。

11.10.
durdamānāṃ paraṃ cittamanīnām agnir uttamaḥ /
durdāntaṃ śīghragantṛ ca narakaṃ nayate dhruvam // Dhs_11.10 //
[日稱]心如火中火，最上難調伏，由彼難調故，當受於極苦。
[般若]心不可調御，甚於大猛火，速行不可調，牽人到地獄。
[般若]心第一難調，此火甚於火，難調速疾行，地獄中地獄。

11.11.
ye cittasya vaśaṃ yātā yātāste narakaṃ purā /
yais tu tad vāryate śīghraṃ na te duḥkhānugāminaḥ // Dhs_11.11 //
[日稱]若縱心自在，常生諸過失，善離彼染欲，不為苦所逼。
[般若]若人心自在，則行於地獄；若人能制心，則不受苦惱。

11.12.cittānurūpaṃ sukhaṃ duḥkhañca bhavati
yathā yathā (nṛṇāṃ) cittaṃ pariṇāmas tathā tathā /
kalpānāṃ śubhakarttuś ca pāpakarttuś ca pāpakam // Dhs_11.12 //
[日稱]由起如是心，則受如是果，作善為淨因，造惡得苦報。
[般若]如心如是行，如是如是轉，善人行善行，惡人造惡業。

11.13.
cittāyattaṃ bhavet karma karmāyattaṃ mano bhavet /
cittakarma samutthāya saṃsāraḥ parikīrtitaḥ // Dhs_11.13 //
[日稱]由心造彼業，由業感於果，心與業相應，即受輪迴故。

11.14.
duṣṭena cetasā karma yaḥ karoti pumān iha /
pacyate narake tena jālinyā sa viḍambitaḥ // Dhs_11.14 //
[日稱]若人由彼心，造作諸惡業，為彼地獄火，長時而燒煮。

11.15.cittakarma evaṃ saṃsāraḥ
cittādhīnaṃ bhavet pāpaṃ saṃsāraḥ parikīrtitaḥ /
cittapratyayajaṃ hy etat hetupratyayasambhavam // Dhs_11.15 //
[日稱]由心造諸罪，由心感其果，當知彼心者，從因緣生起。
[般若]由心故作惡，由心有果報，一切皆心作，一切皆因心。

11.16.
cittena vañcitāḥ sattvā pāpasya vaśamāgatāḥ /
gacchanti narakaṃ pāpāt kāraṇāgramahābhayā(t) // Dhs_11.16 //
[日稱]眾生為心誑，自在作諸咎，墮於地獄中，深生大恐怖。
[般若]心能誑眾生，將來向惡處，此地獄惡處，最是苦惡處。

11.17.na bhavet cittavaśago 'pi tu dharmavaśo bhavet
na gacchet cittavaśatāṃ gacched dharmavaśe sadā /
dharmacārī sukhī nityaṃ pāpacārī na śarmabhāk // Dhs_11.17 //
[日稱]當依於正法，不隨心造惡，善行常輕安，惡行唯非法。
[般若]莫繫屬於心，常應隨法行，法行則常樂，惡行不寂靜。

11.18.cittāyattaṃ sarva phalam
cittāyattā kriyā sarvā cittāyattaṃ phalaṃ smṛtam /
vicittaṃ hi phalaṃ cittaṃ tathā phalam adhismṛtam // Dhs_11.18 //
[日稱]一切唯心造，果亦從心得，心若種種生，彼果亦如是。
[般若]心能造作一切業，由心故有一切果，如是種種諸心行，能得種種諸果報。

11.19.
cittena cintitaṃ sarva lokaś cittabhavānugaḥ /
na hi tad vidyate sthānaṃ yan na cittavaśānugam // Dhs_11.19 //
[日稱]心如彩繪者，畫三界眾生，無有善安住，不隨心動轉。
[般若]心為一切巧畫師，能於三界起眾行，為心所使遍諸趣，處處受生無窮已。

11.20.śubhasya nirvāṇasādhanatvam
mokṣabandhanayor mūlaṃ hetubhūtaṃ paraṃ matam /
śubhena mucyate jantur aśubhenāśu badhyate // Dhs_11.20 //
[日稱]又彼心為本，能生解與縛，善業則解脫，不善乃纏縛。
[般若]心為繫縛解脫本，是故說心為第一，為善則能得解脫，造惡不善則被縛。

11.21.cittavaśagāḥ kadāpi nirvāṇaṃ nādhigacchanti
jālinyā mohitāḥ sattvāś cittasya vaśamāgatāḥ /
nirvāṇaṃ nāpi gacchanti jātyandhā iva satpatham // Dhs_11.21 //
[日稱]眾生墮業網，為心之所降，不求趣菩提，如盲不見道。
[般若]愚癡愛結自在故，心使眾生流轉行，不能到彼涅槃城，如生盲人失正路。

11.22.
pañcendriyāṇi jitavān pāpaṃ bhuṅkte na karhicit /
ekacittaṃ tathā karma kurute vividhe bhave // Dhs_11.22 //
[日稱]是心唯一種，能造作諸業，若業若彼心，則遍於三有。
[般若]譬如一畫師，造作眾文飾，一心亦如是，造作種種業。

11.23.
pañcaraṅgojjvalaṃ cittaṃ yathā dṛśyaṃ praśasyate /
pañcendriyavicitraṃ hi tathā karma bhave bhavet // Dhs_11.23 //
[日稱]又如彼五色，能種種顯現，緣五根諸塵，則處處隨轉。
[般若]五彩光色現，見之生愛樂，五根畫亦爾，如業有生死。

11.24.cittakarttānekadhā bhavati
cittakartā hi puruṣo dṛśyair bhavati naikadhā /
cittaṃ cittakaraṃ śūnyaṃ sarvathā naiva dṛśyate // Dhs_11.24 //
[日稱]如世間畫者，諸人咸共覩，當知心畫師，巧妙無能見。
[般若]如世巧畫師，現前則可見，心畫師微細，一切不能見。

11.25.cittaṃ śobhanamaśobhanaṃ ca karma karoti
śobhanāśobhanaṃ citraṃ yathā bhittiḥ kṛtis tathā /
śobhanāśobhanaṃ karma tathā cittaṃ karoti hi // Dhs_11.25 //
[日稱]如壁圖諸像，好醜隨畫工，善不善業緣，皆由心造作。
[般若]圖畫好醜形，令壁眾像現，心業亦如是，能作善惡報。

11.26.cittānugaṃ karma
divārātrau yathā cittaṃ sthitaṃ bhavati citragam /
divārātrau tathā karma bhave samanuvartate // Dhs_11.26 //
[日稱]是心常思惟，晝夜無暫住，如其所造業，受報皆相似。
[般若]是心於晝夜，思念恒不住，如是業隨心，展轉常不離。

11.27.
akṛtvā sukṛtaṃ karma cittavṛttyanugā narāḥ /
patanti vivaśāḥ pāpe cittāriparivañcitāḥ // Dhs_11.27 //
[日稱]若為心伏者，樂作諸不善，命終生恐怖，於苦無能免。

11.28.
karmacittakaro hy eṣa yatra yatra niyujyate /
caracittena mahatā tac cittaṃ ca karoty ayam // Dhs_11.28 //
[日稱]業則如彼畫，隨處而顯現，由心所作故，彼果則隨轉。
[般若]如此業畫師，處處業所牽，心王力甚大，造作種種報。

