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樹菩薩勸誡王頌

Ācāryanāgārjunaviracitaḥ Suhṛllekhaḥ (Sl)

[劉宋一] 龍樹菩薩為禪陀迦王說法要偈，宋求那跋摩譯

[劉宋二] 勸發諸王要偈，宋僧伽跋摩譯

[唐譯] 龍樹菩薩勸誡王頌，大唐三藏法師義淨譯

此頌是龍樹菩薩以詩代書，寄與南印度親友乘土國王一首。此書已先譯，神州處藏，人多不見，遂令妙語不得詳知。為此更定本文，冀使流通罔滯。沙門義淨創至東印度耽摩立底國譯。
有情無知覆心故，由此興悲為開解，大德龍樹為國王，寄書與彼令修學。
此一行頌乃是後人所述標書本意也。

Text of Letter to a Friend (Skt. Suhrllekha) by Nagarjuna

translated by Alexander Berzin, March 2006

http://www.berzinarchives.com/web/en/archives/sutra/level6_study_major_texts/suhrllekha_letter_friend_nagarjuna/letter_friend.html

1.

prakṛtisukṛtārhaguṇāḍhya sugatavacobhyaḥ samudānītāś ca mayā /

śubham ālakṣya kṛtā vai kāścid āryāgītayas tvayā ca śravyāḥ // Sl_1 //

[劉宋一] 禪陀迦王應當知，生死苦惱多眾過，悉為無明所覆障，吾欲為彼興利益。

[劉宋二] 明勝功德王，我無餘求想，諸佛所說法，莊嚴要何義？略撰賢聖頌，大王所宜聞。

[唐譯] 具德我演如如教，為生福愛而興述，真善宜應可審聽，此頌名為聖祇底。

[索釋]索達吉堪布釋

此頌表明龍樹菩薩對國王寫信的目的。「具德」是尊稱，此處指樂行國王。國王，你是具足功德者，我今於此演說如來之教言，其目的是為了讓國王你對佛法生起不共同的信心和福德。如果對佛法生起信心、愛樂，則肯定會產生很多福德，對你今生和來世都有很大利益，所以我在這裡很歡喜地講述一些教言，善者國王你應該好好聽聞。「祗底」是梵語音譯，一種頌詞的形式（或譯音為伽陀），屬六十種梵天妙音之一。

[分析]

prakṛti-sukṛta-arha-guṇāḍhya sugata-vacobhyaḥ samudānītāś ca mayā /

秉性 善作 應 具德 善逝 言 所集 與 我

śubham ālakṣya kṛtā vai kāścid āryāgītayas tvayā ca śravyāḥ // Sl_1 //

善 已觀 已作 實 任何 頌名稱 你 與 應聽

天生具有眾多德行的人！由於你作許多好的事情，所以你的生命是很有價值。你應該聽這些頌詞中的任何頌，那些是我從善逝的言語中收集而編成的。

(1) O you, with a nature of good qualities, who’ve become worthy through constructive deeds, Please listen to these (verses) in noble meter, Which I’ve compiled in short for the sake of (instilling) An intention for the positive force that comes from (following) explanations of the Blissfully Gone (Buddha’s) speech.

2.

dārumayī hy api pratimā sampūjyate kāpi sugatasya vidvadbhiḥ /

tathāmanojñaṃ kāvyaṃ saddharmāśrayāc ca mamedaṃ na nindyam // Sl_2 //

[劉宋一] 譬如刻畫造佛像，智者見之宜恭敬，我依如來說正法，大王亦應深信受。

[劉宋二] 如以眾雜木，造立如來像，智者恭敬禮，依佛故尊視。

我今以非辯，光宣真實藏，慧者應信樂，依法聽所述。

[唐譯] 隨何木等雕佛像，諸有智者咸供養，縱使我詩非巧妙，依正法說勿當輕。

[索釋] 無論是什麼材料做的佛像，比如木頭雕刻的佛像，雖然不如黃金、白銀做的佛像那樣高貴，但它畢竟是佛的代表身像，所以智者一定會供養。以此為喻，龍樹菩薩謙虛地說：我寫的這部親友書，雖然詩詞並不巧妙，不太悅耳，但所依靠的是真正的佛法，所以希望國王你不要輕視，不要覺得沒什麼好看的就棄於一旁。

[分析]

dārumayī hy api pratimā sampūjyate kāpi sugatasya vidvadbhiḥ /

木所成 實 雖 雕像 供養 任何 善逝 有智

tathā amanojñaṃ kāvyaṃ saddharm āśrayāc ca mama idaṃ na nindyam //

同樣 非巧妙 詩 正法 依 與 我 此 勿 當輕

縱使木製所雕的任何佛像，有智者也會供養，同樣的，我的詩雖然不巧妙，因為是依據正法而說，所以請勿看輕。

(2) Just as the wise venerate a statue of the Blissfully Gone, Even out of wood, regardless of how it’s been made; Likewise, although this poetry of mine may be deficient, please do not scorn it,

Since it’s based on expressions of the hallowed Dharma.

3.

mahāmuner atimadhuraṃ manye vacanaṃ bhavatāvagatam eva syāt /

ākalpitaṃ tu sudhayā nanv atidhavalaṃ na dṛśyate candrikayā // Sl_3 //

[劉宋一] 汝雖先聞牟尼言，今若聽受轉分別，猶如華池色清淨，月光垂照踰暉顯。

[劉宋二] 大王雖數聞，如來梵音說，勝悟由多聞，屢聞則深信，如日照素質，豈不增其鮮。

[唐譯] 王雖先解如如教，更聞佛語增勝解，猶如粉壁月光輝，豈不鮮明益姝妙。

[索釋] 國王，雖然你以前已經理解通達了如來的許多教法，如果你繼續聽聞，則對增上你的信心、大悲心與智慧會更加起到促進的作用。我現在所宣說的是佛的教言，你再仔細聽聞，則會更加增上對佛法的勝解。比如白色的牆壁，其色彩本來已經很鮮明，如果在此粉壁上，再映上十五夜晚晈潔的月光，那它的色彩難道不是更顯得鮮明和美妙嗎？

[分析]

mahāmuner atimadhuraṃ manye vacanaṃ bhavatā avagatam eva syāt /

大牟尼 極甘 我想 言語 閣下 已知 實 是

ākalpitaṃ tu sudhayā nanv atidhavalaṃ na dṛśyate candrikayā //

粉壁 然 灰泥 豈不 鮮明 不 顯得 月光

我想，大王你應已知佛的極甘甜的言教，如以灰泥粉刷(牆壁)，豈不因月光而顯得極明亮嗎？

(3) Although a profusion of the resonant words of the Great Sage (Buddha) May already have entered your heart, Isn’t something made of limestone made even whiter By the light of a winter’s moon?

4.六隨念

jinair buddhadharmasaṃghaśīlatyāgadevādiṣaḍanusmṛtayaḥ /

pradarśitās tās tu tadguṇasambhāraiḥ pṛthaganusmaraṇīyāś ca // Sl_4 //

[劉宋一] 佛說六念當修習，所謂三寶施戒天。

[劉宋二] 三寶施戒天，最勝說六念，隨順諸功德，如實善觀察。

[唐譯] 佛法并僧眾，施戒及與天，一一功德聚，佛說應常念。

[索釋] 六種隨念，即是隨念佛、隨念法、隨念僧、隨念施、隨念戒、隨念天。修這六種隨念中的任何一種都聚集著巨大的福德，雖然都是資糧，但從本體來講卻又各自不相同，所以，本師釋迦牟尼佛在經教當中告訴我們，有信心者應該常常去憶念。

1-3)為什麼要常憶念呢？因為六隨念處每一個都具足殊勝功德，每憶念一次，我們都能得到無邊的福慧，常常隨念，就能使我們的正見和修行穩步增長。在這六種隨念中，佛是我們的追隨皈依處；法，是我們所行持的方向與標準，如果沒有隨念佛法，我們就失去了所修；僧眾，是我們修行過程中，乃至菩提間不分離的道友，也應恆常隨念。

4)接下來是隨念布施，布施有無量的功德，眾生都希求今世或來生的資財受用圓滿，得到這些圓滿的殊勝方便就是布施。

5)戒律，是所有功德的基礎。失去持戒的功德，也就同時失去了其他的一切功德，為了其他功德的生長，嚴謹持戒的地基實屬必需。清淨戒律則來源於對戒律經常地隨念，所以應該隨念戒。

6)隨念天就是隨念天尊，天尊有兩種含義，一種指我們現在修持十善業，將來不墮惡趣，生到天界享受欲天的安樂，此亦稱為隨念天尊；另外一種指的是智慧天尊，如文殊菩薩、觀世音菩薩等，這是我們修法中必須依靠的，所以應該隨念。

[分析]

jinair buddha-dharma-saṃgha-śīla-tyāga-devādi-ṣaḍ-anusmṛtayaḥ /

勝者 佛 法 僧眾 戒 施 天等 六 隨念

pradarśitās tās tu tad-guṇa-sambhāraiḥ pṛthag-anusmaraṇīyāś ca //

所說 彼 然 彼 功德 資糧 各別 應隨念 與

佛、法、僧、戒、施及天等六隨念，具備彼功德的勝者說應一一隨念。

(4) The Triumphant has proclaimed six (objects) for continual mindfulness: The Buddhas, the Dharma, the Sangha, Generous giving, ethical discipline, and the gods. Be continually mindful of the mass of good qualities of these.

5.天隨念

daśakuśalāḥ karmapathāḥ kāyavākcittaiḥ sarvadābhyasanīyāḥ /

madyādibhir nivṛte puṇyamayaiś cājīvaiḥ suprasannaḥ syāḥ // Sl_5 //

[劉宋一] 修行十善淨三業，離酒放逸及邪命。

[劉宋二] 身口意常行，清淨十業道，遠酒不醉亂，離邪修正命。

[唐譯] 十善諸業道，身語意常親，遠離於諸酒，亦行清淨命。

[索釋] 十種善業是身、口、意的善業。十善業即是身不殺、不盜、不淫，因為殺生、偷盜、淫欲是身體造的罪業，所以不殺、不盜、不淫則為身的三種善業；語的四種善業，不說妄語，不說離間語，不說綺語與不說粗語；及意的三種善業，不起貪心，不起瞋心，不起邪見。此處親即是依止的意思，也就是要求三門經常行持十種善業，以此則會遠離不善，獲得安樂。 在行持十善業的基礎上，還應遠離飲酒，並行持清淨正命，拋棄五種邪命。

[分析]

daśa-kuśalāḥ karma-pathāḥ kāya-vāk-cittaiḥ sarvadā abhyasanīyāḥ /

十 善 業 道 身 語 意 一切時 應練習

madya-ādibhir nivṛte puṇya-mayaiś ca ājīvaiḥ suprasannaḥ syāḥ //

酒 等 遠離 福 所成 與 活命 善清淨 是

十善諸業道，身語意常練習，在遠離酒等時，福所成的活命會是善清淨。

(5) Always entrust yourself, with body, speech, and mind, To the ten pathways of constructive karma; Turn away from intoxicants, and likewise Delight as well in livelihoods that are constructive.

6. 施隨念

jñātvā calām asārāṃ sampattiṃ dvijabhikṣudīnamitrebhyaḥ /

dānaṃ deyaṃ vidhinā janmāntareṣu na dānāt paraṃ mitram // Sl_6 //

[劉宋一] 觀身命財速危朽，應施福田濟窮乏，施為堅牢無與等，最為第一親近者。

[劉宋二] 知財五家分，無常不牢固，惠施諸有德，貧苦及親屬，所生常隨逐，布施為最勝。

[唐譯] 知財體非固，如法施苾芻，貧賤及再生，來世為親友。

[索釋] 知財體非固，如法施比丘，仙師及貧賤，來世為親友。

1)我們修行人應該知道世間的一切財富，其本體是沒有什麼堅固的，它的本性是無常。如果我們有財物施捨卻沒有去布施，那這些財物從某個角度來說已白白浪費了，弄不好反成為自己墮落的因。以前轉輪王的財富可以和天人相比，這是布施的果報，但因一切是無常的緣故，他們死的時候，這些財富自己也無法享受了。

2)所以在我們有能力之時，應該如理如法地去布施。首先，應對比丘作布施，為什麼要布施比丘呢？因為清淨比丘是能圓滿福德的殊勝福田，在比丘前應作各類所需的廣大布施能積累起巨大的福德。

3)仙指仙人。在古印度有很多人為追求解脫而勤修善法，他們在靜處精修禪定，具足四禪五通，並引導他人修習十善法而生於天界，在世間來說也很了不起，所以也應對仙人布施。上師是三世佛的化身，圓滿一切功德，與上師結緣，能種下究竟解脫的種子，乃至現世得到解脫，又因為上師是一切功德的來源，對我們有無比的恩德，所以極應供養。貧賤者需要幫助，也能幫助修行人生起悲心，圓滿資糧，布施貧者既然能夠圓滿二利，當然應該去布施貧者。

4)今世如法布施比丘、仙人、上師、貧賤者等，就相當於為自己來世結交了最好的親友。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今生對福田和悲田如法布施，來世果報成熟，各種各樣的財富和順緣自然無勤湧現，到時候自己的口袋裡不要愁找不到財物，而是要擔心財物找不到口袋可裝了。布施就如同富裕而又慷慨的親友一樣，隨隨便便可賜予你很多財物，任何一個世間親友都不能與之相比。總之，今生如法地布施，定會換來後世財富的圓滿。

[分析]

jñātvā calām asārāṃ sampattiṃ dvija-bhikṣu-dīna-mitrebhyaḥ /

知已 易壞 不堅 財 再生 苾芻 貧賤 友

dānaṃ deyaṃ vidhinā janmāntareṣu na dānāt paraṃ mitram //

施 應施 儀式 餘生 不 施 勝 親友

已知財富易壞不堅，以適當的方式，施給再生、苾芻、貧賤及朋友，在餘生中，沒比布施更好的親友。

(6) Having realized that possessions are transient and lack any essence, Be generous, in a proper manner, toward Monks, brahmins, the poor, and your kin; For the hereafter, there’s no better friend besides generosity.