11.29.
pariṇāmaviśeṣeṇa yatra yatra niyokṣyate /
preṣyante tatra cittena tridhā tu gaticāriṇaḥ // Dhs_11.29 //
[日稱]種種業差別，受報亦如是，為心之所使，馳騁於三界。
[般若]勝因緣所轉，處處心所使，在在一切處，行於三界道。

11.30.cittasya damanaṃ sukhāvaham
cittādhināni vartante sarvakarmāṇi dehinām /
tasmāc cittaṃ sadā dāntaṃ nayate padamacyutam // Dhs_11.30 //
[日稱]若人隨於心，則造一切業，善調伏心者，則證真常樂。
[般若]一切眾生業，自在使心行，是故調伏心，能至不退處。

11.31.
durviṣahyasya laghunā yatra yatra nipātinaḥ /
cittasya damanaṃ sādhu cittaṃ dāntaṃ sukhāvaham // Dhs_11.31 //
[日稱]是心隨所趣，或暴惡輕動，善哉調彼心，心靜則無苦。
[般若]輕轉難調伏，處處妄攀緣，若善調伏心，調伏則安樂。

11.32.
yena cittaṃ sadā dāntaṃ tena doṣāḥ sadā jitāḥ /
jitadoṣasya dhīrasya duḥkhaṃ naiva prapadyate // Dhs_11.32 //
[日稱]若人善制心，則除諸過患，離過乃智人，於苦則不受。
[般若]若能調伏心，則能斷眾過，勇者離過惡，不復受諸苦。

11.33.cittasya laghuceṣṭitameva duḥkham
yacca svakaṃ bhaved duḥkhaṃ yac ca duḥkhaṃ paratra ca /
tat sarvamaviṣahyasya cittasya laghuceṣṭitam // Dhs_11.33 //
[日稱]諸苦從心生，了彼非他得，逼迫難堪任，皆由心輕動。
[般若]若此世苦惱，若未來世苦，一切不調伏，輕心因緣故。

11.34.cittameva sarveṣāṃ prabhuḥ
sasurāsuranāgānāṃ piśācoragarakṣasām /
prabhurekaḥ paraṃ cittaṃ rājā(hi)tribhavasya tat // Dhs_11.34 //
[日稱]天龍阿修羅、夜叉畢舍遮，皆以心為主，遍於三有處。
[般若]天龍阿修羅、地獄鬼羅剎，心常為導主，如王行三界。

11.35.cittabhrāntaduḥkhamaśnute
cittaṃ nayati deveṣu cittañ ca narabhūmiṣu /
cittaṃ nayaty apāye(ṣu) cittaṃ bhrāmayati prajāḥ // Dhs_11.35 //
[日稱]心能引天中，及生於人世，乃至諸惡道，如輪轉無異。
[般若]心將詣天上，復行於人中；心將至惡道，心輪轉世間。

11.36.
cittād bhrāntasya naṣṭasya viṣayair mohitasya ca /
tṛṣṇayā dahyamānasya sthitaṃ duḥkham anuttamam // Dhs_11.36 //
[日稱]心為境所牽，愚者則迷亂，由意生愛故，住無量苦惱。
[般若]心輪轉壞人，境界癡所誑，愛漂諸眾生，現得無邊苦。

11.37.cittasya damanāt sukhānubhūtirbhavati
ekacāri sadāmūḍhaṃ durviṣahyaṃ mahābalam /
sampradāri sadādṛśyaṃ capalaṃ śīghragāminam // Dhs_11.37 //
[日稱]心唯一癡行，暴惡有大力，可說不可見，念念速遷滅。
[般若]一行常隱覆，大力難調伏，害而不可見，輕動速流行。

11.38.
evaṃ vidhaṃ hi ye cittaṃ damayanti manīṣiṇaḥ /
te mārabandhanātītāḥ pāraṃ prāptāḥ sukhodayam // Dhs_11.38 //
[日稱]智者善調伏，心種種過患，則超出魔網，得渡於彼岸。
[般若]若人有智慧，調伏如是心，其人離魔網，則能到彼岸。

11.39.capalaṃ cittaṃ narakāyopakalpyate
saṅkalpakuṭilaṃ tīvramagādhaṃ capalaṃ hi tat /
cittaṃ tamaḥśritaṃ śubhraṃ narakāyopakalpyate // Dhs_11.39 //
[日稱]心能生疑惑，諂曲多動轉，若依彼心者，乃求趣險難。
[般若]憶念邪諂曲，深而極輕動，是心惡險岸，將人至惡道。

11.40.doṣanirmukto 'cyutaṃ padaṃ prāpnoti
tadevaṃ doṣanir muktaṃ nendriyārthavaśānugam /
aliptaṃ pāpakair dharmair nayate padamacyutam // Dhs_11.40 //
[日稱]當離心過失，則諸根寂靜，不著罪非法，善達於實相。
[般若]如是離眾惡，不為諸根使，不著諸惡法，得至不滅處。

11.41.śuddhaṃ cittaṃ śuddhe karmaṇi pravartate
hetupratyayajaṃ cittaṃ yogavāhi paraṃ ca tat /
pariṇāmavaśāc chīghraṃ tathā tat sampravartate // Dhs_11.41 //
[日稱]得最勝禪定，從心因緣生，墮於惡道中，亦由彼心起。
[般若]心從因緣生，所須從心得，緣轉速流注，如是流轉行。

11.42.cittānadhīnatve karma cañcalaṃ bhavati
ekaṃ karoti karmāṇi vividhāni calaṃ ca tat /
ekānekaṃ caraṃ sūkṣmaṃ kṣaṇādūrdhva na tiṣṭhati // Dhs_11.42 //
[日稱]是心有力能，造作種種業，於虛空境界，剎那不暫住。
[般若]如是作諸業，得種種果報，微細心流行，一念常不住。

11.43.saṃsārasya māyopamatvapratipādanam
durvijñeyaḥ sadā tasya niḥśarīrasya sarvadā /
ko 'sau nayati lokāntamatha kena ca gacchati // Dhs_11.43 //
[日稱]彼心難了知，常無其形相，引生於世間，匪心則不往。
[般若]行處不可知，常無有形色，將人至何所？行於何等道？

11.44.
gataś ca tiṣṭhati kutra śarīrakarmakārakam /
dṛśyāni tasya karmāṇi sañcayo na ca dṛśyate // Dhs_11.44 //
[日稱]身造作諸業，何去何所住？彼果皆可見，彼心無能覩。
[般若]到已住何處？身為業所作，見心所作業，作者不可見。

11.45.
damanaṃ duṣkaraṃ tasya yasya bhūtir na vidyate /
sarvasattvagataṃ ghoraṃ laghukāri ca cākṣuṣam // Dhs_11.45 //
[日稱]是心難調伏，癡暗無所見，能引諸眾生，速趣於地獄。
[般若]此心難調伏，其形不可見，遍害諸眾生，無目速造業。

11.46.
pāpāt pāpataraṃ dṛṣṭaṃ māyopamam idaṃ bhavet /
puṇyāt puṇyataraṃ dṛṣṭaṃ samyagmārgasamāśritam // Dhs_11.46 //
[日稱]是心能作罪，亦能修福業，了彼如幻化，常依於正道。
[般若]是心性如幻，從惡得惡報；是心性如幻，行處甚難知。