7. 戒隨念

śīlaṃ sevyam amiśraṃ tvayānupahatālaṃghitānupaliptaṃ ca /

carācarapratiṣṭhaṃ tu guṇāśrayaṃ bhūvac ca rājate śīlam // Sl_7 //

[劉宋一] 勤修淨戒除瑕穢，亦莫悕求願諸有，譬如大地殖眾物。

[劉宋二] 不斷亦不滅，不離不望果，如是諸淨戒，宜應善受持。是則為良田，生諸功德故

[唐譯] 眾德依戒住，如地長一切，勿[宋-木+几]瘦雜悕，佛說應常習。

[索釋] 眾德依戒住，如地長一切，勿冗瘦雜怖，佛說應常習。

1)一切功德依戒而住，我們修行者，居士有居士戒，出家人有出家人的戒，戒律非常非常的重要。就像萬物生長依靠大地，沒有大地，則萬物無由生長一般，如果一個人沒有持戒，則任何功德都生不起來。藏地的高僧大德在講戒律功德的時候，都經常引用龍樹菩薩的這一頌做教證。一切功德依靠戒生長，依靠戒安住，若具足清淨的戒，則一切功德自然而然會增長。如果我們聞思閱讀過戒律方面的經論，知道了持戒的功德與破戒的過患，則會對持戒產生興趣，即使沒有他人督促，自己也會護戒如眼。

2)勿冗瘦雜怖，指持戒時須避免的四種情形。勿冗，即不要犯根本戒；勿瘦即不要減弱對治力，因為守戒必須要有強有力的對治，如果對治力薄弱，煩惱粗猛現前時則不可能繼續守戒；勿雜指不要染有世間八法的心念而持戒。比如，今生當中出家守戒，只為了讓別人認為自己很莊嚴，或者為了治病而出家守戒等，守戒與世間法相雜不應理，應該捨棄；勿怖，即在持戒時不要有怖畏心，哪怕遇到生命危險，也要以大無畏的精神繼續守戒。因此，佛說對於守戒應該常常串習。

[分析]

śīlaṃ sevyam amiśraṃ tvayā anupahata-alaṃghita-anupaliptaṃ ca /

戒 勤修 不雜 你 無損壞 不越 無染 與

cara-acara-pratiṣṭhaṃ tu guṇa-āśrayaṃ bhūvac ca rājate śīlam //

行 不行 令住 然 德 依 如地 與 統治 戒

汝應勤修戒，令不雜、無損壞、不越、無染，戒是眾德的依止處，如大地統領眾物，不管是活動或不活動，皆能令他們安住。

(7) You must entrust yourself to ethical disciplines that are not compromised, Not debased, not corrupted, and not transferred. It’s been said that ethical discipline is the foundation for all good qualities, As is the earth for everything moving or unmoving.

8. 略說六波羅蜜多

ṣaḍ imā dānaṃ śīlaṃ kṣāntivīryadhyānaprajñāḥ pāramitāḥ /

aprameyāḥ saṃvardhya bhavec ca bhavasāgarapārago jinendraḥ // Sl_8 //

[劉宋一] 修忍柔和捨瞋恚，佛說是行最無上，如是精進及禪智，具此六行超生死。

[劉宋二] 施戒忍精進，禪定無量慧，是諸波羅蜜，慧者當修習。能度三有海，逮得牟尼尊。

[唐譯] 施戒忍勇定，慧不可稱量，此能到應修，渡有海成佛。

[索釋] 此頌為略說六度。施指的是布施波羅蜜多；戒指持戒波羅蜜多；忍即為忍辱波羅蜜多；勇指精進波羅蜜多；定指禪定波羅蜜多；慧為般若波羅蜜多。每一度都有無量無邊的功德，所以說為不可稱量。六度是大乘佛法的總集，沈溺在六道輪迴大海中的眾生，想要超越輪迴大海，必須依靠六波羅蜜多這艘殊勝的大船。只要我們登上這艘船，就可以很順利地圓滿渡過三有輪迴大海，到達究竟彼岸，登上佛果的寶洲。

[分析]

ṣaḍ imā dānaṃ śīlaṃ kṣānti-vīrya-dhyāna-prajñāḥ pāramitāḥ /

六 此 施 戒 忍 精進 禪定 慧 波羅蜜

aprameyāḥ saṃvardhya bhavec ca bhava-sāgara-pārago jina-indraḥ // Sl_8 //

無量 增 應修 與 有 海 彼岸 勝 主

施、戒、忍、精進、禪定、慧，此六波羅蜜是無量，令其增長已，且修習，此六能度三有海到彼岸，逮得牟尼尊。

(8) Generosity, discipline, patience, perseverance, mental stability, And likewise discriminating awareness are the immeasurable far-reaching attitudes. Expand them and make yourself into a Powerful Lord of the Triumphant Who has reached the far shore of the ocean of compulsive existence.

9. 布施波羅蜜多

yatra pūjā pitṝṇāṃ kulaṃ tadācāryabrahmabhiḥ samṛddham /

tatpūjayā ca kīrtis tadanantaraṃ cādhigamyate 'bhyudayo 'pi // Sl_9 //

[劉宋一] 若能在家孝父母，此即名為勝福田，現世流布大名稱，未來福報轉無量。

[劉宋二] 若人孝父母，至心盡供養，是名禮教門，清淨天勝族，名聞遠流布，捨身生天上。

[唐譯] 若孝養父母，其家有梵王，現招善名稱，來世生天堂。

[索釋] 因為父母對自己恩德很大，所以應該孝養。誰人恭敬孝養自己的父母，則他已具足了梵天、帝釋等天人的福報，很多天人也會經常加以保護。此人今生自然會招感善妙名聲和圓滿財富，來世不墮惡趣，生到三十三天等勝妙天宮，成就帝釋梵天的果位，享受無量的安樂和福報。

[分析]

yatra pūjā pitṝṇāṃ kulaṃ tad-ācārya-brahmabhiḥ samṛddham /

若 供養 父母 家 彼 阿闍梨 梵 具有

tat-pūjayā ca kīrtis tadanantaraṃ ca adhigamyate 'bhyudayo 'pi //

彼 供養 與 名稱 無間 與 得 樂 雖

任何家庭若是能孝養父母，就是與梵王與老師在一起，因為供養父母，所以得好名稱，死後得安樂。

(9) Any family in which the father and mother are honored Will be together with Brahma and together with teachers; They’ll become renowned for honoring them And afterwards, as well, will attain rebirths of higher status.

10. 持戒波羅蜜多-所護的戒-1

hiṃsācaurye madirā kāmāticāramṛṣoktinṛtyagītāni /

tyājyāny akālabhaktaṃ mālāgandhādiviśeṣoccaśayanāni // Sl_10 //

[劉宋一] 殺盜婬欺耽荒酒，雕床高廣及香熏，謳歌倡伎過時食，如斯眾惡宜遠離。

[劉宋二] 離殺盜婬欺，飲酒及三枝。

[唐譯] 殺盜婬妄說，耽食愛高床，斷諸酒歌舞，華彩及塗香。

[索釋] 因為當時樂行國王是在家的居士，所以龍樹菩薩為他講解八關齋戒。菩薩告知國王應護戒：不能殺生，不能偷盜，不能邪淫，不能說妄語。這四條為根本戒，不僅出家人，居士也不能犯。八關齋戒中，除了四根本戒外還有四條支分戒：即不耽食——不非時食；不坐高廣大床；斷飲一切酒；歌舞、華彩及塗香，這裡合為一條，意為在言語方面不能唱歌，身體不能跳舞，也不能故意去觀、聽；華彩即花鬘項鍊及耳環、戒指等各種飾品，塗香，指在臉上所用白色、藍色、紅色等各種顏色的香料化妝品等。這些容易使人增上貪欲，所以都應捨棄。

[分析]

hiṃsā-caurye madirā kāma-aticāra-mṛṣa-ukti-nṛtya-gītāni /

殺 盜 酒 欲 踰越 妄 說 舞 歌

tyājyāny akāla-bhaktaṃ mālā-gandha-ādi-viśeṣa-ucca-śayanāni //

應捨 過時 食 華鬘 香 等 殊勝 高 床

應捨殺、盜、酒、婬、妄說、歌舞、過時食、華鬘、香等、高廣床。

(10) When one gives up causing harm, thieving, sexual activity, lying, Alcohol, and attachment to eating when it’s not time, Delight in high beds and seats, Songs, dance, and all sorts of jewelry,

11.持戒波羅蜜多-所護的戒-2

anukṛtyārhacchīlaṃ kuryād upoṣadham aṣṭābhir aṅgaiś cet /

labhate hi pumān strī vā suramyakāmāvacarādidevakāyam // Sl_11 //

[劉宋一] 若少時間修此戒，必受天樂昇涅槃。

[劉宋二] 成就八分齊，隨順諸佛學，捨身生六天，所欲悉隨意。

[唐譯] 若女男能成，此八支聖戒，欲界六天上，長淨善當生。

[索釋] 如果善男善女能持守這八關齋戒，六欲天的福報都會得到。女眾以此持戒福德，能轉不淨女身為男。而且以等流善果能在欲界天中修習善法，以長期親近善法的緣故，善根能得以增長。

[分析]

anukṛtya-arha-cchīlaṃ kuryād upoṣadham aṣṭābhir aṅgaiś cet /

隨行 羅漢 戒 應作 齋戒 八 支 若

labhate hi pumān strī vā suramya-kāmāvacara-ādi-devakāyam //

得 實 男 女 或 善妙 欲界 等 天身

若作隨學羅漢戒的八支齋戒，男或女能得善妙欲界等天身。

(11) And takes on these eight branches that emulate The ethical discipline of liberated arhats, (These) one-day precepts will bestow on men and on women An attractive body of a desire-realm god.

12.持戒波羅蜜多- 斷除違品

mātsaryaśāṭhyamāyābhimānāsaktikausīdyarāgadveṣān /

kularūpayauvanaśrutabalādijaṃ madaṃ ripum iva paripaśyec ca // Sl_12 //

[劉宋一] 慳嫉貪欲及諂偽，誑惑顛倒與懈怠，如此眾惡不善法，大王當觀速棄捨。

[劉宋二] 慳諂幻偽慢，懈怠貪恚癡，族姓好容色，少壯多聞樂，如是諸迷惑，當視如怨家。

[唐譯] 慳諂誑貪怠，慢婬嗔氏族，多聞年少嬌，並視如怨賊。

[索釋] 守戒時有十三種煩惱違緣。第一種是慳，指既不願意供養，也不願意布施，非常吝嗇；諂即假作親熱、奉承他人或自己本來有一些過失，但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懺悔，只想盡量隱瞞；所謂誑是以種種手段誑惑、欺騙他人，如自己本無功德，卻假說吹噓自己得到了功德；貪，這裡指對人以外的物質財富生貪；怠即懈怠，對善法缺乏精進；慢是自己本來沒有任何功德，反而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在身體和語言上表示出傲氣來。（驕和慢有一點兒差別，慢是還要在自己身體和語言方面表現出來。）淫，指貪執內有情，對某某人生起貪愛心；瞋，指凡對自己不滿意的對境生起瞋恨心。 以上是從煩惱而言，下面講五種驕傲。氏的驕傲，氏在古漢文中，指官職、地位，如中國古代有豢龍氏、禦龍氏等官職。有些人大權在握，便心生傲意煩惱；族驕傲，比如認為自己是國王種姓，是領導的子女，種姓家族很高貴，很了不起！多聞的驕傲，比如認為自己學了很多年的法，現在不論是顯宗，還是密宗我都懂，我可以說是多聞第一，很了不起啊！少年的驕傲：即自恃青春年少，年輕有為；嬌的驕傲，嬌是美貌的意義。 對待前面的八種煩惱和這五種驕傲，我們需像對待敵人一樣謹慎，只要稍一生起就應如臨大敵，馬上遠離或加以消滅。如果讓它們佔上風，則自己的戒律很難得以護持不失。

[分析]

mātsarya-śāṭhya-māyā-abhimāna-āsakti-kausīdya-rāga-dveṣān /

慳 諂 幻 慢 染著 懈怠 貪 恚

kula-rūpa-yauvana-śruta-bala-ādi-jaṃ madaṃ ripum iva paripaśyec ca //

族姓 容色 少壯 多聞 力 等 生 傲 怨 如 應視 與

慳、諂、幻、慢、著、懈怠、貪、恚，由族姓、好容色、少壯、多聞、力等生起的驕傲，應視如怨家。

(12) View as enemies stinginess, guile, pretense, Attachment, lethargy, false pride, Lust, hatred, and conceit over greatness of caste, Physique, education, youth, or power.

13. 持戒波羅蜜多- 修持不放逸 cf.dhp021, uv.4.1

apramādo 'mṛtapadaṃ pramādo mṛtyupadam iti muninādiṣṭam /

kuśaladharmasya vṛddhaye sadāpramādo 'bhyasanīyas tvayā caiva // Sl_13 //

[劉宋一] 端正尊豪及五欲，當知危朽若泡沫，莫恃若斯不堅法，憍逸自恣生諸苦。欲長諸善證甘露，應當遠離如棄毒。

[劉宋二] 若修不放逸，是則不死路，放逸為死徑，世尊之所說。為增善法故，當修不放逸。

[唐譯] 說無生由勤，有死因放逸，勤能長善法，爾可修謹慎。

[索釋] 本師釋迦牟尼佛在經文中告訴我們，涅槃、解脫等究竟無生的甘露，其來源是精勤。精勤亦即為不放逸，所以佛告訴我們：無生清淨涅槃的來源是不放逸。過去諸佛亦是通過不放逸而得到涅槃、成就佛果。 涅槃由不放逸而來，那三界輪迴的生死因緣又是什麼呢？就是因為放逸不精勤修法的原因。如果我們今生當中放逸度日，沒有好好持戒，沒有精進修行，那我們在生死的大海中就會一直流轉，永遠得不到解脫。因此龍樹菩薩告誡國王，你不要像沒有受過佛教教育的世間人一樣，對因果善惡什麼都馬馬虎虎，應時時刻刻小心謹慎，小心翼翼才能避免過失的發生。三門謹慎的人能與佛法相應，也能與世間善法相應，所以這種謹慎的精神特別重要。

[分析]

apramādo 'mṛtapadaṃ pramādo mṛtyupadam iti muninā ādiṣṭam /

不放逸 不死路 放逸 死徑 謂 世尊 所說

kuśaladharmasya vṛddhaye sadā apramādo 'bhyasanīyas tvayā ca eva // Sl_13 //

善法 增 常 不放逸 當修 你 與 實

若修不放逸，是則不死路，放逸為死徑，世尊之所說。為增善法故，當修不放逸。

(13) The Sage has proclaimed that caring is the (mental) stand for the nectar (of immortality),

While not caring is the stand for death. Therefore, to boost your constructive Dharma measures,

You need to have a caring attitude, always, through being appreciative.

14. 持戒波羅蜜多- 以喻說明不放逸

pūrvapramattaḥ ko 'pi meghān nirgatendur iva tato 'pramādī /

sa hi nandāṅgulimālodayanājātaśatrusadṛśaḥ suśobheta // Sl_14 //

[劉宋一] 有能精勤捨瞋慢，譬如除雲顯秋月。猶如指鬘與難陀，亦如差摩賢聖等。

[劉宋二] 若人先為惡，後能不放逸，是則照世間，雲除月光顯。

[唐譯] 先時離放逸，後若改勤修，猶如雲翳除，良宵睹明月。

孫陀羅難陀，央具理摩羅，達舍綺莫迦，翻惡皆成善。

[索釋] 1)今生當中，由於放逸身心而為各種煩惱摧動以及業力現前，造了很多如殺生、偷盜等極多粗重惡業。如果烏雲將月亮層層包住，月亮便不能顯現皎潔的光芒，但一旦將烏雲遣除，月亮解除束縛，完全顯現出來，將帶給世界清涼的光明，尤其是在十五日，月光會顯得更加明亮。同樣的道理，我們以前做過的很多壞事，現在改正過來，重新作人，勤修佛法，則可以遣除往昔的一切惡業障垢。

2)孫陀羅難陀是佛陀的弟弟，他剛出家時，白天晚上仍然想著自己漂亮的妻子，不能安心修行，後來世尊將他引到天界與地獄去觀察，了知欲界之安樂沒有真實，輪迴的痛苦真實可怕，因而生起了無比的厭離心，從此漸漸除去貪心，後來得到了阿羅漢果位，這說明貪心雖重亦可以對治。

3)央具理摩羅即是指鬘王，因他依止了外道的教法，愚癡心很大。外道告訴他殺一千人即可得成就，他信以為真，先後殺了九百九十九人，此時佛觀察調化他的因緣成熟，便以方便調伏，使他從一個惡王，最終成為了證悟羅漢果的聖者。

4)還有未生怨王，以前瞋心特別嚴重，起初殺父囚母造了五無間罪，後來得到阿羅漢教化，勤修懺悔，造了八萬四千塔，廣布聖教，後來帶業往生了。

5)達含綺莫迦指的是能樂尊者，他以前不僅瞋心嚴重，而且貪心也很嚴重，他結交惡友，欲對他人妻子作邪淫，殺害了自己的母親，造下了五無間罪。後來在釋迦牟尼佛教下皈依、懺罪，命終之後，未墮落惡趣，而轉生於三十三天。像孫陀羅難陀等，以前雖然造了很多惡業，但後來依止佛教，改正惡習，修持善業，以此而得到了暫時的人天果位或究竟的阿羅漢果位。

[分析]

pūrva-pramattaḥ ko 'pi meghān nirgata-indur iva tato 'pramādī /

先 放逸 任何 雲 出 月 如 後 不放逸

sa hi nanda-aṅgulimāla-udayana-ajātaśatru-sadṛśaḥ suśobheta //

彼 實 難陀 指鬘 優塡王 未生怨王 如 能善淨

先時行放逸，後為不放逸，如月脫雲出。如難陀、指鬘、優塡王、未生怨王，彼能善清淨。

(14) Anyone who previously didn’t care, And later develops a caring attitude, Becomes as beautiful as the moon when parted from clouds, Like Nanda, Angulimala, Ajatashatru, and Udayana.

15. 忍辱波羅蜜多-斷除瞋心

kṣāntisamaṃ naiva tapas tatas tvayā na krodhāvasaro deyaḥ /

buddhenānumataṃ vai padam avaivartikaṃ krodhaprahāṇena // Sl_15 //

[劉宋二] 忍辱無與等，不隨瞋恚心，佛說能遠離，是得不還道。

[唐譯] 勇進無同忍，勿使忿勢行，終得不還位，佛證可除嗔。

[索釋] 勇進指需要以勇毅的心態去行進的行為，通常稱為難行或苦行。在佛教的難行、苦行中，沒有能比得上修安忍的難度、功德。入菩薩行云：罪惡莫過瞋，難行莫過忍，故應以眾理，努力修安忍。故菩薩在此勸告國王不要輕易生起瞋恨心，並做出憤怒的行為。瞋心是安忍的違品，如果能斷除瞋心，常修安忍，最後一定能得到不還的果位。佛在經中說過：諸比丘，汝等若斷除嗔恨心，即得不還果位。

[分析]

kṣānti-samaṃ na eva tapas tatas tvayā na krodha-avasaro deyaḥ /

忍 等 不 實 勇進 故 你 不 瞋 機會 應給

buddhena anumataṃ vai padam avaivartikaṃ krodha-prahāṇena //

佛 所證 實 跡 不退 瞋 除

沒有任何的苦行等同於安忍，因此你不應該讓瞋有機會生起。佛已經說過，因為除去瞋，能證不退跡。

(15) Thus, since there’s no trial equal to patience, You must never open a chance for anger (to arise). Buddha has declared that having rid yourself of anger Brings attainment of a state of non-returning.

cf. 入行6.2.

na ca dveṣasamaṃ pāpaṃ na ca kṣāntisamaṃ tapaḥ

tasmāt kṣāntiṃ prayatnena bhāvayed vividhair nayaiḥ // bca.6.2 //

[英譯] There is no vice like hatred, and there is no austerity like patience. Therefore, one should earnestly cultivate patience in various ways.

[天息災譯] 修行於羼提，瞋罪而不立，觀種種體空，是故一心忍。

[如石藏譯] 罪惡莫過瞋，難行莫勝忍；故應以眾理努力修安忍。

沒有一種罪過像瞋恨那麼惡毒，也沒有一種修持像安忍那麼難行；所以應該用種種正當的教理努力地思惟修習安忍。

16. 忍辱波羅蜜多-斷除懷恨心 cf.dhp4

akrośīd avadhīn mām ajaiṣīn mām ahārṣīd vai vittaṃ me /

vairair ebhiḥ kalahas tyajati ya etad vairaṃ sa sukhaṃ śete // Sl_16 //

[唐譯] 他人打罵我，欺陵奪我財，懷恨招怨諍，捨恨眠安樂。

[索釋] 在修行的過程中，其他人無緣無故毆打、辱駡或者欺淩我，乃至於奪取我的一切財產，這時該如何處理呢？佛在經中再三告訴我們，應修安忍波羅蜜多。面對這些損害，一般人雖然很難忍受，但作為一個求解脫者，除修安忍外可說是別無選擇。如果不修安忍，而是內心懷恨，總是不能忘記他人對自己的侮辱、打罵，想要伺機報復。一直耿耿於懷，想要伺機報復，那就要招怨諍，自己當即就會感受怨恨心所引起的痛苦，而且還會引起更多的諍鬥及很多其他以後成熟的痛苦。懷恨有如是的過患，所以應該當下斷絕懷恨心的延續。如果將怨恨心捨去，連睡覺也都是很安樂的。

[分析]

akrośīd avadhīn mām ajaiṣīn mām ahārṣīd vai vittaṃ me /

罵 打 我 欺陵 我 奪 實 財 我

vairair ebhiḥ kalahas tyajati ya etad vairaṃ sa sukhaṃ śete //

恨 此 諍 捨 若 此 恨 彼 安樂 眠

他人打罵我，欺陵奪我財，因恨招怨諍，捨恨眠安樂。

(16) By holding a grudge, thinking, “I’ve been insulted by this one; stymied and defeated by this one; My wealth’s been plundered by this one,” Conflicts arise ever more. Whoever rids himself of grudges goes to sleep at ease.

17. 忍辱波羅蜜多- 心之差別 cf. 廣論

jale 'vanau pāṣāṇe citram iva cittaṃ tridhā khalu sattvānām /

kleśavatāṃ hi prathamo dharmābhilāṣiṇām antimo jyāyān // Sl_17 //

[劉宋二] 有瞋如畫水，或如畫土石，若說超煩惱，初人則為勝，改惡修慈忍，第三則為上。　

[唐譯] 如於水土石，人心盡彼同，起煩惱前勝，愛法者如後。

[索釋] 1)一般人的性情不穩，現在所想的事，一會兒就變了，如同在水面上寫字、畫畫，馬上就會消失，沒有什麼可靠的，很不穩重。有一類人的性格比較穩重，如在土上畫的花紋，雖然比水上畫紋穩定得多，但仍經不住風雨的考驗。最好的是性格如同石刻的人，性格最穩重的人，他就如同雕刻家在石頭上刻的文字圖畫一樣，經過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風吹雨打，仍然是一筆一畫，清晰可辨。

2)這裡以水、土、石上的字作喻，說明人的心也是有不穩重、穩重、非常穩重三種。自己屬於哪一種人，仔細觀察就可以了知。

3)一般凡夫根性下劣，煩惱特別嚴重，其心態用水紋的比喻較恰當，這種人與佛法的緣分很淺，今天想學這個法，明天又想學習那個法，今天依止這個上師，明天又要去依止另一個上師，性情變化莫測，沒有很大的前途。中間比較穩重的人在這裡省略了，下面是最好的一種，喜歡勤求佛法者的心態，就如同後面所講如石頭上的文字一樣穩重。

[分析]

jale 'vanau pāṣāṇe citram iva cittaṃ tridhā khalu sattvānām /

水 土 石 圖畫 如 心 三 實 眾生

kleśavatāṃ hi prathamo dharma-abhilāṣiṇām antimo jyāyān //

有煩惱 實 初 法 愛 後 最勝

如於水、土、石畫畫一樣，人心有三種，起煩惱為初(如於水畫畫，易消失)，愛法者(如於石頭刻畫，不易消失)為後、為最勝。

(17) Know that thoughts may be like figures drawn On water, on earth, or on stone. Among them, it’s best for those with disturbing emotions to be like the first; While those with wishes for the Dharma to be (like) the last.

cf.廣論：又如前說認識煩惱，思彼過患離彼勝利，以念正知而為防慎。煩惱稍出，即應用矛數數擊刺。此復自心隨何煩惱生已無間，視如怨敵與之鬥戰。若不爾者，初起忍受非理作意，令其資養成無可敵，唯隨彼行。如是勵力縱未能遮，亦當速斷莫令相續。應如畫水，莫如畫石。如《親友書》云：當了知自心，如畫水土石，煩惱初為上，樂法應如後。

18. 忍辱波羅蜜多- 捨離妄語

vācas tridhā janebhyaḥ proktā jinena madhurasatyamithyākhyā /

kramaśo madhuḥ puṣpāśucitulyāścaramā ca pariharttavyaitāsu // Sl_18 //

[劉宋一] 如來說有三種語，入意真實虛妄言，入意如花實猶蜜，虛妄鄙惡若糞穢，應當修習前二言，速宜除斷虛妄者。

[劉宋二] 最勝說眾生，三種善惡語，初名引人心，美言如飴蜜。次名真實語，猶如妙華敷，後名不誠實，鄙浮如糞穢，慧者應分別，捨後修初二。

[唐譯] 佛說三種語，人美實虛言，猶如蜜花糞，棄後可行前。

[索釋] 釋迦牟尼佛告訴我們，人的語言分為美語、實語、虛語三種。

1)從世間角度講，美語指優雅有益的語言，這種語言聞時悅耳，聞後舒心，自始至終都讓人溫暖舒暢；從出世的角度講，美語不僅是文句優美，而且還應以教證、理證來做莊嚴，如同法稱論師、月稱論師的金剛語一樣，利益眾生直至成佛！

2)實語指遠離一切虛妄，力求誠實的語言，從世間到出世間，實語有多種不同的層次，作為凡夫，實語指實事求是，心口一致的老實話，從不捏造事實。實語者給人一種忠實、可靠的感覺，他人無法加以懷疑與揣度；

3)虛言指出自奸詐者的虛偽言詞，儘管有些虛言裝飾得異常圓滑，但不離欺騙與狡詐的性質，不就像一些搞生意的人為了些蠅頭小利，開口就是一大堆好聽的虛言，而被大家稱做奸商嗎？

4)如果以比喻來對應：美語如同蜂蜜，甜美的滋味人人喜歡；實語如同美麗的花朵，處處惹人喜愛；虛語如同惡糞，人人都很厭惡，甚至怕聞到它的氣味，更何況說接觸。人們都擔心被糞穢染污，以此來看，用惡糞來比喻妄語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5)龍樹菩薩作了以上的分析之後，告訴我們捨去如糞穢的虛言，行持美語與實語。做為一個學法修行者，應該把說美語作為第一選擇，如果有困難，那就應該老老實實地說話，這樣至少對自己和他人不會造成傷害，不會造惡業。

[分析]

vācas tridhā janebhyaḥ proktā jinena madhura-satya-mithyākhyā /

語 三種 眾生 說 佛 美 實 虛言

kramaśo madhuḥ puṣpa-aśuci-tulyāś caramā ca pariharttavyā etāsu //

依次 蜜 花 糞 等同 行 與 應棄 彼

(18) The Triumphant (Buddha) has proclaimed people’s words to be of three types: Like honey, (like) flowers, or (like) excrement – (Namely,) those that fall (easily) on the heart, those that are truthful, or those that convey what’s false. Out of these, rid yourself of the last.

cf. 思所成地-體義伽他-頌52

賢聖常說最善語，愛非不愛語第二，諦非不諦語第三，法非非法語第四。

52-1)今此頌中，言善語者，所謂善說、善言、善論。當知善說有三種相，所謂悅意、無染、唯善。由第一語，令他慶悅。由第二語，令自尸羅終無穿缺。由第三語，能令他人出不善處，安住善處。因此引攝利益安樂。

[解]今此頌中，說到賢人、聖人，常說最好的語言，就是善說、善言、善論。這三句話都是善語不同的名稱，意義一樣，也有多少差別。什麼是善說？沒有錯誤的說話，分別事情，就叫做善說。語具圓滿，就是詞句圓滿，表達意義的語言，詞句很美，就叫做善言。能夠除斷除對方的疑惑，就叫做善論。三個合起來就叫做善語，一個是沒有說錯，一個是語具圓滿，一個是能夠令對方除疑，叫做善語。當知善說語言有三個相貌，所謂悅意、無染、唯善。什麼是愛語？由第一個悅意，能使令對方心情喜悅，叫做悅意。什麼是諦語？由第二個無染，就是使令自己的品德，自己的戒律，由始至終都沒有缺失。若是有穿，就是有洞，有缺欠的地方，就不美好。沒有這些過失，叫做無染，自身沒有過失。什麼是法語？由第三個唯善，能令聽你語言的人，從十惡業的地方出來，安住在十善法的地方。這三語，令人聽見歡喜，而沒有過失，有功德，因此悅意、無染、唯善三個相貌，能使令人引趣，漸漸的積聚，現在的安樂，叫做利益。將來的利益，叫做安樂。

《披尋記》六七三頁：

由第一語令他慶悅等者：此釋前說悅意、無染、唯善三差別相。當知悅意，即愛語相；無染，即諦語相；唯善，即法語相。由此道理，下辯義中說此三相，名為釋句。

[解]由第一語令他慶悅等者：此釋前說悅意、無染、唯善，這三個差別相。當知悅意，即是愛語的相貌。無染，即諦語的相貌。唯善，即是法語的相貌。由此道理，下辯義中說此三相，名為釋句。善語，這句話是總說，愛語、諦語、法語是別說。

52-2)或有愛語，非諦、非法，謂如有一，以美妙言，稱讚他人非真實德。或有諦語，非愛、非法，謂如有一，以染污心，發麤惡言，訶責他人真實過惡。或有法語，非愛、非諦，謂如有一，善知稱讚及與訶責，知可稱讚、可訶責已，然不稱讚亦不訶責。唯善方便，為說正法，能令彼人出不善處，安住善處。

[解]或者有人說的是愛語，不是諦、也不是法，譬如有一個人，用很美好的語言，稱讚另外一個人的功德，但不是真實的功德。稱讚人的功德，令人歡喜叫愛語，但是實在是說謊話，稱讚他人非真實功德，就不是諦語，也不是法語。或者有人說的是諦語，不是愛語、也不是法語。譬如有一個人，那個人有錯誤，訶斥他錯誤，這是真實話。但是用染污心，就是瞋恨心。瞋恨心發出來粗惡粗暴的語言，訶責那個人真實過失。這是真實話，所以稱之為諦語。但是不令人歡喜，也不會出不善處安住善處，也可能製造出來很多煩惱，所以這種話是真實語，但不是愛語，也不是法語。或者有人說的是法語，有道理、合法，但不是愛語，也不是諦語。譬如有一個人，能知道這個人有功德，可以稱讚他；也善知這個人有錯誤，可以訶斥他。知道可以稱讚，可以訶責之後；但是不訶斥，也不稱讚。不稱讚，就不是愛語。不訶責，不是諦語。所以不是愛語，也不是諦語。只是善巧方便，為這個人宣說正法，八正道的道理，能夠使令那個人從不善的地方跳出來，安住在好的地方，這是法語。

cf.1.雜阿含經1218

賢聖善說法，是則為最上，愛說非不愛，是則為第二。

諦說非虛妄，是則第三說，法說不異言，是則為第四。

2.別譯雜阿含經253

善說最為上，仙聖之所說，愛語非麁語，是名為第二。

實語非妄語，是名為第三，說法不非法，是名為第四。

3.法句經：美說正為上，法說為第二，愛說可彼三，誠說不欺四。T04,574c

4.法集要頌經：善說賢聖教，法說如法二，念說如念三，諦說如諦四。T04,781b

5.出曜經卷：善說賢聖教，法說如法二，念說如念三，諦說如諦四。T04,667a

6.PTS: SN, I, 188. Subhāsitasuttaṃ

Subhāsitaṃ uttamam āhu santo,

dhammaṃ bhaṇe nādhammaṃ taṃ dutiyaṃ;

piyaṃ bhaṇe nāppiyaṃ taṃ tatiyaṃ,

saccaṃ bhaṇe nālikaṃ taṃ catutthan”ti.