11.47.māyopamatvasamarthanam
na gatir jñāyate tasya gamanaṃ naiva dṛśyate /
nīyate ca kṣataṃ sarva jātyuttarasamāni ca // Dhs_11.47 //
[日稱]是心去不知，來亦無能見，能牽諸有情，百千生往返。
[般若]能將一切人，無量生死處。

11.48.
śastreṇa chidyate nedaṃ jvalanena ca dahayate /
chidyate dahyate caiva janaḥ sarvam acakṣuṣā // Dhs_11.48 //
[日稱]利刃不能斷，熾火不能燒，愚暗無智人，則為彼所壞。
[般若]非刀所能割，火亦不能燒，是心雖無目，燒害一切人。

11.49.
dṛḍhaṃ yat karmarajjvādi naraṃ badhnāti duḥkhitam /
jātyantarasahastrāṇi nayate na ca dṛśyate // Dhs_11.49 //
[日稱]是業索堅固，能縛癡眾生，於百千生中，挽之而不斷。
[般若]業繩甚堅牢，縛諸苦惱人，受百千生死，將去不可見。

11.50.dāntameva cittaṃ sukhāvaham
muhūrtena śubhaṃ bhūtaṃ muhūrtenāśubhaṃ ca tat /
śubhāśubhābhyāṃ racitaṃ(cittaṃ) dāntaṃ sukhāvaham // Dhs_11.50 //
[日稱]是心剎那頃，造善不善業，能調彼心者，隨處常安樂。
[般若]須臾作善業，須臾起不善，心作善不善，調伏則得樂。

11.51.
ṣaḍ bhirdvāraiḥ prasūteṣu viṣayeṣv atilolupam /
cittaṃ nayati lokāntaṃ vyasanaṃ na ca budhyate // Dhs_11.51 //
[日稱]入彼六根門，樂著諸境界，心牽彼有情，不覺墮險難。
[般若]六根緣境界，多貪無厭足，不覺心將至，惡道受苦惱。

11.52.viprasannacittasya śreyaskaratve 'nuttamaṃ sukhaṃ bhavati
viprasannaṃ yathā toyaṃ viprasannaṃ yathā nabhaḥ /
viprasannaṃ tathā cittaṃ nīyate sukham uttamam // Dhs_11.52 //
[日稱]虛空本明朗，水性常澄湛，是心若如彼，引生殊勝善。
[般若]譬如清淨水，如虛空無塵，如是清淨心，能至安樂處。

11.53.
janāḥ sātiśayā (dṛṣṭā) vitarkaviṣayodbhavāt /
pauravāś cittarājñaste bhavanti sahacāriṇaḥ // Dhs_11.53 //
[日稱]於境生尋求，常念於和合，由心依諸根，如王將導從。
[般若]結使煩惱，從憶念生，心王結使，常行隨逐。

11.54.cañcalaṃ manaḥ saṃsāre gatiṃ kārayati
dhāvati yatra ca manas tatra dhāvantyajñāninaḥ /
parasparabalānnī (tā) bhramanti tribhavārṇa(va)m // Dhs_11.54 //
[日稱]是心常奔馳，彼身隨所往，互相有力能，輪轉三有海。
[般若]隨心馳騁，在在所住，常為惛醉，流三界海。

11.55.viśeṣacittenottamā gatirbhavati
cittavaiśadya bhāvānāṃ viśeṣaḥ karmaṇāstathā /
na karmaguṇahīnasya viśeṣa upalabhyate // Dhs_11.55 //
[日稱]所造業周遍，皆由心使然，若無善因緣，少樂不可得。
[般若]以心力勝故，業亦如是勝，離業功德已，勝則不可得。

11.56.susamāhitacittasya praśaṃsā
susamāhitacittaḥ sa nityaṃ dharmānudarśakaḥ /
na doṣavaśamāyāti yathā divyas tamonudaḥ // Dhs_11.56 //
[日稱]當規求正法，修習諸禪定，心離諸過惡，如日出雲翳。
[般若]若善正心者，常順法觀察，不為過所使，如日光除闇。

11.57.gṛhasthasya samyagdṛṣṭitve nirvāṇaprāptir bhavati
samyagdṛṣṭeś cādhimātrā yasya cetasi vartate /
gṛhastho 'pi sa me jñeyo muktaḥ saṃsārabandhanāt // Dhs_11.57 //
[日稱]若心善定住，則生於正見，在家發淨信，當免輪迴難。
[般若]唯正見為勝，隨何人有心，俗人亦如是，得脫生死縛。

11.58.vijñā devalokaṃ gacchanti
kalyāṇanirmalaṃ yacca tato doṣeṇa bādhyate /
vijño (na) malamāpnoti devaloke sa jāyate // Dhs_11.58 //
[日稱]若心不造惡，過失則不起，離煩惱清淨，常生於天上。
[般若]若善淨無垢，諸過不著心，瞋垢不能污，死後得生天。

11.59.vinītacittāḥ sukhagāmino bhavanti
viṣayadvāracapalaṃ nadīkuṭilagāminam /
yair vinītam idaṃ cittaṃ te surāḥ śubhabhāginaḥ // Dhs_11.59 //
[日稱]是心隨諸根，迅速而流轉，善防護心者，後則生諸天。
[般若]境界門搖動，如曲河下流，若能調御心，彼天是樂器。

11.60.adharmamārgaḥ kalyāṇāya na bhavati
adharmapatham āśritya janāḥ pāpavaśānugāḥ /
ciraṃ bhramanti saṃsāre cittena parikheditāḥ // Dhs_11.60 //
[日稱]若為心所使，造作一切罪，依止非法行，長處輪迴中。
[般若]依非法道已，不善使令行，久轉行生死，為心所疲惓。

11.61.cittaṃ kṣaṇe kṣaṇe parivartate
kṣaṇe kṣaṇe cittam idaṃ naikaśaḥ parivartate /
laghusvabhāvacapalaṃ māyāgandharvasannibham // Dhs_11.61 //
[日稱]是心剎那頃，有百千生滅，本性唯輕動，如幻化不實。
[般若]此心念念中，無量種轉行，其體甚輕動，如幻乾闥婆。

11.62.cañcalacitto baddho bhavati
tasya bandhanameveṣṭaṃ jñānavijñānasammatam /
dūravṛttir mahāvegaḥ paridhāvaty anekadhā // Dhs_11.62 //
[日稱]是心有大力，奔馳無暫停，若智識寂靜，則能善縛彼。
[般若]彼心有繫縛，謂智慧持戒，不縛有大力，無量種種轉。

11.63.dhṛtyā cittadhāriṇaḥ sukhamaśnute
hriyamāṇaṃ sadā cittam indriyārthe durāsadam /
sandhārayati yo dhṛtyā sa dhīraḥ pāragāmikaḥ // Dhs_11.63 //
[日稱]是心難調伏，令諸根動亂，智者善任持，能達於彼岸。
[般若]為心所牽者，根馬不調故，若知足牽心，勇到第一處。

11.64.
dhṛtimajñānamohaṃ ca viṣayottānamānasam /
sandhārayati yo dhīmān sa loke paṇḍito naraḥ // Dhs_11.64 //
[日稱]是心唯無厭，知足索能縛，善治彼心者，為世間智人。
[般若]知足繩縛心，如心境界爾，勇者能令住，彼是世間智。