7.PTS: Sn, 079. Subhāsitasuttaṃ

Subhāsitaṃ uttamam āhu santo,

dhammaṃ bhaṇe nādhammaṃ taṃ dutiyaṃ;

piyaṃ bhaṇe nāppiyaṃ taṃ tatiyaṃ,

saccaṃ bhaṇe nālikaṃ taṃ catutthan”ti.

8.Enomoto 1994

subhāṣitaṃ hy uttamam āhur āryāḥ priyaṃ vaden nāpriyaṃ tad dvitīyam |

satyaṃ vaden nānṛtaṃ tat tṛtīyaṃ dharmaṃ vaden nādharmaṃ tac caturtham ||

19.精進波羅蜜多-說精進之對境

caturvidhā vai puruṣāḥ prakāśāt prakāśe tamasas tamasi punaḥ /

tamaḥ prakāśād gacchati tamasas tejasi pudgalo varaḥ prathamaḥ // Sl_19 //

[劉宋一] 從明入明四種法，王當分別諦思惟，二種入明是應修，若就癡冥當速捨。

[劉宋二] 從明入明四種法，當分別諦思惟，二種入明是應修，若就癡冥當速捨。

[唐譯] 今明後亦明，今闇後還闇，或今明後闇，或今闇後明，如是四種人，王當依第一。

[索釋] 1)世間的人大致可分為四種：有些人今生、來世都置身於修持正法的快樂光明當中(今明後亦明)；有些人今生、來世都在遠離善法、善果的痛苦黑暗中渡過(今暗後還暗)；有些人今生中享受安樂，甚至不知道什麼是痛苦，而來世卻懷疑安樂只是一種傳說，而相信痛苦是一種永恆(今明後暗)；有些人今生中生活在痛苦中，後世卻長享安寧(今暗後明)。

2)第一種人，因為前世行持善法故，今世安享財富、名聲、地位等世間圓滿，而且繼續精進行持佛法，使福德更加增上，前途愈來愈光明；第二種人，因為前世造惡業之力，今生當中遇到各種疾病與障難，從世間的財富、地位等角度來看，好像世間上再找不到他那樣痛苦的人了。但他不對自己的罪業果報進行反思，進行悔改，而是怨天尤人，繼續造作惡業，這樣就又播下了來世更加痛苦的種子，如從暗處進入更暗處，亦可說是沒有出頭之日了；第三種人，雖然今世當中財富等很圓滿，生活安樂，但卻不懂得去珍惜。因為不懂因果不虛的道理，糊裡糊塗地造惡業，甚至誹謗佛法，他的來世毋庸置疑，必定墮落三惡趣，飽嘗痛苦；第四種人，今生猶如處於黑暗之中，看不見自己有什麼安樂，無吃無穿，集各種苦難於一身，受盡了折磨，但後來由於善知識的引導，他自己的善因也成熟，趨入佛法，了知今生的痛苦是前世造惡業而招致的，因此洗心革面，痛懺業障，精勤於佛法的行持，因此引來了光明的後世。

3)如是四種人中，國王你應該選擇做第一種人。由於你前世的善業福德力，今生當中具足世間種種圓滿，遠離痛苦，享受安樂，既然已經具備這樣的基礎，又為什麼不為來世的安樂作籌備呢？你應該精進不懈地去行持佛法。精進是一切善業與解脫功德的來源，沒有精進就沒有暫時和究竟的安樂。為了暫時之安樂與究竟的解脫，應該精進啊！

[分析]

caturvidhā vai puruṣāḥ prakāśāt prakāśe tamasas tamasi punaḥ /

四種 實 人 明 明 闇 闇 復

tamaḥ prakāśād gacchati tamasas tejasi pudgalo varaḥ prathamaḥ //

闇 明 入 闇 明 人 上 第一

今明後亦明，今闇後還闇，或今明後闇，或今闇後明，如是四種人，第一人為上。

(19) There are four (types of) persons: those who from light, End up in light; those who from darkness, end up in darkness; Those who from light, end up in darkness; and those who from darkness, End up in light. Be like the first of these.

cf. 雜阿含1146經

1.大王！當知有四種人，何等為四？有一種人從冥入冥；有一種人從冥入明；有一種人從明入冥；有一種人從明入明。

2.大王！云何為一種人從冥入冥？謂有人生卑姓家──若生旃陀羅家，魚獵家，竹作家，車師家，及餘種種下賤工巧業家；貧窮短命，形體憔悴 ，而復修行卑賤之業，亦復為人下賤作使，是名為冥。處斯冥中，復行身惡行，行口惡行，行 意惡行，以是因緣，身壞命終當生惡趣，墮泥梨中。猶如有人從闇入闇，從廁入廁，以血洗血， 捨惡受惡；從冥入冥者，亦復如是，是故名為從冥入冥。

3.云何名為從冥入明？謂有世人生卑姓家 ，乃至為人作諸鄙業，是名為冥。然其彼人，於此冥中，行身善行，行口善行，行意善行，以是 因緣，身壞命終生於善趣，受天化生。譬如有人，登床，跨馬，從馬昇象；從冥入明，亦復如是 ，是名有人從冥入明。

4.云何有人從明入冥？謂有世人生富樂家──若剎利大姓，婆羅門大姓家， 長者大姓家，及餘種種富樂家生；多諸錢財，奴婢、客使，廣集知識，受身端正，聰明黠慧，是 名為明。於此明中，行身惡行，行口惡行，行意惡行，以是因緣，身壞命終生於惡趣，墮泥梨中 。譬如有人，從高樓下乘於大象，下象乘馬，下馬乘輿，下輿坐床，下床墮地，從地落坑；從明 入冥者，亦復如是。

5.云何有人從明人明？謂有世人生富樂家，乃至形相端嚴，是名為明。於此明 中，行身善行，行口善行，行意善行，以是因緣，身壞命終生於善趣，受天化生。譬如有人，從 樓觀至樓觀，如是乃至從床至床；從明入明者，亦復如是，是名有人從明入明。

6.爾時，世尊復說偈言：

貧窮困苦者，不信增瞋恨，慳貪、惡邪想，癡惑不恭敬，

見沙門、道士，持戒多聞者，毀呰而不譽，障他施及受。

如斯等士夫，從此至他世，當墮泥梨中，從冥入於冥。

若有貧窮人，信心少瞋恨，常生慚愧心，惠施離慳垢，

見沙門、梵志，持戒多聞者，謙虛而問訊，隨宜善供給，

勸人令施與，歎施及受者。如是修善人，從此至他世；

善趣上生天，從冥而入明。有富樂士夫，不信、多瞋恨，

慳貪、嫉惡想，邪惑不恭敬，見沙門、梵志，毀呰而不譽，

障他人施惠，亦斷受施者。如是惡士夫，從此至他世，

當生苦地獄，從明入冥中。若有富士夫，信心、不瞋恨，

常起慚愧心，惠施離瞋、姤，見沙門、梵志，持戒、多聞者，

先奉迎問訊，隨宜給所須，勸人令供養，歎施及受者。

如是等士夫，從此至他世，生三十三天，從明而入明。

20. 精進波羅蜜多-心行同一而精進

janānāṃ tv āmraphalam iva pakvam apakve pakve 'pakvatulyaṃ ca /

apakve 'pakvaṃ tathā pakve pakvam iva bhāti cāturvidhyam // Sl_20 //

[劉宋一] 菴婆羅果四種變，人難分別亦如是，當以智慧深觀察，若實賢善宜親近。

[劉宋二] 有人生似熟，或復熟似生，或二俱生熟，明者諦分別。

[唐譯] 自有生如熟，亦有熟如生，亦有熟如熟，或復生如生。

菴沒羅果中，有如是差別，人亦同彼四，難識王應知。

[索釋] 1)修行人的層次、境界高低不同，但大體可分為四種，龍樹菩薩以庵摩羅果(芒果)生和熟的四種情況來比喻。庵摩羅果的這四種情況，一、從外邊看是熟了，但裡面一點未熟；二、裡面已經成熟，外面還是生的；三、內外都已成熟；四、內外全是生的。

2)同樣，修行者當中，比如一些剛出家不久的人，內心當中對佛法理解不深，心相續絲毫沒有調伏，但從外表上看，頭髮已剃掉了，穿上了僧裝，行為看起來也非常如理如法，乍一看，就好像守戒百年的老比丘一樣，這就如同芒果的生如熟；有些高僧大德，內相續早已清淨，能取所取已消於法界，得到了解脫，但是為了度化眾生，在外面顯現的行為似乎比一般初學者都不如，過去很多密宗大成就者，顯現成獵人、妓女等就是這種情況，這是芒果熟如生的情況；熟如熟的情況，就如同一些高僧大德，內相續已成熟，外面之行為也是乃至舉手投足，都符合律儀，以內在的證悟及外顯的威儀引人生信，度化了無量眾生；生如生是比喻某些實際對佛法完全一竅不通，行為又和佛法背道而馳的世間愚人！修行人的四種層次非常難以識別，但我已經為你剖析了，國王你一定要以自己的智慧來詳細觀察，並力爭做內外皆熟的真正修行者。

[分析]

janānāṃ tv āmraphalam iva pakvam apakve pakve 'pakva-tulyaṃ ca /

人 然 菴沒羅果 如 熟 生 熟 生 等同 與

apakve 'pakvaṃ tathā pakve pakvam iva bhāti cāturvidhyam // Sl_20 //

生 生 如是 熟 熟 如 看似 四種

然人有四種，如菴沒羅果，有生似熟，亦有熟似生，或復生似生，亦有熟似熟。

(20) People are like mango fruits: unripe, but seemingly ripe; Ripe, but seemingly unripe; unripe appearing unripe; And ripe appearing as ripe. Understand (them) to be like that.

21.禪定波羅蜜多- 前行- 斷除散亂- 斷外境之散亂- 轉變意樂調伏諸根-斷除邪淫

paradārān na tu paśyed dṛṣṭe ca jñeyā avasthānurūpyeṇa /

kanyāmbābhaginīvad āsaktāv apy aśucim eva cintayec ca // Sl_21 //

[劉宋一] 雖見女人極端嚴，當作己母姊女想，設起貪欲染愛心，應當正修不淨觀。

[劉宋二] 不視他妻色，視則母女想，如是猶生惑，當修不淨觀。

[唐譯] 勿睹他妻室，設觀如母女，姊妹想隨年，起貪思不淨。

[索釋]龍樹菩薩告誡國王：在修持佛法的過程中，必須斷除邪淫，切莫貪求他人妻女。在見到其他女人的時候，應將年老的觀為母親，年小的觀為女兒，同齡觀為姐妹。可以幫助斷除貪心。這種殊勝的對治法，同樣也適合出家人觀修。如果對女人生起了貪心，就應該對她的身體各方面修不淨觀，識破她虛假的外表，認知到身體是由令人生厭的不淨物組合而成，使自己的貪心熄滅。

[分析]

paradārān na tu paśyed dṛṣṭe ca jñeyā avasthā-anurūpyeṇa /

他妻 不 然 視 視 與 應知 位 相稱

kanyā-ambā-bhaginī-vad āsaktāv apy aśucim eva cintayec ca //

女 母 姊妹 如 染著 雖 不淨 實 當思 與

勿睹他妻室，設觀如母女，姊妹想隨年，起貪思不淨。

(21) Do not look at others’ wives; but if you happen to see (them), Generate recognition (of them), in accord with (their) age, As your mother, your daughter, or your sister. Should lust arise, Think thoroughly about (their bodies having) the nature of filth.

cf.雜阿含1165賓頭盧；cf.s.35.127

1.若見宿人，當作母想；見中年者，作姊妹想；見幼稚者，當作女想

尊者賓頭盧答言：如佛所說。如來、應、等正覺、所知、所見，為比丘說：汝諸比丘！若見宿人，當作母想；見中年者，作姊妹想；見幼稚者，當作女想。以是因緣，年少比丘於此法律出家未久，安隱樂住，諸根敷悅，顏貌清淨，膚色鮮白，樂靜少動，任他而活，野獸其心，堪能盡壽修持梵行，純一清淨。

2.周遍觀察種種不淨

婆蹉王優陀延那語尊者賓頭盧言：今諸世間貪求之心，若見宿人而作母想，見中年者作姊妹想，見幼稚者而作女想。當於爾時，心亦隨起，貪欲燒燃，瞋恚燒燃，愚癡燒燃，要當更有勝因緣不？

尊者賓頭盧語婆蹉王優陀延那：更有因緣，如世尊說。如來、應、等正覺、所知、所見，為比丘說：此身從足至頂，骨幹肉塗，覆以薄皮，種種不淨充滿其中。周遍觀察：髮、毛、爪、齒、塵垢、流唌、皮、肉、白骨、筋、脈、心、肝、肺、脾、腎、腸、肚、生藏、熟藏，胞、淚、汗、涕、沫、肪、脂、髓、痰喏、膿、血、腦汁、屎、溺。大王！此因此緣故，年少比丘於此法律出家未久，安隱樂住，乃至純一滿淨。