11.65.śubhacittaṃ kāmāvarodhakaṃ bhavati
yo yathā kurute cittaṃ tathā kāmān sa paśyati /
śubhena kāmaśamanaṃ nāśubhena pravardhanam // Dhs_11.65 //
[日稱]是心緣欲境，常生於愛樂，為善能息除，作惡則增長。
[般若]如心之所作，還如是受得，善念斷愛欲，不善令增長。

11.66.apraśāntamatirduḥkhamāpnoti
śāntacittaṃ manāḥ kāmānasyatīha viṣāstravat /
apraśāntamatiḥ sarpamaṇivat tān sa paśyati // Dhs_11.66 //
[日稱]若人心寂靜，見諸欲如毒，愚者縱其心，耽之為美妙。
[般若]若寂靜欲者，見欲如刀毒；癡者不靜意，見欲生愛染。

11.67.cittavaśago na śubhāṃ gatimāpnoti
indriyāṇīndriyārthāś ca cittādhīnā bhavantyamī /
citta saṃśleṣayogena pariṇāmaḥ pravartate // Dhs_11.67 //
[日稱]是心唯造作，彼業則隨轉，由根境所生，令相應和合。
[般若]若根若根塵，此因緣於心，煩惱熏心故，相似流轉行。

11.68.dhīrapraśaṃsā
tasyaiva vyavadhānena dhīraś ca pratibudhyate /
rūpasāmānyato dṛṣṭaṃ pariṇāmaḥ kathaṃ pṛthak // Dhs_11.68 //
[日稱]智者了知己，捨此獲輕安，彼色覩皆同，復何生異想？
[般若]於如是染淨，勇健者不染，畢竟常見色，云何有別異？

11.69.cittasvarūpanirūpaṇam
yathā rūpaṃ tathā sarva viṣayāś cittahetavaḥ /
cittaṃ dāntaṃ sadā śāntaṃ doṣamiśravigarhitam // Dhs_11.69 //
[日稱]一切色境界，為因能亂心，善調彼心者，則離諸過咎。
[般若]一切皆如是，境界心自緣，調心為第一，雜過甚為鄙。

11.70.
ekamekaṃ yathā śāli gandharūpe pṛthagvidhe /
saṃśleṣo yāti nānātvaṃ tathācittaṃ pravartate // Dhs_11.70 //
[日稱]如一穀種子，生色香有異，由彼彼和合，各各隨心起。
[般若]譬如稻一種，色相各差別，和合種雜生，心亦如是轉。

11.71.
kriyāṃ hi tatra kurute yatra (cittaṃ) pradhāvati /
cittasaṃvāhanaṃ tadvākyaṃ loko 'yaṃ sampravartate // Dhs_11.71 //
[日稱]如世間匠者，善修彼機關，依正法治心，彼則常安樂。
[般若]如機關水輪，轉故有所作，心因緣故語，此世間流轉。

11.72.
viṣayād bhrāntamanasaś(cā)tivego mahābalaḥ /
cittaṃ(śānta)karaṃ dāntaṃ śivaṃ bhavati dehinām // Dhs_11.72 //
[日稱]境界牽於心，愚者生適悅，智慧有大力，速使令清淨。
[般若]境界所迷心，勇健有大力，眾生調彼心，令彼時寂靜。

11.73.dāntena cetasā tattvadarśanaṃ bhavati
tenādāntena śīghreṇa sarvapāpavihāriṇā /
bhrāmyate tribhavaḥ sarvaḥ na ca tattvaṃ sa paśyati // Dhs_11.73 //
[日稱]又彼心動轉，遍緣諸蘊界，及彼三有中，由無真實見。
[般若]彼心調伏已，一切界轉行，輪迴於三有，不能見真諦。

11.74.samīraṇaraṇodbhrānto lokaḥ saṃsāre bhramati
samīraṇaraṇodbhrānto yathā bhramati sāgaraḥ /
citteśvarasamāyukto loko 'yaṃ bhrāmyate sadā // Dhs_11.74 //
[日稱]又如大海中，風擊波騰涌，猶心境和合，隨世間流轉。
[般若]如以風因緣，令海水波動；如是因緣心，令世間常轉。

11.75.cittaṃ śubhaṃ sukhamedhīta
śubhopanītaṃ cittaṃ(hi) śubheṣvevāpanīyate /
tathā śubhānucaritamaśnute teṣu dhāvati // Dhs_11.75 //
[日稱]善業引於心，定招於勝果，應當行善行，無復造諸惡。
[般若]若善牽心者，如是則得善；若隨不善者，如是得不善。

11.76.yogavāhicittaṃ pratyayaṃ labhate
yogavāhi nṛṇāṃ cittaṃ vāyvambusamam eva ca /
pratyayaś ca yathā labhyastathā tat paridhāvati // Dhs_11.76 //
[日稱]心與定相應，如水無風動，各從因緣生，隨業所歸趣。
[般若]一切多用心，如地風水火，隨所得因緣，心如是行轉。

11.77.cittaṃ pradhāvati parivartate ca
śīghraṃ pradhāvate cittaṃ śīghrañ ca parivartate /
śīghraṃ nayati deveśa (bhuvane) dāyabhūmiṣu // Dhs_11.77 //
[日稱]是心極迅速，剎那而往返，或緣彼天中，或趣於地獄。
[般若]心能速疾行，亦能速疾迴，速將至天中，速令入惡道。

11.78.cittasya karttṛtvam
karttṛtvaṃ sarvadharmāṇāṃ bharttṛtvaṃ sarvakarmaṇām /
netṛtvaṃ sarvakarmāṇāṃ cittatvam iti lakṣyate // Dhs_11.78 //
[日稱]心能斷諸惡，復造一切善，引至解脫門，故說心如是。
[般若]心速疾行善，若能防護心，一切法能作，一切業能斷。
[般若]一切法行主，所謂彼心是；復以如是義，故得名為心。

11.79.cittaṃ na viśvaset
na viśvaseddhi cittasya nityaṃ chidraprahāriṇaḥ /
durlabhasyāpi vaśyasya capalasya viśeṣataḥ // Dhs_11.79 //
[日稱]是心最輕捷，無有過彼者，若不善防護，則常著於欲。
[般若]心常求人便，皆不應信之，體性甚[懂-重+隻]動，大力不可持。

11.80.cittagativarṇanam
muhūrtena śubhaṃ yāti muhūrtena tathāśubham /
bhavatyavyākṛtaṃ śīghraṃ gatir asya na vidyate // Dhs_11.80 //
[日稱]是心須臾頃，能造善惡業，自性本輕動，尋求不可得。
[般若]須臾間作善，須臾作不善；如是作無記，其行不可測。

11.81.
nāyatir jñāyate tasya gamanaṃ naiva vidyate /
abhūtaḥ sambhavastasya bhūtvā ca pratigacchati // Dhs_11.81 //
[日稱]是心來不知，去亦何所見？緣合即暫有，緣散無所住。
[般若]心來不可知，心去不可識，先無後時有，已有還復無。

11.82.rūparahitaṃ cittam
nākāro vidyate tasya sañcayo 'pi na vidyate /
grahaṇaṃ tasya naivāsti niḥśarīrasya sarvataḥ // Dhs_11.82 //
[日稱]是心非積聚，亦非彼長久，非執持相應，一切處無覩。
[般若]心無有處所，和集不可得，以無身體故，不可得捉持。

11.83.pratyayasādhanavarṇanam
hetupratyayasāmagrayā prāptaḥ sañjāyate punaḥ /
maṇisomapratyayo (hi) pratyayo jñāyate 'nalaḥ // Dhs_11.83 //
[日稱]心亦為強名，從和合而起，牛糞與摩尼，二種亦如是；
[般若]因緣和合故，念念如是生，如珠牛糞合，因緣而生火。

11.84.cittamindriyarūpādīn prati dhāvati
tathaivendriyarūpādīn prativijñānasambhavaḥ /
naikasya jñāyate cittaṃ samavāyyanulakṣyate // Dhs_11.84 //
[日稱]色根等亦爾，各各從識生，未見有一法，非和合而得。
[般若]如是根色等，一切因緣心，非一能生心，和合故生心。

11.85.cittaṃ durnivāryam
tadevaṃ viṣayaṃ matvā durnivārya ca sarvataḥ /
saddharmamatirāstheyā na kāmeṣu kathañcana // Dhs_11.85 //
[日稱]如是彼境界，眾生難除斷，若安住正法，於欲何所作？
[般若]如是知心已，知心難調伏，意隨正法行，慎勿憙樂欲。

11.86.cittamati capalam
caṇḍāticapalaṃ tīvram aviṣahyaṃ mahāvalam /
cittaṃ karoti karmāṇi yanna paśyanti bāliśāḥ // Dhs_11.86 //
[日稱]是心極兇險，大力難調伏，樂造作諸業，愚夫無知覺。
[般若]極惡復甚惡，大力不可忍，癡心造此業，如是墮地獄。

11.87.duḥkhapravartakaṃ cittam
sarvasya karmaṇaś cittaṃ hetubhūtaṃ bhave bhave /
bhavet pravartakaṃ duḥkhaṃ yena dhāvati bāliśaḥ // Dhs_11.87 //
[日稱]由造諸業故，則為流轉因，於三有之中，長受諸苦惱。
[般若]一切業由心，因緣在有中，為癡所壞故，皆流轉受苦。

11.88.cittadoṣo mahādoṣa eva
vātādayo na doṣāḥ syur doṣā rāgādayo matāḥ /
vātādibhir apāyeṣu mānavo nopapadyate // Dhs_11.88 //
[日稱]如染風等疾，滅非沈惡道，彼貪等過患，定墮於地獄。
[般若]風等無多過，欲等過則多，風等不惡道，欲等墮地獄。

11.89.
cittadoṣo mahādoṣo nityaṃ(pāpa) vidarśakaḥ /
tasmāt teṣāṃ samāśreyo na vātādigamādiha // Dhs_11.89 //
[日稱]心過失最大，常造作諸惡，風病亦非善，應當修勝行。
[般若]心過是大過，常令行惡道，是故除則樂，除風等非樂。

11.90.rāgānugaṃ cittaṃ duṣṭaṃ bhavati
vātādayaḥ praṇaśyanti dehanāśāc charīriṇām /
(rāgādayo) na tasya syur janmāntaraśatair api // Dhs_11.90 //
[日稱]風等疾可瘳，身殞則隨散，彼貪病不然，百千生長在。
[般若]風等失壞故，眾生則失身，欲等不曾失，生死無量倒。

11.91.
tasmād rāgasya vaśagaṃ na vidheyaṃ kadācana /
ābhyantikaṃ paraṃ śreyaḥ prāpyate rāgasaṅkramāt // Dhs_11.91 //
[日稱]當知貪等病，與風有差別，善修殊勝行，得離貪過失。
[般若]彼欲等滅樂，風等滅非樂；以欲等滅故，畢竟得勝樂。

11.92.mana eva cikitsako bhavati
yaś cittavaidyaḥ sa bhiṣag na śarīrabhiṣag bhṛśam /
manaś cikitsako jñeyo na tathā laukiko mataḥ // Dhs_11.92 //
[日稱]是心如醫王，善治意過患，非如彼世間，唯療於身病。
[般若]治心名治病，治身非治病；治心病難知，治風等易解。

11.93.svacittakarmaṇā dagdho narake patati
karmacintyaṃ samaṃ cintyaṃ na cittena prapadyate /
svacittakarmaṇā dagdho narakānupadhāvati // Dhs_11.93 //
[日稱]心起善思惟，則不生諸染，愚者無正法，則墮於險道。
[般若]若不思業畫，而作餘彩畫，為畫火所燒，入於地獄中。

11.94.dhyānādeva cittaṃ śuddhaṃ bhavati
yacchreyaḥ samacittasya na tat (kvāpyupa)padyate /
saṃrakṣyaṃ hṛdayaṃ mūḍhaḥ prayātamanudhāvati // Dhs_11.94 //
[般若]不思無漏法，而樂於漏法，彼人染心癡，臨嶮岸欲墮。

11.95.cittavaśago duḥkhamāpnoti
dhyānād dhyeyena kūṭena yaḥ pumān vanamāśritaḥ /
taṃ muktvā cittakaḥ so 'yaṃ saṃprahṛṣyati bāliśaḥ // Dhs_11.95 //
[日稱]若人樂禪定，依止於山林，愚夫不寂靜，多起其違諍。
[般若]若人應禪誦，若應依林住，癡故捨所應，則墮於地獄。

11.96.
ye bālāś cittapāśena cittakarmavicāriṇaḥ /
nīyante hy avaśā ghoraṃ narakaṃ karmamohitā // Dhs_11.96 //
[日稱]是心如畫者，遍繪諸形像，皆由彼造作，周流於五趣。
[般若]癡故惡思惟，作大力畫羂，為畫之所誑，將向地獄去。

11.97.cittavaividhyanirūpaṇam
sucittamapi yaccitaṃ na taccittaṃ satāṃ matam /
karmacittaṃ mahācittaṃ tridhātugatacitritam // Dhs_11.97 //
[日稱]世畫雖巧妙，圖百千種類，業畫極廣大，三界為其幀。
[般若]彩色非為雜，心畫乃是雜；彩畫雨則滅，心畫不可失。
[般若]若人心不畫，彼畫不如心。業畫是大畫，畫於三界處。

11.98.
sattvā citrair upāyair hi bhramanti gatipañcake /
tat sarva karmasācivyaṃ citrakartṛ vicitritam // Dhs_11.98 //
[日稱]畫若干眾生，隨五趣流轉，由業廣大故，處處悉周遍。
[般若]眾生種種色，流轉五道中，一切是業畫，心畫師所作。

11.99.cittavaśago baddho bhavati
cittacitrakareṇedaṃ karmajātaṃ vicitritam /
yena sarvam idaṃ baddhaṃ jagad bhramati mohitam // Dhs_11.99 //
[日稱]又彼心畫師，能畫諸業網，世間有情等，皆為彼所縛。
[般若]此之心畫師，畫作業羅網，縛一切眾生，流轉於三界。

11.100.
varṣātaparajodhūmaiś cittaṃ naśyati bhūbhujaiḥ /
kalpakoṭisahastreṇa citraṃ cittaṃ vinaśyati // Dhs_11.100 //
[日稱]又風雨煙塵，皆能損其畫，百千俱胝劫，業畫常如故。
[般若]雨炙塵烟等，令畫色失滅；彼之心業畫，千億劫不失。