3.守護根門

婆蹉王優陀延那語尊者賓頭盧：人心飄疾，若觀不淨，隨淨想現，頗更有因緣，令年少比丘於此法律出家未久，安隱樂住，乃至純一滿淨不？ 尊者賓頭盧言：大王！有因有緣，如世尊說。如來、應、等正覺、所知、所見，告諸比丘：汝等應當守護根門，善攝其心。若眼見色時，莫取色相，莫取隨形好，增上執持。若於眼根不攝斂住，則世間貪憂惡不善法，則漏其心。是故汝等當受持眼律儀。耳、聲，鼻、香，舌、味，身、觸，意、法，亦復如是，乃至受持意律儀。

22.禪定波羅蜜多- 前行- 斷除散亂- 斷外境之散亂- 轉變意樂調伏諸根-調伏諸根

rakṣec cañcalacittaṃ śrutiputranidhiprāṇasadṛśaṃ ca nitarām /

cittaṃ pariharttavyaṃ śatrusarpaviṣāyudhāgnisamāt kāmāt // Sl_22 //

[劉宋一] 是心躁動宜禁制，如防身命及珍寶，欲心若起應驚怖，猶畏刀劍惡獸等。

[劉宋二] 心意善馳亂，當勤善守持，如人護勝聞，寶藏愛子命。當觀五欲樂，猶如惡毒蛇，怨憎及刀火，方便修厭離。

[唐譯] 如聞子藏命，防持躁動心，獸藥刀怨火，無令欲樂侵。

[索釋] 一個修行者時時刻刻都應該觀察身心，調伏諸根，防止自己對外境的色聲香味等生起貪執。因為貪執外境有雙重過患：今生中產生多種煩惱痛苦，來世被業風鼓動，輾轉受苦。調伏諸根，必須要保持警覺，靜下心來詳細反覆地觀察，牢牢控制住諸根使不外散，就如同對待聞、子、藏、命四種情況一樣。

1)聞，是指聽聞佛法。聽聞佛法不同於聽聞一般世間的言論，絕對不可以馬虎，聞法時是否聚精會神地聽聞，關係到接下來的思維、實際修持的質量，以及最後的結局——解脫還是繼續輪迴。因此，我們應像聞法一樣護持六根，使不外散。

2)子指孩子，父母親片刻也不會離開自己的幼子，因為小孩看管不善，很容易出危險，比如掉進河裡或被人偷去等。諸根就像小孩一樣，很容易受到外境引誘而走失，因此正知正念的父母不能有片刻放鬆，得時刻小心照看，不要讓它隨外境轉啊！

3)藏指寶藏，擁有寶藏就不會貧窮，所以擁有者對它謹慎小心的保護，怕被小偷偷去，修行人對諸根的態度也應如此。

4)命指生命，我們的生命是非常寶貴的，如若失去無法復得，故每個人都非常重視，時刻保護，我們護持諸根時，也應當有這樣的慎重態度。

5)世間色聲香味的欲妙好比猛獸、毒藥、刀刃、怨敵、火炕，修行人稍加接觸就會感受巨大傷害，而更為嚴重的是世間獸藥刀怨火只能使我們喪失生命，而對於欲樂的貪執卻會將我們的解脫慧命斷盡。而我們凡夫的心桀驁不馴如同野馬，片刻難安如頑童，如果不以對聞法般的專心，對幼子般的愛護，對寶物般的謹慎，對生命般的珍重去護持自己的諸根，很難防止對六欲的貪著。

[分析]

rakṣec cañcala-cittaṃ śruti-putra-nidhi-prāṇa-sadṛśaṃ ca nitarām /

應護 躁動 心 聞 子 藏 命 如 與 完全

cittaṃ pariharttavyaṃ śatru-sarpa-viṣa-āyudha-agni-samāt kāmāt //

心 應捨 怨 蛇 毒 刀 火 等同 欲

應完全地守護躁動心，如守護多聞、兒子、寶藏、生命，應令心捨離欲，如捨離怨敵、毒蛇、毒藥、刀、火。

(22) Hold your mind tightly when it (starts to) rove, as though it were Like your learning, similar to your child, resembling a treasure, or comparable to your life. Recoil from the pleasures of sensory objects, as though they were like Venom, poison, a weapon, an enemy, or fire.

23.禪定波羅蜜多- 前行- 斷除散亂- 斷外境之散亂- 轉變意樂調伏諸根- 未調伏諸根的過患

kāmas tv anarthajanakaḥ proktaḥ kimpākaphalasamo jinendreṇa /

pāśais tasya hi baddho bhavacārake lokaḥ sa prahātavyaḥ // Sl_23 //

[劉宋一] 欲為無利如怨毒，如此之言牟尼說，生死輪迴過獄縛，應當勤修求解脫。

[劉宋二] 五欲生非義，猶如頻婆果，覆相善欺誑，縛人住生死，智者當觀察，棄捨勿染污。

[唐譯] 由欲作無利，譬如兼博果，佛說彼應除，生死牢枷鎖。

[索釋] 世間的欲樂，從表面上看很善妙，很能引誘人們，從本質上來看，它卻是一切禍患的根本，享用了就危害今生和來世，就如同兼博果一樣。佛陀在《正念經》中說：兼博果生長在西方大海的一個島嶼上，雖然吃起來非常甜蜜，但食用後馬上會中毒而死。世間欲樂比如悅耳的聲音，精美的食品等，享用它們的人如同戴上枷鎖，關閉在監獄中的犯人無法得到自由一樣，永遠無法解脫輪迴的束縛，故佛說應該斷除世間欲妙。雖然凡夫一下斷除世間欲樂比較困難，但了知到世間欲樂的過患後，恆常以正知正念觀察自己的三門，漸漸自相續就會調伏，斷除欲念貪執。

[分析]

kāmas tv anartha-janakaḥ proktaḥ kimpāka-phala-samo jinendreṇa /

欲 然 無利 生 說 頻婆 果 同 佛

pāśais tasya hi baddho bhava-cārake lokaḥ sa prahātavyaḥ //

枷鎖 彼 實 所縛 有 牢 世間 此 應除

欲能生無利，佛說如同頻婆果，外面是甜的，裏面是苦的。以枷鎖將世人縛於生死牢中，所以此欲應除。

(23) Sensory objects bring ruination! The Lord of the Triumphant Has said that they’re like the kimpaka fruit – (sweet on the outside, bitter within). Abandon them! By their iron chains, Worldly people are bound in the prison of recurring samsara.

24.禪定波羅蜜多- 前行- 斷除散亂- 斷外境之散亂- 轉變意樂調伏諸根- 佛讚歎調伏諸根的功德

calādhruvāṇi ṣaḍakṣāṇi jayanti samare vā śatrūn api caike /

tayoś ca sudhiyaḥ prathamaṃ varam indriyavijetāraṃ ca manyante // Sl_24 //

[劉宋一] 六入躁動馳諸境，應當攝持莫放逸，若能如是攝諸根，勝於勇將摧強敵。

[劉宋二] 諸根常輕躁，馳散六塵境，若能善調伏，是則大勇健。

[唐譯] 譎誑常搖境，能降斯六識，執仗掃眾怨，許初為勇極。

[索釋] 色、聲、香、味等外境經常引誘、欺誑我們，使心識為之動搖。如果一個人能降伏六識，使不散於外境，他就是英雄。世間人將戰場上那些勇猛殺敵能掃除怨敵者，稱為英雄。這兩種人誰是真正的英雄呢？雖然都是降伏敵人，但一個是降伏六根識的敵人，一個是打敗世間的敵人，龍樹菩薩說前者才是真正的英雄。《入行論》也說：「智者縱歷苦，不亂心澄明，奮戰諸煩惱，雖生多害苦，然因輕彼苦，力克貪瞋敵，勝彼乃勇士，其餘唯殺屍。後者唯殺屍的人不是英雄。否則，兩頭犛牛抵架，勝者也成英雄了。只有那些能克貪瞋敵的人才是勇士。

[分析]

cala-adhruvāṇi ṣaḍakṣāṇi jayanti samare vā śatrūn api ca eke /

搖動 不定 六根 能降 戰爭 或 怨敵 雖 與 某些

tayoś ca sudhiyaḥ prathamaṃ varam indriya-vijetāraṃ ca manyante //

彼二 與 智 初 勝 根 能伏者 與 認為

有人能降搖動不定的六根，或有人於戰爭中能勝怨敵，二者之中，智者認為前者能伏根者為上。

(24) Of those who triumph over the objects Of the ever-inconstant, roving six senses, And those over a host of foes in battle, The wise favor the first to be the best heroes.

25.禪定波羅蜜多- 前行- 斷除散亂- 斷外境之散亂- 了知境相斷除貪心- 觀女身不淨而斷貪心

yuvatiśarīraṃ hi pūti yan navāśucidvāram aśucibhāṇḍasamam /

carmāvṛtaduṣpūraṃ bhūṣitam api bhūṣaṇaiḥ pṛthag draṣṭavyam // Sl_25 //

[劉宋一] 是身不淨九孔流，無有窮已若河海，薄皮覆蔽似清淨，猶假瓔珞自莊嚴，諸有智人乃分別，知其虛誑便棄捨。

[劉宋二] 是身為行廁，九道常流穢，穿漏難可滿，薄皮隱不淨，愚者為所欺，智士當厭離。

[唐譯] 臭氣九門眾穢室，行軀難滿薄皮纏，請看少女除莊彩，析別形骸惡叵言。

[索釋] 女人的身體具足三十六種不淨相，九門常流不淨，散發著臭味，九門：即是兩眼孔；兩耳孔；兩鼻孔；口與大小便道。《寶鬘論》說：「腹中糞尿聚，及是肺肝器，愚未見不淨，貪著女人身，內腐外皮裹，此腐臭屍體，所現極醜惡，如何未曾見。」《入行論》說：「若長髮修爪，黃牙臭泥味，是令人怖畏……」。這些論典中都說女人的身體是用薄皮裹住的一包不淨物。不僅她的身體不淨，而且不論對她作什麼好事，始終都難以使她滿足。使人生貪的少女，藏在華麗的衣服與裝飾下的，竟是如此令人厭惡的本性。衣服和裝飾並不是女人的身體，這一點兒應該善加分析。詳細辨別，分析女身的結果，如《入行論》中說：「知此復何能，於彼生歡喜。」女身不淨，男眾也不必為此洋洋自得，因為上述理論也同樣適用觀察男身，《寶鬘論》說：「知女身不淨，汝自身亦然。」所以，如果經常以智慧來觀察，貪欲心自然就熄滅了。

[分析]

yuvati-śarīraṃ hi pūti yan nava-aśuci-dvāram aśuci-bhāṇḍa-samam /

少女 身體 實 臭 若 九 不淨 門 不淨 瓶 等同

carma-āvṛta-duṣpūraṃ bhūṣitam api bhūṣaṇaiḥ pṛthag draṣṭavyam //

皮 所覆 難滿 莊嚴 雖 莊嚴 除 應見

你應看少女的身體，除去外在裝飾品，看其本質，事實上味道很臭，等同於整個瓶子都是不乾淨，從九個洞口流出，難以填滿，由一層皮膚所覆蓋，衣服和裝飾也是如此。

(25) Look at the body of a young woman, separate on its own: With a foul smell, it resembles a vessel for all filthy matter, Leaking out from nine holes, difficult to be filled, and covered with skin, And then (look) at its ornaments also, separate on their own.

26.禪定波羅蜜多- 前行- 斷除散亂- 斷外境之散亂- 了知境相斷除貪心- 了知欲樂法相而斷貪心

kṛmipīḍito hi kuṣṭhī sukhalipsayā ca yathā vahnim āśrayate /

pīḍā na yāti śāntiṃ tathaiva hi kāmāsaktir api boddhavyā // Sl_26 //

[劉宋一] 譬如疥者近猛焰，初雖暫悅後增苦，貪欲之想亦復然，始雖樂著終多患。

[劉宋二] 如人病疥虫，向火欲除患，少樂後苦增，貪欲亦如是，能善知欲過，從是離眾苦。

[唐譯] 癩虫穿已痛，求安就火邊，止息無由免，耽欲亦同然。

[索釋]患癩病者的皮膚裡面有很多癩蟲，經常在皮膚裡竄來竄去，癩蟲的活動引起病人難忍的癢痛，病人忍受不住就去烤火，這時癩蟲會暫時停止活動，患者的癢痛暫得停止，只要離開火邊，癩蟲就會報復似的，對他施以了更嚴重的懲罰，引生更厲害的病苦。同樣，世間凡夫，為了滿足貪心而享受世間欲樂，暫時來看好像享受時煩惱沒有了，但實際上煩惱非但不會止息，反而會愈加增盛，如同火上澆油，口渴而飲用鹽水，只會越發厲害。《佛子戒三十七頌》中說：「一切妙欲如鹽水，如何享用貪越增。」了知欲樂無法滿足、止息之過患後，每個頭腦清醒的人當致力斷除對它們的貪執。如果了知諸法法相，則能感受無欲的快樂，如《寶鬘論》說：「搔癢生樂果，無癢更安樂，如是世欲樂，無欲更安樂。」

[分析]

kṛmi-pīḍito hi kuṣṭhī sukha-lipsayā ca yathā vahnim āśrayate /

虫 咬 實 癩 樂 欲得 與 如 火 入

pīḍā na yāti śāntiṃ tathā eva hi kāma-āsaktir api boddhavyā //

苦 不 趣 息 同然 實 實 欲 耽 雖 應知

癩虫穿已痛，求安就火邊，止息無由免，耽欲亦同然。

(26) Realize, as well, that lust in those with desire (for sensory objects) Is like (what happens with) a leper, tormented by maggots, Who relies on a fire for the sake of some comfort, And yet gets no relief.

27.禪定波羅蜜多- 前行- 斷除散亂- 斷外境之散亂- 斷世間八法的散亂- 能斷對治- 真正對治

paramārthaṃ prativettuṃ sarvabhāveṣu savidhi manasi nidhāyaiva /

sa ca khalu bhāvayitavyo na hi tattulyo 'paro guṇayuto dharmaḥ // Sl_27 //

[劉宋一] 見身實相皆不淨，即是觀於空無我，若能修習斯觀者，於利益中最無上。

[劉宋二] 欲見第一義，佛說觀緣起，應當勤修習，最勝無過是。

[唐譯] 為知真勝理，作意觀眾事，唯斯德應習，無餘法可親。

[索釋] 對治世間欲妙最有力的竅訣，即以勝義諦理觀察世間法的本質。通過上師與諸佛菩薩的竅訣，了知一切諸法無我、空性的勝義諦理之後，應該時時刻刻謹慎作意，觀察世間萬物，持之以恆地修習，自會斷除貪執習氣，棄捨世間八法。在眾多解脫法門中，這是最直接、最究竟的對治方法，修行人必須盡全力去修持。

[分析]

paramārthaṃ prativettuṃ sarvabhāveṣu savidhi manasi nidhāya eva /

第一義 遍知 一切有 有敬者 心 放已 實

sa ca khalu bhāvayitavyo na hi tat-tulyo 'paro guṇayuto dharmaḥ //

彼 與 實 應習 無 實 彼 同 餘 德相應 法

為知第一義，敬者置心於眾事，唯斯德應習，無餘法可親。

(27) (So,) for the sake of seeing the deepest (truth), make it a habit To pay attention to phenomena correctly. No other preventive measure exists at all That has such good qualities as that.