11.101.
nāśaṃ prayāti basudhā sāgaraś cāpi śuṣyati /
cittenāpi kṛtaṃ citraṃ tasyānubhavane sthite // Dhs_11.101 //
[日稱]大地有散壞，海水亦枯竭，唯業畫長存，隨處而顯現。
[般若]一切地失壞，海水亦乾竭，若心畫所作，畢竟不破壞。

11.102.pramatte citte nānāgatirbhavati
nānāgatisamāvṛttā nānākarmasamānugāḥ /
nānācittavaśāḥ sattvā bhramanti gatipañcake // Dhs_11.102 //
[日稱]諸業常相隨，彼果無差忒。眾生縱其心，流轉於諸趣。
[般若]行於種種道，造作種種業，為種種心使，流轉於五道。

11.103.
bāliśā (nāṃ)nṛṇāṃ cittaṃ viṣayaṃ(prati)dhāvati /
na cinoty aśubhaṃ karma yena dhāvati durgatim // Dhs_11.103 //
[日稱]若人心著樂，求趣欲境界，不斷不善業，定墮於苦難。
[般若]人心著樂，貪馳境界，集不善業，流轉惡道。

11.104.cañcalaṃ cittaṃ sadā viṣamaṃ bhavati
tasmāc cittaṃ sadā rakṣyaṃ cañcalaṃ viṣamaṃ kharam /
nityaṃ viṣayasaṃsaktaṃ tṛṣṇāviṣasamāvṛttam // Dhs_11.104 //
[日稱]是故當制心，彼極惡可畏。樂欲境和合，愛毒常充滿。
[般若]常應護心，輕動麁獷，常著境界，愛境所覆。

11.105.viṣayānuraktaṃ cittaṃ vyasane pātayati
dhāvate viṣayaṃ caitad vyasanaṃ nāvabudhyate /
paścāt tu vyasane prāpte phalaṃ vindati karmaṇaḥ // Dhs_11.105 //
[日稱]不顧其險難，於欲常追求，樂壞苦相應，自受其果報。
[般若]心馳諸境，不覺衰惱，衰惱既至，乃知業果。

11.106.samāhitacittaḥ sukhamaśnute
apāyabhīrutā tasya tasya cittaṃ samāhitam /
samāhitena cittena sukhāt sukham avāpnute // Dhs_11.106 //
[日稱]若人怖惡趣，其心常寂靜，由彼寂靜故，增長於慧命。
[般若]若人畏惡道，其人心正直，以其正心故，從樂得樂處。

11.107.nirjitacittaḥ sukhamāpnoti
viṣamaṃ capalaṃ tīvram aviṣahyaṃ mahābalam /
yaiś cittaṃ nirjitaṃ dhīrais te loke sukhino matāḥ // Dhs_11.107 //
[日稱]是心有大力，暴惡難防護，智者善調伏，得離諸憂怖。
[般若]輕擾堅牢惡，大力難調伏，勇健調伏心，則得第一樂。
// iti cittavarga ekādaśa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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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集菩薩學處-念處品