28.禪定波羅蜜多- 前行- 斷除散亂- 斷外境之散亂- 斷世間八法的散亂- 能斷對治- 對治差別

sukulīno 'pi na pūjyo jñānaśīlavimukho śrutirūpavān pumān /

guṇadvayaitad yuktaḥ pūjyate so 'nyaguṇair hīno 'pi satatam // Sl_28 //

[劉宋一] 雖有色族及多聞，若無戒智猶禽獸。雖處醜賤少聞見，能修戒智名勝士。

[劉宋二] 族姓身端嚴，多聞自纓絡，若不修戒慧，此則非殊勝。能具二功德，無三猶奇特。

[唐譯] 若人具族望，貌美復多聞，無智破尸羅，是人何足責。若人無族望，貌醜寡知聞，有智護尸羅，人皆應供養。

[索釋]如果一個人，他雖然生於王族等高貴種姓中，相貌端嚴，名聲遠揚，廣學多聞顯密教法，但他如果沒有了達諸法本性，沒有運用勝義智慧對治煩惱，毀壞了戒律，那這個人學問再多，種族再高貴，相貌再莊嚴也不足為尊貴，沒有人願意對他恭敬。反之，如果一個人生於賤族，相貌醜陋，寡於聽聞，但他具有取捨的智慧，能護持清淨的律儀，大家都會對他恭敬、供養。

[分析]

sukulīno 'pi na pūjyo jñāna-śīla-vimukho śruti-rūpa-vān pumān /

族望 雖 不 應敬 智 戒 缺少 多聞 貌美 有 男

guṇa-dvaya-etad yuktaḥ pūjyate so 'nyaguṇair hīno 'pi satatam //

德 二 此 相應 應供養 彼 他德 少 雖 常

若人具族望，貌美復多聞，無智破尸羅，是人何足責。能具此二德，雖無他德，人應常供養。

(28) Although a person may have a (good) caste, physique, and education, If he lacks discriminating awareness and ethical discipline, he’s unworthy of esteem. That being so, anyone having these two qualities, Is to be honored, even if he lacks the other good qualities.

29.禪定波羅蜜多- 前行- 斷除散亂- 斷外境之散亂- 斷世間八法的散亂- 所斷惡業- 斷世間八法

aṣṭasu lokadharmeṣu lokavit samatayā pravartayec cittam /

hānilābhayaśo 'yaśo 'nuśaṃsānindāsukhaduḥkheṣv aśocyeṣu // Sl_29 //

[劉宋一] 利衰八法莫能免，若有除斷真無匹。

[劉宋二] 利衰及毀譽，稱譏與苦樂，八法不傾動，是則為聖王。

[唐譯] 利無利苦樂，稱無稱毀譏，了俗世八法，齊心離斯境。

[索釋] 利衰、苦樂、稱譏、毀譽，這八種世俗法，世人特別執著，世人喜歡安樂，都願意在這方面努力，如果他發現做一件事自己無利可圖，也就會當下放棄。現在世間人，對己有利之事都願意作；對己無利益，則誰都不願意去作。世人也很歡喜聽到別人對自己稱讚的話語，不管自己有沒有這些功德；遭到譏諷內心卻很煩惱，不論自己有沒有這些過失；還有對「譽」（名聲）很執著，不願受到毀謗；自己有了利養就高興，喪失了就悲傷。而修行人應反其道而行之，應齊心離開對這些的貪執，齊心指修治自心，而向清淨心看齊，要擺脫世俗八法的束縛，這是唯一的正道。眾多的經論中對此多有闡述。《入行論》說：「吾今求解脫，不需利敬縛。」仲敦巴格西也常說：「世間智者利與衰，苦樂稱譏與毀譽，世間八法非我境，一切皆作平等觀。」高僧大德為我們定下了這樣的標準，但因為分別心還未消盡，世間八法又很會偽裝隱藏，所以平凡者很難平息世間八法，不注意就掉進去了。不被世間八法所動，初學者很難啊！但難是難，為了解脫，我們還是應該齊心遠離世間八法的境界。

[分析]

aṣṭasu lokadharmeṣu lokavit samatayā pravartayec cittam /

八 俗世法 世間解 平等性 能起 心

hāni-lābha-yaśo 'yaśo 'nuśaṃsā-nindā-sukha-duḥkheṣv aśocyeṣu // Sl_29 //

衰 利 譽 毀 稱 譏 樂 苦 不應憂

佛於世八法，令心平等起，於衰、利、譽、毀、稱、譏、苦、樂，不應憂。

(29) O Realizer of the Transitory World. Don’t have as objects of your mind The eight transitory things of the world: Namely, material gain and no gain, happiness and unhappiness, Things nice to hear and not nice to hear, or praise and scorn. Be indifferent (toward them).

30.禪定波羅蜜多- 前行- 斷除散亂- 斷外境之散亂- 斷世間八法的散亂-所斷惡業-斷除罪業- 正斷罪業

bhavadbhir brāhmaṇabhikṣudevātithimātāpitṛkulamahiṣībhyaḥ /

pāpaṃ nācaraṇiyaṃ yataḥ katamo 'pi na narakaphalasya bhāgī // Sl_30 //

[劉宋一] 諸有沙門婆羅門，父母妻子及眷屬，莫為彼意受其言，廣造不善非法行，設為此等起諸過，未來大苦唯身受。

[劉宋二] 莫為諸天神，沙門婆羅門，宗親及賓客，害生造惡業，命終入地獄，獨受彼不代。

[唐譯] 再生天乞士，父母妻子人，勿由斯造罪，獄果他不分。

[索釋] 不要為了再生（婆羅門）、天尊、比丘、父母親、妻子、兒女或其他人的生活而造罪。為了供養婆羅門、比丘和自己的父母親衣食，為了撫養妻子兒女而所作的偷盜、殺生等罪業是沒有意義的。對父母等都尚且如此，那對其他一般人就更沒必要說了。為什麼呢？因為業果不虛耗，如影隨形，又絲毫不會錯謬，必定會成熟。當這些惡業成熟時，自己在地獄中感受難忍之痛苦時，父母、妻子、比丘、婆羅門甚或天神，誰都無法替你分擔。愚人啊！既然你願意為了他們去造罪，那現在就為他們受苦吧！

[分析]

bhavadbhir brāhmaṇa-bhikṣu-deva-atithi-mātā-pitṛ-kula-mahiṣībhyaḥ /

你 婆羅門 苾芻 天 賓客 母 父 家族 后妃

pāpaṃ na ācaraṇiyaṃ yataḥ katamo 'pi na naraka-phalasya bhāgī //

惡 不 應行 若 誰 雖 不 地獄 果 有分

莫為婆羅門、苾芻、天神、賓客、父、母、家族、妻，造惡業，承受地獄果報時，上述那些人不能分擔。

(30) You mustn’t commit any negative acts, Even for the sake of a brahmin, a monk, a god, or a guest, Or your father, your mother, your child, your queen, or your retinue. They will not partake of even a share of their hellish ripening.

31.禪定波羅蜜多-前行-斷除散亂-斷外境之散亂-斷世間八法的散亂-所斷惡業-斷除罪業-斷惡業的利益

na ca kṛntati pāpakarma tatkṣaṇam astrapātavat kam api pāpinam /

mṛtyor hi samaye kintu tatkarmaṇaḥ phalam abhimukhībhavaty eva // Sl_31 //

[劉宋一] 夫造眾惡不即報，非如刀劍交傷割，臨終罪相始俱現，後入地獄嬰諸苦。

[劉宋二] 若人作惡業，不即受楚毒，命終受苦報，後悔將何及。

[唐譯] 若行諸罪業，非如刀斬傷，待至臨終際，惡業果全彰。

[索釋] 於是有人問：佛教宣講因果報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但為什麼經常見到有些造惡業者，非但沒有受惡報，反而受用越來越增上，而我天天做善事，反而受用越來越少呢？這是他們對佛法聞思不夠深入的原因所致。我們做了殺生、偷盜等惡業，其果報不一定馬上成熟，因為業因果的關係相當錯綜複雜，有些是定業，有些是不定業，有些是今生受報，有些是來世受報的，有些是過幾百劫才受的。並不像刀子切割身體，馬上會看到血流出來。如同我們種莊稼一樣，有些農作物很快成熟，有些需較長的生長期。但無論如何，到了臨終之際，你所造的善惡業全部都顯現出來以後，依自己的業肯定會感受到果報。

[分析]

na ca kṛntati pāpakarma tatkṣaṇam astra-pāta-vat kam api pāpinam /

不 與 砍 惡業 立即 刀 攻擊 如 更加 造惡者

mṛtyor hi samaye kintu tatkarmaṇaḥ phalam abhimukhībhavaty eva //

死 實 時 然 彼業 果 現前 實

造惡者的罪業，不如刀所擊立即傷人，然於臨終際，彼業果現於前。

(31) Although any commitment of negative karmic acts May not cut (you) immediately afterwards like a sword; Nevertheless, when the time of death comes, Whatever karmic results there will be will become manifest.

32.禪定波羅蜜多-前行-斷除散亂-斷外境之散亂- 斷除財物的散亂- 總說財物的類別

saptadhanāny uktāni śraddhāśīlatyāgāmalaśrutadhiyaḥ /

apatrapā hrī muninā mudhaivāparadhanāni hi sādhāraṇāni // Sl_32 //

[劉宋一] 信戒施聞慧慚愧，如是七法名聖財，真實無比牟尼說，超越世間眾珍寶。大王若集此勝財，不久亦證道場果。

[劉宋二] 信戒施多聞，智慧有慚愧，佛說不共財，餘財一切共。

[唐譯] 信戒施淨聞，慚愧及正慧，七財牟尼說，共有物誠虛。

[索釋] 對上師三寶的功德和因果真實起信，叫做信；從居士到比丘之間所有戒條，及所有斷惡行善的戒叫戒；布施，如同米滂仁波切諸多論中所講：分為上供下施兩種；聞，並不是指聽聞世間學問，因為世間知識等聽聞得再多、再精通，對解脫也無益。所以，這裡的聞指廣聞顯密經續等解脫之法；對己所做惡行，深感汗顏，常自訶責，名慚；自己做的錯事，感覺愧對別人，名愧；能正確辨知一切事物的實相，叫做正慧。釋迦牟尼佛告訴我們，這叫做聖者七財，即成就佛道之七種聖。修行解脫道者，需求的應該是這七種財富。除聖者七財外，其他的世間有漏財富是不可以信賴的，不是我們所需求的。

[分析]

sapta-dhanāny uktāni śraddhā-śīla-tyāga-amala-śruta-dhiyaḥ /

七 財 所說 信 戒 施 淨 聞 慧

apatrapā hrī muninā mudhā eva aparadhanāni hi sādhāraṇāni //

愧 慚 牟尼 無用 實 餘財 實 共有

信戒施淨聞，慚愧及正慧，七財牟尼說，餘財共有實無用。

(32) The Sage (Buddha) has said that belief in fact, ethical self-discipline, generous giving, listening, Moral self-dignity, care for how your actions reflect on others, And discriminating awareness are the seven stainless (arya) gems. Understand that other, ordinary gems have no meaning.

33.禪定波羅蜜多-前行-斷除散亂-斷外境之散亂- 斷除財物的散亂- 別說斷除財物的散亂

dyūtakrīḍā kautukadarśanālasyakumitrasaṅgamadirāś ca /

niśāviharaṇaṃ ṣaḍime tyājyā durgatidā yaśovināśakāś ca // Sl_33 //

[劉宋一] 博弈飲酣好琴瑟，懈怠憍逸及惡友，非時輕躁多動亂，如斯七法當遠離。

[劉宋二] 博弈大聚會，懶惰習惡友，飲酒縱昏蕩，夜遊無羞恥，此六污名稱，智者應遠離。

[唐譯] 博弈樂觀諠雜境，嬾惰惡友敦親志，飲酒非時行六過，此劫芳名爾應棄。

[索釋] 此處，龍樹菩薩亦為我們宣講了此損害名譽的六種法，修行人必須加以斷除。

一、博奕者，即是賭博、下棋、打麻將之類，這些確實沒有任何意義，會耽誤時間的行為，損壞國王的聲譽，影響行者的修行。

二、樂觀喧雜境者，即喜歡看文藝節目、運動會，或者去歌舞廳等易生貪染之場所，人們迷亂於其中不能自覺，反而自以為是，越迷越深。

三、懶惰者，對修法懈怠，不精進，是修行的極大障礙，有眾多過患，《入行論》中說：「貪嘗懶樂味，愛習近睡眠，不厭輪迴苦，頻生強懈怠。棄勝正法喜，無邊歡樂因，何故汝反喜，散掉等苦因。」由於對善法懶惰而貪求飲食、睡眠等世間法，不能生起出離心，導致長劫沈溺於輪迴大海，受苦無盡，過莫大矣！

四、親友者，「惡友敦親志」，即因為親近、依止惡友、惡知識，使我們修行不能增上，反增過患，如《佛子行三十七頌》云：「交近彼使三毒增，並減聞思修事業，能轉慈悲滅盡者，離惡友為佛子行。」故應遠離惡友。

五、飲酒者，飲酒有無量過失，可使人神志迷失，精神恍惚，造諸惡業。《寶鬘論》云：「由酒世間譏，誤事亦耗財，癡迷行非事，故應常斷酒。」

六、夜行者，此處非時行，在藏文當中是夜間行，修行人晚上應在屋中安住，或坐禪、或看書，不應該到處去，這樣既不會影響他人修行，也不會耽誤自己的時間，無垢光尊者教誡說：「晚行乃魔鬼。」所以，晚上不應到處去。

國王啊！這六種行為在今生中會損壞你的名聲。藏文本說得更明顯，不僅今生損壞你的名聲，來世也必然墮入地獄中，所以一定要捨棄。

[分析]

dyūtakrīḍā kautuka-darśana-ālasya-kumitra-saṅga-madirāś ca /

博弈 樂 見 嬾惰 惡友 染 飲酒 與

niśā-viharaṇaṃ ṣaḍime tyājyā durgati-dā yaśo-vināśakāś ca //

夜 遊 六 應棄 惡趣 給 稱 壞 與

博弈樂觀諠雜境，嬾惰惡友敦親志，飲酒非時行六過，此劫芳名爾應棄。

(33) Gambling with dice, looking for (meaningless) gatherings, Laziness, relying on misleading friends, Intoxicants, and roaming around at night Bring about worse rebirth states and your fame to decline. Abandon these six.