8.etat samāsato vedanāsmṛtyupasthānam || cittasmṛtyupasthānaṃ tu yathāryaratnakūṭe | sa evaṃ cittaṃ parigaveṣate | katarat tu cittaṃ | rajyati vā duṣyati vā muhyati vā | kim atītam annāgataṃ pratyutpannaṃ veti | tatra yad atītaṃ tat kṣīṇaṃ | yad annāgataṃ tad asaṃprāptaṃ | pratyutpannasya sthitir nāsti | cittaṃ hi kāśyapa nādhyātmaṃ na bahirdhā nobhayam antareṇopalabhyate | cittaṃ hi kāśyapārūpam anidarśanam apratigham avijñaptikam apratiṣṭham aniketaṃ | cittaṃ hi kāśyapa sarvabuddhair na dṛṣṭaṃ | na paśyanti na drakṣyanti yat sarvabuddhair na dṛṣṭaṃ |na paśyanti na drakṣyanti | kīdṛśas tasya pracāro draṣṭavyaḥ | anyatra vitathapatitayā saṃjñayā dharmāḥ pravartante | cittaṃ hi kāśyapa māyāsadṛśam abhūtaparikalpanayā vividhām upapattiṃ parigṛhṇāti || pe ||cittaṃ hi kāśyapa nadīsrotaḥsadṛśam annavasthitam utpannabhagnavilīnaṃ | cittaṃ hi kāśyapa dīpārcciḥsadṛśaṃ hetupratyayatayā pravartate | cittaṃ hi kāśyapa vidyutsadṛśaṃ kṣaṇabhaṅgānavasthitam | cittaṃ hi kāśyapākāśasadṛśam āgantukaiḥ kleśair upakliśyate | pe || cittaṃ hi kāśyapa pāpamitrasadṛśaṃ sarvaduṣkhasaṃjananatayā | pe | cittaṃ hi kāśyapa matsyabaḍiśasadṛśaṃ duṣkhe sukhasaṃjñayā | tathā nīlamakṣikāsadṛśam aśucau śucisaṃjñayā | cittaṃ hi kāśyapa pratyarthikasadṛśaṃ vividhakāraṇākaraṇatayā | cittaṃ hi ojohārayakṣasadṛśaṃ sadā vivaragaveṣaṇatayā | evaṃ corasadṛśaṃ sarvakuśalamūlamuṣaṇatayā | cittaṃ hi kāśyapa rūpārāmaṃ pataṅganetrasadṛśaṃ | cittaṃ hi kāśyapa śabdārāmaṃ saṃgrāmabherīsadṛśaṃ | cittaṃ hi kāśyapa gandhārāmaṃ varāha ivāśucimadhye | cittaṃ hi kāśyapa rasārāmaṃ rathāvaśeṣabhoktṛceṭīsadṛśaṃ | cittaṃ hi kāśyapa sparśārāmaṃ makṣikeva tailapātre | cittaṃ hi kāśyapa parigaveṣyamāṇaṃ na labhyate | yan na labhyate tan nopalabhyate | yan nopalabhyate tan naivātītaṃ nānnāgataṃ na pratyutpannaṃ | yan naivātītaṃ nānnāgataṃ na pratyutpannaṃ tat tryadhvasamatikrāntaṃ | yat tryadhvasamatikrāntaṃ tan nevāsti na nāstīty ādi ||
[英譯] That briefly is the intent contemplation of feeling. But the intent contemplation of thought is as set forth in the holy Ratnacuda. " Thus he inquires into his thought. But what thought ? Thought is glad or sorry or deluded. What about past, present, or future ? Now what is past [234] is exhausted ; what is future is not yet come ; the present cannot stand still. Thought, Kasyapa, is to be found inside, not outside, not between the two. Thought, Kasyapa, is formless, unseen, not solid, unknowable, unstable, homeless. Thought, Kasyapa, was never seen by any of the Buddhas. They do not see it, they will not see it ; and what has never been seen by the Buddhas, what they do not see and will never see, what kind of a process can that have, unless things exist by a false conception ? Thought, Kasyapa, is like illusion, and by forming what is not comprehends all sorts of events. . . . Thought, Kasyapa, is like the stream of a river, unsettled, breaking and dissolving as soon as it is produced. Thought, Kasyapa, is hke the light of a lamp, and is due to causes and secondary causes. Thought, Kasyapa, is like lightning, cut off in a moment and not abiding. Thought, Kasyapa, is like space, disturbed by any chance passions. . . . Thought, Kasyapa, is like the bad friend because it produces all miseries. . . . Thought, Kasyapa, is like a fish-hook, having the look of pleasantness in unpleasantness. So it is like a blue-bottle fly, because it has the look of purity in impurity. Thought, Kasyapa, is like an enemy, because it causes many tortures. Thought, Kasyapa, is like a strength-sucking goblin, because it always searches for a weak point. It is also like a thief, because it steals all the root of good. Thought, Kasyapa, delights in form like a fly's eye. Thought, Kasyapa,. delights in sound like a battle-drum. Thought, Kasyapa, delights in smell like a pig in the dirt. Thought, Kasyapa, delights in taste like a maid that enjoys the leavings of food. Thought, Kasyapa, delights in touch, like a fly in a dish of oil. And thought, Kasyapa, being sought all around is not found : what is not found is not gotten ; what is not gotten, is not past, present, or future ; what is not past, present, or future is beyond the three paths (heaven, earth, and the lower regions) ; what is beyond the three paths neither is nor is not.' and so forth. 
[法護譯] 論曰：此略說受念處。次明心念處者，如《寶積經》說：佛言：迦葉波！謂於此心或生愛樂、或起厭患、或多封著，於彼三際云何伺察？若過去則已滅，現在不住，未來未至，非內非外亦非中間，皆不可得。又此心者不可色見，非所詮表亦非對治、非觀非照無住無著。然此心者一切如來尚無所見，餘何能觀？無別境界，唯法想轉。迦葉波！是心如幻遍計不實，由所取故種種得生。心如虛空，為諸煩惱及隨煩惱客塵所覆。心如河流生滅不住，心如燈光因緣所起，心如擊電剎那不住，心如惡友能生諸苦，心如漁師苦為樂想，心如鬼魅作諸嬈惱，心如藥叉伺噉精氣，心如狂賊壞諸善根，心如燈蛾常眄其色，心如鼙鼓唯警鬪戰，心如婢僕貪嗜殘味。是心如蠅觸羶膩器，是心如猪於不淨中謂為香潔。佛言：迦葉波！求是心者了不可得，由不可得故無所得。於過現未來皆不可得，則能超越三世有非有等。
[參考] 大寶積經卷第一百一十二，失譯附秦錄勘同編入，普明菩薩會第四十三
菩薩如是求心，何等是心？若貪欲耶？若瞋恚耶？若愚癡耶？若過去未來現在耶？若心過去即是盡滅，若心未來未生未至，若心現在則無有住。是心非內非外亦非中間，是心無色、無形無對、無識無知、無住無處。如是心者，十方三世一切諸佛，不已見不今見不當見。若一切佛過去來今而所不見，云何當有？但以顛倒想故，心生諸法種種差別。是心如幻，以憶想分別故，起種種業受種種身。又大迦葉！心去如風，不可捉故。心如流水，生滅不住故。心如燈焰，眾緣有故。是心如電，念念滅故。心如虛空，客塵污故。心如獼猴，貪六欲故。心如畫師，能起種種業因緣故。心不一定，隨逐種種諸煩惱故。心如大王，一切諸法增上主故。心常獨行無二無伴，無有二心能一時故。心如怨家，能與一切諸苦惱故。心如狂象，蹈諸土舍能壞一切諸善根故。心如吞鈎，苦中生樂想故。是心如夢，於無我中生我想故。心如蒼蠅，於不淨中起淨想故。心如惡賊，能與種種考掠苦故。心如惡鬼，求人便故。心常高下，貪恚所壞故。心如盜賊，劫一切善根故。心常貪色，如蛾投火。心常貪聲，如軍久行樂勝鼓音。心常貪香，如猪憙樂不淨中臥。心常貪味，如小女人樂著美食。心常貪觸，如蠅著油。如是迦葉！求是心相而不可得。若不可得則非過去未來現在，若非過去未來現在則出三世，若出三世非有非無，若非有非無即是不起，若不起者即是無性，若無性者即是無生，若無生者即是無滅，若無滅者則無所離，若無所離者則無來無去無退無生，若無來無去無退無生則無行業，若無行業則是無為，若無為者則是一切諸聖根本，是中無有持戒亦無破戒。若無持戒無破戒者是則無行亦無非行，若無有行無非行者是則無心無心數法，若無有心心數法者則無有業亦無業報，若無有業無業報者則無苦樂，若無苦樂即是聖性。是中無業無起業者，無有身業亦無口業亦無意業。是中無有上中下差別，聖性平等如虛空故。是性無別，一切諸法等一味故。是性遠離，離身心相故。是性離一切法，隨順涅槃故。是性清淨，遠離一切煩惱垢故。是性無我，離我我所故。是性無高下，從平等生故。是性真諦，第一義諦故。是性無盡，畢竟不生故。是性常住，諸法常如故。是性安樂，涅槃為第一故。是性清淨，離一切相故。是性無我，求我不可得故。是性真淨，從本已來畢竟淨故。