34.禪定波羅蜜多-前行-斷除散亂-斷外境之散亂- 斷除財物的散亂- 宣說能斷之對治- 對治貪欲的利益

sanarāmaraśāsakena santoṣaḥ sarvadhanapradhānamuktam /

santoṣo 'nuṣṭheyaḥ dhanaṃ vinaiva sa dhanikaḥ sati santoṣe // Sl_34 //

[劉宋一] 知足第一勝諸財，如此之言世尊說，知足雖貧可名富，有財多欲是名貧。

[劉宋二] 知足為大財，世尊所稱說，若能修知足，雖貧賤大富。

[唐譯] 求財少欲最，人天師盛陳，若能修少欲，雖貧是富人。

[索釋] 世人為了生活，希求財物，但求財之中少欲是最殊勝的，什麼叫做少欲呢？即對未得之物不起過分貪心，簡言之，善妙的物品自己雖然沒有得到，但不會傷心，不去強求，始終泰然自若。的確，少欲之人內心無牽無掛，沒有很多的痛苦。釋迦牟尼佛在經中告訴我們，少欲者最殊勝，有無量功德，《佛遺教經》中亦云：「……少欲之人，無求無欲，則無此患。直爾少欲，尚宜修習，何況少欲能生諸功德。少欲之人，則無諂曲以求人意。亦復不為諸根所牽，行少欲者，心則坦然，無所憂畏。觸事有餘，常無不足。有少欲者，則有涅槃。是名少欲。」修行之人，應常修少欲。少欲者知足，有一些財物就滿足了，內心常安樂。經中又說：「知足之人，雖臥地上，猶為安樂；知足之人，雖貧而富。」知足者，雖然貧窮，但與世間上富裕者是無有差別的，少欲者與擁有三千大千世界的財富無有差別，是真正的富人！

[分析]

sanara-amara-śāsakena santoṣaḥ sarva-dhana-pradhānam uktam /

人 天 師 知足 一切 財 勝 所說

santoṣo 'nuṣṭheyaḥ dhanaṃ vinā eva sa dhanikaḥ sati santoṣe //

知足 應隨住 財 無 實 彼 有財 是 知足

知足為勝財，人天師所說，應隨住知足，若有知足時，雖貧是富人。

(34) It has been excellently said by the Teacher of Gods and Men That among all wealth, contentment is the best. (So) be fully content. If you know contentment, Even if you possess no wealth, you’ll be perfectly rich.

35.禪定波羅蜜多-前行-斷除散亂-斷外境之散亂- 斷除財物的散亂- 宣說能斷之對治- 不對治的過失

yathā samṛddhāḥ puruṣā duḥkhino bhavanti naiva tathālpecchukāḥ /

yāvatyaḥ santi phaṇā ārya, duḥkhakarāḥ, nāgasya tāvatyaḥ // Sl_35 //

[劉宋一] 若豐財業增諸苦，如龍多首益酸毒。

[劉宋二] 譬如多頭龍，多頭則多苦。

[唐譯] 若人廣求諸事者，還被爾許苦來加，智者若不修少欲，受惱還如眾首蛇。

[索釋] 如果有人貪求世間事物，不知滿足，則會因此而感受眾多痛苦。世間之物永遠不會使你得到滿足，只會更加增上你的貪心，如《佛子行》云：「一切妙欲如鹽水，如何享受越增貪，於何能生貪心物，頓時捨是佛子行。」多求之愚人，因不知足而生很多煩惱，《佛遺教經》中亦說：「當知多欲之人，多求利故，苦惱亦多。」比如富人，雖然富可敵國，但不知足少欲，為如何搜集更多財物而痛苦，甚至夜間仍在苦思冥想；另一方面，因財物太多，又對如何保護財產而苦惱。這是對一般世間人而言，如果修行者貪著欲妙利養，損害之大簡直無可言說。吾等大師釋迦牟尼佛曾在舍衛國附近一名「貪莊嚴」（指捨棄貪欲，莊嚴淨德）的樹林中，為一萬二千名比丘痛陳利養的危害，佛說：「利養之害，破皮、破肉，破骨、破髓。云何破？破持戒之皮、禪定之肉、智慧之骨、微妙善心之髓。」總之，廣求世欲只會帶來痛苦，遠離安樂，所以應修少欲。如果智者不修少欲，則會如眾首蛇一樣感受痛苦。此處蛇即指龍，龍經常感受天降熱沙於身上的痛苦，頭上有兩個蛇首的龍，牠的痛苦不是很大；如果有三個頭，則痛苦要大一些，頭越來越多，感受熱沙的痛苦也越來越大。同樣，我們財富越來越多，則痛苦亦越來越大。

[分析]

yathā samṛddhāḥ puruṣā duḥkhino bhavanti na eva tathā alpecchukāḥ /

譬如 增 人 有苦 是 不 實 如是 少欲

yāvat yaḥ santi phaṇā ārya, duḥkha-karāḥ, nāgasya tāvat yaḥ //

乃至 若 好 蛇頭 智者 苦 造 蛇 如是 若

好人如有許多財富的人會有眾多的苦，而少欲者卻沒有。如同龍有多少頭就有多少苦。

(35) Good sir, just as those with many possessions have problems, That isn’t the case with those whose desires are few. As many heads as the foremost nagas have, That many problems arise from (the gems that they wear on) them.

36.禪定波羅蜜多-前行-斷除散亂-斷外境之散亂- 斷除受用的散亂- 斷捨妻子- 應捨之妻

patnī tyājyā trividhā prakṛtyā ripusambaddhā svaghātikeva /

patyur apamānakartrī svairā laghuvastucauryaratā steyīva // Sl_36 //

[劉宋一] 若有婦人懷害心，如此之妻宜遠離。

[劉宋二] 自性結恨深，是名怨家婦，傲慢不承順，名為輕夫婦，費用夫主財，是則名賊婦，慎哉賢丈夫，宜遠此三婦。

[唐譯] 稟性抱怨如殺者，欺輕夫主如男偶，縱使片物必行偷，宜可棄茲三賊婦。

[索釋] 龍樹菩薩告誡國王說：你娶王妃，一定要觀察她對你的政法等各方面是否有利益。有三種女人應該遠離，第一種女人稟性惡劣，對家人不好，經常抱怨，對家人如敵人，輕則打罵，重則提刀砍殺；第二種女人自高自大，對丈夫常加欺辱，丈夫就像她的木偶一樣毫無自由可言；最後一種女人，貪欲心極重，瞞著丈夫盜取家裡哪怕是很微小的東西，更不要說貴重的物品了。像這樣的怨家婦、輕夫婦、盜賊婦，應該加以捨棄。

[分析]

patnī tyājyā trividhā prakṛtyā ripu-sambaddhā sva-ghātikā iva /

婦 可棄 三 稟性 怨 所縛 自 殺者 如

patyur apamāna-kartrī svairā laghu-vastu-caurya-ratā steyī iva //

夫主 欺輕 造者 任意 少 物 偷 樂 賊 如

稟性抱怨如殺者，隨自意欺輕夫主，縱使片物樂行偷，宜可棄茲三賊婦。

應該捨棄這三種妻子，本性為怨恨所縛如刺客；輕視他們的丈夫，如同她是貴婦；任意的偷取東西，縱使是極少的東西，這樣的妻子就像小偷。

(36) Avoid (taking) these three (types of) wives, Those whose natures are: to associate with your enemies, like assassins,To be contemptuous of their husbands, like baronesses, Or to rob and steal even little things, like thieves.

37.禪定波羅蜜多-前行-斷除散亂-斷外境之散亂- 斷除受用的散亂- 斷捨妻子-應娶之妻

bhaginīsamānukūlā mitravad hṛdayaṅgamā ca sevanīyā /

mātevopakāriṇī pūjyā sevikevājñākṛd devīva // Sl_37 //

[劉宋一] 設有貞和愛敬夫，謙卑勤業若婢使，恒為親友姊母想，此宜尊敬如宅神。我所說法正如是，王當日夜勤修行。

[劉宋二] 隨順為姊妹，愛樂為善友，安慰則為母，隨意為婢使，此四賢良妻，則是夫眷屬。

[唐譯] 順若姊妹慈如母，隨從若婢伴猶親，如茲四婦宜應供，應知此室號天人。

[索釋] 再講可以娶的四種妻子：有的妻子對丈夫非常隨順，就如同自己是丈夫的姊妹一樣，所謂夫唱婦隨，這樣的妻子可以接受；對丈夫慈愛照料，就如同母親對待子女，這種妻子亦可接受；還有對待丈夫，就如同婢女對待主人一樣順從的妻子；以及陪伴丈夫如同親人一樣的妻子。此四種婦女猶如天女，國王可以納受。

[分析]

bhaginī-sama-anukūlā mitravad hṛdayaṅ-gamā ca sevanīyā /

姊妹 如 隨順 如友 心 行 與 親近

mātā iva upakāriṇī pūjyā sevikā iva ājñākṛd devī iva //

母 如 助伴 供養 婢 如 尊敬 天人 如

隨順你的想法如同你的姊妹，知你的心如友，協助你如母，供養你如婢，尊敬這樣的妻子如宅神。

(37) But one who, like a sister, is compatible (with you), Or like a female friend, goes straight to your heart, Or like a mother, wishes for your welfare, Or like a maid, is obedient – honor her like a family deity.

38.禪定波羅蜜多-前行-斷除散亂-斷外境之散亂- 斷除受用的散亂- 斷除貪食

vihāya rāgadveṣau bhojanam auṣadhivad avagatya seveta /

kāyasthityai nitarāṃ na ca saundaryagarvamānārthaṃ sevyam // Sl_38 //

[劉宋一] 當觀美味如毒藥，以智慧水灑令淨，為存此身雖應食，勿貪色味長憍慢。

於諸欲染當生厭，勤求無上涅槃道，調和此身令安隱，然後宜應修齋戒。

[劉宋二] 飲食為湯藥，無貪恚癡服，唯為止身苦，勿為肥放逸。

[唐譯] 受餐如服藥，知量去貪瞋，不為肥驕傲，但欲住持身。

[索釋] 釋迦牟尼佛在經中告誡我們：「汝等比丘，受諸飲食，當如服藥。於好於惡，勿生增減。趣得支身，以除饑渴。」病人如果不服藥，則病不能療癒。同樣，我們的身體全依靠飲食來維持不壞，我們吃飯也就如同服藥一樣，應觀想我是為了對治煩惱的病而受用飲食。再者，飲食知量也很重要，不要吃得太多，如《寶鬘論》云：「不思食過量，令身不安樂。」同樣也不能吃得過少，這方面在出家戒律中講得比較清楚。另外，還要去除因為飲食可口而生的貪心，和粗劣飲食而生的瞋心。行者必須了知吃飯不是為了腦滿腸肥、紅光滿面，以向人們炫耀。身體肥胖其實為聞思修或世間事都帶來了諸多不便。我們受用飲食，只是為了使自己生命得以延續，依此身體做為根本，才有機會渡過生死輪迴的大海，到達涅槃的彼岸。

[分析]

vihāya rāga-dveṣau bhojanam auṣadhi-vad avagatya seveta /

已捨 貪 瞋 飲食 藥 如 已知 應用

kāya-sthityai nitarāṃ na ca saundarya-garva-māna-arthaṃ sevyam //

身 令住 完全 不 與 美 憍 慢 為 應用

已捨貪與瞋，已知飲食如藥而受用，不為美、憍、慢，但欲住持身。

(38) Rely on food in the proper (measure), like a medicine, Without greed or repulsion, Not out of vanity, and not because of showing off, And not because of obsession with health, but merely for the sake of maintaining the body.

39.禪定波羅蜜多-前行-斷除散亂-斷外境之散亂- 斷除受用的散亂-斷除睡眠

dinam akhilaṃ śubhakārye yāpayed rātrer ādyantau yāmau ca /

dhīman madhye yāme śayīta yato hi na bhaved viphalā nidrā // Sl_39 //

[劉宋一] 一夜分別有五時，於二時中當眠息，初中後夜觀生死，宜勤求度勿空過。

[劉宋二] 晝則勤修業，初後夜亦然，中夜亦正念，無令空夢過。

[唐譯] 勤軀度永日，於初後夜中，眠夢猶存念，勿使命虛終。

[索釋] 我們應該恆常驅使自己的身體，每天在修行、念經等有意義的善法中度過，不應該貪著睡眠，浪費了生命。誠如經中所說：「汝等比丘，晝則勤心修習善法，無令失時。初夜後夜，亦勿有廢。中夜誦經，以自消息。無以睡眠因緣，令一身空過無所得也。」

在藏文頌中，還有白天不能睡覺之意。我們很多人養成了睡午覺的習慣，這種習慣很不好，應該斷除，因為白天睡覺會減少自己的智慧，浪費修行的時間。修行人應當依據佛經所說，將夜間分成三分，其中初夜、後夜精進修法，唯用中夜進行休息，休息之時亦非在無念當中昏然而睡，應該憶念三寶功德，或對《虛幻休息》中所講之八大幻喻中的任意一法憶念，或憶念阿彌陀佛之名號、身相等。可是世間人多不知此理，正如《格言寶藏論》中云：「不察有益和無益，不求智慧不聞法，惟有尋求充腹者，真是一頭無毛豬。」那些愚人對法不作觀察有益無益，也不去精勤聞思希求智慧，只是如豬一樣，吃飽了無事就呼呼大睡，虛耗人生。我們在人間的生命是有限的，極其短暫的，一旦失去則很難再復得，所以一定要珍惜此生命，斷除貪睡之樂，精進聞思修行，為後世義利作好準備，使生命放射光輝。

[分析]

dinam akhilaṃ śubha-kārye yāpayed rātrer ādy-antau yāmau ca /

白天 悉 善 事 令行 夜 初 後 分 與

dhīman madhye yāme śayīta yato hi na bhaved viphalā nidrā //

有智 中 分 應眠 若 實 不 是 無果 睡

晝則勤修業，初後夜亦然，智者中夜眠，因睡無有果。

(39) O Lord of Propriety, having passed the whole day And the first and last periods of the night (in constructive deeds), Go to sleep with mindfulness in between these two (periods), Without making your sleeping time fruitless.