9. āryaratnacūḍasūtre 'py āha | sa cittaṃ parigaveṣamāṇo nādhyātmaṃ cittaṃ samanupaśyati | na bahirdhā cittaṃ samanupaśyati |na skandheṣu cittaṃ samanupaśyati | na dhātuṣu cittaṃ samanupaśyati | nāyataneṣu cittaṃ samanupaśyati | sa cittam asamanupaśyaṃś cittadhārāṃ paryeṣate | kutaḥ cittasyotpattir iti | tasyaivaṃ bhavati ālambane sati cittam utpadyate | tat kim anyad ālambanam | atha yad evālambanaṃ tad eva cittaṃ | yadi tāvad anyad ālambanam anyac cittaṃ | tad dvicittatā bhaviṣyati | atha yad evālambanaṃ tad eva cittaṃ | tat kathaṃ cittaṃ cittaṃ samanupaśyati | na hi cittaṃ cittaṃ samanupaśyati | tad yathā na tayaivāsidhārayā saivāsidhārā śakyate chettum | na tenaivāṅgulyagreṇa tad evāṅgulyagraṃ spraṣṭuṃ śakyate | naiva cittena tad eva cittaṃ śakyate draṣṭum || pe || punar aparaṃ kulaputra yad upadrutapradrutānavasthitapracārasya vānaramārutasadṛśasya | pe | dūraṃgamacāriṇo 'śarīrasya laghuparivartino viṣayalolasya ṣaḍāyatanagocarasyāparāparasaṃprayuktasya cittasyāvasthānām ekāgratāśaraṇam aviśaraṇaṃ śamathaikāgratāvikṣepa ity ucyate cittasya smṛtir iti ||
[英譯] [235] Again, it is said in the holy Ratnacuda Sutra. " Examining thought he does not see it as internal, he sees it not outside him, nor in the conformations, nor in the elements, nor in the organs of sense. Not seeing thought, he follows the course of thought, asking, Whence does thought arise ? ' He thinks, ' When there is an object thought arises. Then what else can be its object ? Thus the object is the thought. Only if the object is different the thought is different ; then there will be a double thought. So the object is the thought. Then how does thought see thought ? Thought does not see thought. As the same sword-blade cannot cut the same sword-blade, as the same fingertip cannot touch the same fingertip, so that the same thought cannot see the same thought. . . . Moreover, young sir, thought moves to and fro, never abiding, like a monkey or like the wind ... it goes far away, bodiless, lightly turning, sensual, moving amid the six objects of sense, linked to one thing after another ; such is thought : its stability, its intentness, its immobility, its being fixed upon tranquillity, its concentration, this is what is called the stability of thought."  
[法護譯] 又《寶髻經》云：然此心者非外所有故不可見，於蘊處界亦不可見。如是尋求不可見者，由何所緣數數得起？謂彼彼心緣如是事。云何說為心不可見？應知是心如利劍刃，何能自斷？又復此心亦如指端，指豈能說？心不可見亦復如是。乃至如人遠行，其身輕轉迅疾如風，所至境界無能障礙。善男子！若人於此六處境界自他繫屬，心無愛著身不散亂，則於奢摩他心一境性得無障礙。是為心念處。
[參考] 大寶積經卷第一百一十七，西晉三藏竺法護譯，寶髻菩薩會第四十七之一
佛告族姓子：菩薩觀心了本無心為意止行，立於道心以得立心，以己意慧求其心本，不見內心不見外心不住內外。察其心本不見五陰，無諸種無諸入，其心寂定。求其持處從何所起？則更思惟心從緣起。尋復思惟其心為異，因緣異乎？即復自了。設因緣異其心異者，則有二心。設使因緣是心、心是因緣，以是之故心不見心。計於心者非不見心，猶如虛偽，無實諸塵住於虛空。利刀傷指本時為瘡，指瘡已差無所患苦。如是族姓子!心亦如是，由是之故心不見心。心所見者則無所見，應觀如是心所住處，亦不起罪不見斷滅，不念常存亦無有身。身如牆壁，因緣不亂不離愍傷，亦不有是亦不有異，是為心也。持心如是。心動為法，心無所住亦無所行，心不可見心相自然。作是曉了，所見若茲不離所見，其心寂然明識無本，是為菩薩觀心無心為意止也。又族姓子！設心不起而不可見，則無有想無應不應，亦無輕慢則不放逸，是為觀心知本無心為意止也。又如心無色，其因緣合及與辯才亦復如是。德本無色，如心無為德亦無色，所勸道心亦復無色。設使道心及與勸助無有形色，道亦如是悉無所有，是故言曰如其心者行亦如之。計若勸助道心亦如，如其道心人心本淨亦復如是。道心本淨，一切諸法亦復如斯。如此心者曉了普入，是為菩薩觀心無心為意止也。眾患所惱未曾停住，猶如獼猴及河駛水，亦若油燈光曜所出忽然遠遊，無有身形而易退轉，貪悋諸界六情之患以為屋宅，須臾變異各隨所應。心無有處而獨遊行，無有堅要亦無不要寂然獨觀，是謂觀心無心意止清淨。心所入慧心之法界，慧心所住其明本淨鮮潔無穢。知心真諦心了現在，目之所見心法平等，慧亦如心心等三世，已能平等便知真正，心慧自然無能護持觀不可見，是謂觀心無心為意止也。計其本淨則為自然，心亦本淨了眾生心，以心淨故開化人民為其說法，以能解知己心自然，一切眾生亦復自然。若能分別心如是者，見其心相而為說法。如心相自然，眾生心相自然如此，若能達斯相者，為其說法己心則空，眾生之心亦復為空。已解此空為其說法，等御己心。若能等御而為說法己身則等，已等己心則等眾生，已等眾生則等諸法，已等諸法則等諸佛。曉此真諦，不令其心離於貪欲不處於欲。心已止者，則入法界趣於自然，心無所住於法無動。是謂菩薩觀心無心意止清淨。

大方等大集經卷第二十五-寶髻菩薩品第十一之一
云何菩薩修心念處？菩薩摩訶薩住菩提心，觀是心性，不見內入心，不見外入心，不見內外入心，不見陰中心，不見界中心。既不見已，作是思惟：『如是心緣為異不異？若心異緣，則一時中應有二心。若心即緣，不應復能觀於自心，猶如指端不能自觸，心亦如是。』作是觀已，見心無住無常變異，所緣處滅，即知是心非從緣生非不緣生，非常非斷非內非外非有非無。觀心如是，不妨如法知心寂靜，是名菩薩修心心念。

「復次，善男子！菩薩摩訶薩觀心非色不可覩見，非是覺觀，是名菩薩修心念處。如心，心數亦如是；如心數，心行亦如是；如心行，心所求法亦如是；如所求法，菩提亦如是；如菩提，一切善法亦如是。菩薩若觀心，如獼猴、畫水、朝露、蜂王、魚母，如河如焰，如想遠事獨行無身，常轉無停，貪著諸界次第生滅。能攝如是無量之心，令住一處不動不轉，不漏不錯不亂不散，是名舍摩他。菩薩若能作如是觀，是名成就觀心心念處，是名知心境界，是名知心法界，是名知心真實之相，是名知心真實之性。即是廣知即真淨知，了知真知實知如幻，是名知法。名知心性，名知心盡，名無取知無罣礙知。菩薩摩訶薩如是觀已，善知一切眾生心性，知已如應而為說法。如知自心性，知一切眾生心性亦復如是。如自知心相，知一切眾生心相亦復如是。如知自心空，知一切眾生心空亦復如是。如觀自心平等，觀一切眾生心平等亦復如是。作是觀已不動法界，是名菩薩修心心念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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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法念處經-餓鬼品第四之二

但以一名，門說有種種名，門有羅剎鬼、鳩槃茶鬼、毘舍闍鬼。知彼鬼神微細業行，各以何業而生彼處？食何等食？以何等行？何所欲樂？如是餓鬼以何緣故而生此處？皆由不能調伏心之獼猴，行不調柔猶如象耳。

2. 1480 “At this point he will think, ‘I must understand the extremely subtle ripening of the karmic effects of rākṣasas, piśācas, and kumbhāṇḍas. Where do such beings come from and due to what are they born? What do they eat? What do they do? What are their causes? In their realm, the mind is like a monkey, moving about without restraint. Like the ears of a cow, the mind moves briskly.

無有住時，如鳥在林為人所射，間別趣枝，從一至一。於一切境界常伺不息，猶如大風吹動諸塵。是心可畏，如師子獸、如虎如豹、如蛇如毒尚可調伏，是心難調，復過於此。隨所造業得相似果，是心如是難可覺知。如是染心縛諸眾生，若心清淨則得解脫。

It flutters rapidly like the jittery ears of a cow that has entered a banana grove. It flows everywhere, like the contents of an overflowing jar. It causes a stir, like a strong wind stirring up dust. It is harder to train than a vicious lion, tiger, or snake. The ways it moves, it produces effects beyond the given situation. Thus, it is hard to understand the ways the afflicted mind of sentient beings creates further affliction, while the purified mind brings liberation.

是心如王，諸根圍遶以為眷屬，由心造業，業因緣果，以果因緣故有五道。心如機關，諸根如絲，五根及心不善調御，行於惡道；若能善調，作諸善業，生天人中，乃至證得不動涅槃。

The mind is like a king, and the faculties are like the royal servants. Karmic actions depend on the mind, effects depend on karmic actions, and the five realms depend on effects. The mind is like an engineer and the body is his machinery. The sense faculties and their objects are like strings. Thus, those with rough minds go to the lower realms, whereas those with deeply gentle and purified minds go to the worlds of gods and humans, and on to the immutable realm, the transcendence of suffer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