40.禪定波羅蜜多-前行- 修四無量

maitrīkaruṇopekṣāmuditāś ca sadā samyag bhāvayitavyāḥ /

alabdhe 'nuttarapade dhruvam eva brahmaloke sukhāvāptiḥ // Sl_40 //

[劉宋一] 四無量定當修習，是名開於梵天道。

[劉宋二] 慈悲喜捨心，日夜常修習，設未出世間，其福勝梵天。

[唐譯] 慈悲喜正捨，修習可常研，上流雖未入，能生梵世天。

[索釋] 修習禪定波羅蜜多，必須修四無量心，因為後者是前者的加行，在《普賢上師言教》與《大圓滿心性休息》中，都廣講了四無量心的功德及必要。 什麼叫四無量心？在《大圓滿心性休息》中說：「如是具已皈依者，慈愍之地盛悲花，喜心涼蔭捨淨水，為利有情修自心。」即慈、悲、喜、捨四種，因以無量之眾生為此四心之所緣，能牽引無量之福，招感無量之果，故名為四無量心。

慈心者，願一切眾生得到安樂；悲心者，願一切眾生離開痛苦；喜心者，見眾生安樂內心歡喜；捨心者，捨棄對親友之貪、對怨敵之瞋，而於大悲境中平等而觀。四無量心具足無量的功德，我們應常時修習，若與菩提心相應，則為得上流無上佛果的因。即使未得到無上佛果，依此功德亦能轉生到梵世天，享受無量的安樂，不會墮入惡趣之中。此理《心性休息》中亦曾宣說：「若未相屬解脫道，即四梵住世間因，寂道所攝彼四者，離有海故四無量。」為了後世的利益，我們應精勤修習四無量心。

[分析]

maitrī-karuṇā-upekṣā-muditāś ca sadā samyag bhāvayitavyāḥ /

慈 悲 捨 喜 與 常 正 應修習

alabdhe 'nuttarapade dhruvam eva brahmaloke sukha-avāptiḥ //

不得 無上跡 常 實 梵世天 樂 能得

慈悲喜捨，常應修習，雖未得無上跡，於梵世天中，常得樂。

(40) Always meditate properly on love, Compassion, joy, and equanimity. Even if you do not receive, like that, the highest (goal, nirvana), You will (at least) attain a Brahma realm’s bliss.

41.禪定波羅蜜多- 正行

kāmān prītivicārau sukhañ ca duḥkhañ ca vihāya caturbhir eva /

dhyānair brahmābhāsvaraśubhakṛtsnabṛhatphalabhāginaś ca bhavanti // Sl_41 //

[劉宋一] 若專繫念四禪心，命終必生彼天處。

[劉宋二] 離欲覺歡喜，苦樂修四禪，梵光淨果實，受此諸天樂。

[唐譯] 捨雜欲苦尋喜樂，隨業當生四地中，大梵光音及遍淨，廣果天生與彼同。

[索釋] 修習四無量心的禪定，遣除貪欲、痛苦、歡喜、樂執四種違緣，可得四禪天。捨去世間貪欲獲得第一禪，升大梵天；斷除痛苦獲得第二禪，升光音天；斷除尋喜獲得第三禪，升遍淨天；斷除執著安樂獲得第四禪，升廣果天。依靠此四種禪定善業的力量，我們可以生在這四天中。禪定波羅蜜多主要使心寂靜，心若靜，則可成就四禪天，在這個基礎上自然能得到很多的神通神變。四禪屬於寂止，是一種世間的修法，不能究竟斷除煩惱，如果以勝觀的智慧來攝持才可以得到究竟解脫。

[分析]

kāmān prīti-vicārau sukhañ ca duḥkhañ ca vihāya caturbhir eva /

欲 喜 伺 樂 與 苦 與 捨 四 實

dhyānair brahma-ābhā-svara-śubha-kṛtsna-bṛhat-phala-bhāginaś ca bhavanti //

禪 梵 光 音 淨 遍 廣 果 擁有 與 是

以四禪，捨諸欲、喜、伺、樂、苦，將生於梵、光音及遍淨，廣果天。

(41) By means of the four dhyana states of mental stability, Which rid you of the experience of desire realm (objects), physical joy, mental bliss, and suffering, You achieve fortune equal to the gods of the celestial realms of the Brahmas, Brilliant Light, Full Virtue, and the Greatest Fruit.

42.禪定波羅蜜多- 後行- 善惡的辨別- 善惡的輕重

kuśalākuśalaṃ ca karma sadābhiniveśāpratipakṣavastuguṇaiḥ /

pañcabhiś cotpadyate tasmād yatanīyaṃ kuśalacaryāyām // Sl_42 //

[劉宋一] 有為遷動皆無常，苦空敗壞不堅固，無我無樂不清淨，如是悉名對治法。

若有深觀此法門，未來常處尊豪位，修行五戒斷五邪，是亦大王所應念。

[唐譯] 若恒修對治，德勝愍眾生，此五行為善，不行為大惡。

[索釋] 《地藏菩薩本願經》云：「閻浮眾生舉心動念，無非是罪。」試觀我們平日所做所為，善業少且微，惡業多且重。為了改變這種情況，我們先應了知善惡業輕重之差別，為了便於辨別，龍樹菩薩在此處分析了業的五種條件：即恆、修、對治、德勝、愍眾生。所謂恆，是恆常不斷。以放生之善業來說，我們經常放生，也經常想著放生的事情，並不是偶然一次、二次，這叫做恆；二者修，是憶念之意。如我們在什麼都不想的無記狀態中放生，雖有些功德，但不會很大，因此我們放生時，應該憶念放生功德；三者對治，即為修善法而對治違緣，比如依對治遣除煩惱，則智慧自然生出，又如放生時，應將阻止自己放生的眾多違緣遣除，順利獲得放生功德；第四德勝，指功德殊勝的福田處，如於上師三寶前獻供或承事，功德極大，因是殊勝福田故；五者，對眾生以悲愍、饒益心而造善，獲利巨大。總之，我們作什麼善事，應時間持久，經常憶念，修持對治心，具殊勝福田，對眾生有利，具足此五種條件的福德無有限量。 反方面講：以殺生作比喻，第一、恆時喜歡殺生；第二、經常憶念殺生的好處；第三、對他人勸誡充耳不聞，繼續殺生；第四、牽涉到福田方面，比如上師告誡你不殺生，你非但不聽，而且對上師誹謗，繼續殺生，或於寺廟等處殺生；第五、對眾生沒有一點悲愍與同情，任意宰割。具足這種條件的罪業極重。

[分析]

kuśala-akuśalaṃ ca karma sadā abhiniveśā-pratipakṣa-vastu-guṇaiḥ /

善 不善 與 業 恒 修 對治 事 德

pañcabhiś ca utpadyate tasmād yatanīyaṃ kuśala-caryāyām //

五 與 生 故 應勤 善 行

善與不善業，以恒、修、對治、事、德等五而生起，故應勤於善行。

(42) The mightiness of karmic actions, whether constructive or destructive, derives from five aspects: Their frequency, (the motivating emotion) adhering to them, the absence of opposing forces, (The benefit or harm created by) the basis (at whom they’re aimed), and the major good qualities possessed (by that basis).Therefore, make effort in constructive behavior (having these five).

43.禪定波羅蜜多- 後行- 善惡的辨別- 微小罪業不能害大善業

yathālpakṣāranīraṃ parivartayaty alpajalarasaṃ na gāṅgam /

pāpaṃ tathaiva cālpaṃ nāśayaty alpakuśalaṃ na pūrṇakuśalam // Sl_43 //

[劉宋一] 譬如少鹽置恒河，不能令水有鹹味，微細之惡遇眾善，消滅散壞亦如是。

[劉宋二] 若人少行惡，廣修無量善，如以一把鹽，投之大恒水。若人多行惡，少修淨功德，如以多惡毒，置之小器食。

[唐譯] 兩鹽鹹少水，豈若瀉江池，縱令微罪業，善大殄應知。

[索釋] 鹽放進少量水中，可使水變鹹。如將一斤鹽，倒在一鍋水中，則全成鹽水，但將這一斤鹽倒入恆河等大江大河中，則根本無法感受到鹽的味道，因為水太多而鹽太少之緣故。同樣道理，我們因無明而造的一些比較輕微的罪業，就如同那一斤鹽，而我們所造巨大的善業，就如同大河水一樣，怎麼會被染污呢？小的罪業，根本無法摧毀大的善業，反而自己大的善業會摧毀或壓制輕微的罪業。《入菩薩行》云：「菩提心如劫末火，刹那能毀諸重罪。」菩提心這種大善的功德無量，連很重的罪業在刹那間都能摧毀，何況小罪業？我們在修行當中，有時難免產生些惡分別和邪見，但如果我們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積累聞思、修行、發菩提心、修持空性等大善業，這點輕微罪業便無法傷害我們了。

[分析]

yathā alpa-kṣāra-nīraṃ parivartayaty alpa-jala-rasaṃ na gāṅgam /

譬如 少 鹽 水 轉變 少 水 味 不 恆河

pāpaṃ tathā eva ca alpaṃ nāśayaty alpa-kuśalaṃ na pūrṇa-kuśalam //

惡 如是 實 與 少 消滅 少 善 不 滿 善

譬如少量的鹽能轉變少量水的味道，但不能轉變恆河的味道。同樣，少量的惡能消滅少量的善，但不能消滅圓滿的善。

(43) Just as a few grams of salt can transform the taste of a small quantity of water, But not that of the Ganges River, Realize that minor negative karmic actions are, in fact, like that With respect to vast roots of constructive force.

44.禪定波羅蜜多- 後行- 禪定的障礙

auddhatyaṃ kaukṛtyaṃ vyāpādaḥ styānamiddhe ca kāmecchā /

vicikitseti pañcaiva kuśaladhanahārakāṇīmāni jñeyāni // Sl_44 //

[劉宋一] 五邪若增劫功德，王當除滅令莫長。

[劉宋二] 五陰闇冥賊，劫人善珍寶。

[唐譯] 悔掉舉惡作，惛睡欲貪疑，如斯五蓋賊，常偷諸善利。

[索釋] 我們修禪定時，有五種障礙，使禪定不能生起增上，即是後悔掉舉（這裡後悔和掉舉合為一種）、惡作、昏睡、欲念和懷疑。一、後悔掉舉，其中後悔指對以前已做的善法生後悔心，掉舉即心向外散亂和躁動不安；二、惡作，心中充滿不滿和不愉快，使他在修行中生起各種煩惱，生起對眾生作損害之惡念；三、昏睡，昏是心內收，睡是貪睡眠，二者全是內心裡的一種疲倦或昏沉；四、欲貪，因貪世間的各種欲妙，而對禪定產生障礙；五、懷疑，對因果法、上師、三寶的功德，以及修行解脫等方面產生懷疑。 這五種障礙能蓋覆我們的心性，使善法不生，能如賊一樣偷走我們的善法功德，比世間小偷可要厲害得多。所以應恆時對治此五種障礙，使善業增上。

[分析]

auddhatyaṃ kaukṛtyaṃ vyāpādaḥ styānamiddhe ca kāmecchā /

掉舉 惡作 瞋 惛睡 與 欲求

vicikitsā iti pañca eva kuśala-dhana-hārakāṇi imāni jñeyāni //

疑 謂 五 實 善 財 劫 此 應知

掉舉、惡作、惛睡、欲貪、疑，應知此五法，能奪諸善財。

(44) Flightiness of mind and regret, ill will, foggymindedness and sleepiness, Desirous intents, and indecisive wavering – Realize that these five obstacles are the thieves That plunder the gems of constructive (behavior).

45.般若波羅蜜多- 略說信等五道- 信等五道

uttamāḥ pañcadharmāḥ śraddhāvīrye smṛtisamādhiprajñāś ca /

balendriyāṇi cāgryāṇi kathyante yatanīyam eteṣu tasmād // Sl_45 //

[劉宋一] 信等五根眾善源，是宜修習令增盛。

[劉宋二] 信五根力士，是能善守護。

[唐譯] 有五最勝法，信勇念定慧，於此應勤習，能招根力頂。

[索釋] 般若波羅蜜多是一地以上菩薩所得之智慧。若欲得到般若智慧，必須先圓滿前面的加行道。加行道又分為暖、頂、忍、世第一法，依修持五根、五力而獲圓滿。 圓滿加行道應修的五種最殊勝法要，即信、勇、念、定、慧。信，對三寶因果以及深法（如空性）生起信心；勇，對善法生起歡喜心而勇猛精進地修持；念，對善法恆時憶念不遺忘；定，一心不亂地專注所緣境；慧，能辨別佛法、聖教的意義。對此五勝法精進修學，可以圓滿得到五根、五力。在加行道的暖位和頂位時，得到信、進、念、定、慧等五根；在忍位和世第一法時得到信進等五力。資糧道和加行道同屬於世間大道，而以加行道為勝，加行道中的世第一法是加行道的極頂，也是世間道的極頂。為了達到此種境界，我們應該精進修習此五勝法。如果不具此五勝法，修習佛法根本不可能成佛。所以此五勝法既然如此的重要，那麼自己若不具足應儘量使生起；若僅具足少分，應祈禱上師三寶，使其增上。

[分析]

uttamāḥ pañca-dharmāḥ śraddhā-vīrye smṛti-samādhi-prajñāś ca /

勝 五 法 信 勇 念 定 慧 與

bala-indriyāṇi ca agryāṇi kathyante yatanīyam eteṣu tasmād //

力 根 與 頂 被稱 應勤習 此 故

有五最勝法，信勇念定慧，於此應勤習，能招根力頂。

(45) Belief in fact, joyful perseverance, and mindfulness, Absorbed concentration, and discriminating awareness are the five supreme Dharma measures. Strive after them. These are known as the forces and the powers, And also what brings you to the peak.

46.般若波羅蜜多- 略說信等五道- 依靠對治斷除驕慢

vyādhijarāmaraṇapriyaviyogavac ca karmaparāyaṇāḥ sarve /

punaḥ punas tu cintayā pratipakṣeṇaivaṃ prahīyate mānaḥ // Sl_46 //

[劉宋一] 生等八苦常熾燃，當持慧水灑令滅。

[劉宋二] 生老病死苦，所愛者別離，淪沒不超度，斯由自業過。

[唐譯] 病苦死愛別，斯皆自業為，未度可勤修，對品亡驕恣。

[索釋] 修行人修法過程中，最忌生起傲慢心，因為傲慢會障礙我們的智慧，使我們變得無知，所謂我慢高山，德水不留。所以我們應勤修對治。 在沒有觀察之時，我們經常以身體健壯、年輕有為等作為驕傲的資本。但只要我們靜心想一想，這些終有一天會變壞的無常法，有什麼可值得驕傲的呢？世間上的各種疾病、令人畏懼的死苦、衰老之苦及愛別離苦等極難忍受的痛苦，是由自己前世所造惡業招感而來，自己既有這些惡業，又有這些惡業生出的痛苦，並且還沒有從中渡脫，那就應該精進修持，對治驕恣。如此長時修持，則不會再有什麼驕傲。比如，本以為自己身體很好，但轉念又想到這都是不定法，也難免不生病，或認為自己年輕有為，但總有一天亦會變老……總之，依靠世間上的種種痛苦來修對治，可息滅驕恣和傲慢。

[分析]

vyādhi-jarā-maraṇa-priyaviyoga-vac ca karma-parāyaṇāḥ sarve /

病 老 死 愛別離 如 與 業 依於 一切

punaḥ punas tu cintayā pratipakṣeṇa evaṃ prahīyate mānaḥ //

屢 屢 然 思 對治 如是 滅 慢

如病、老、死、愛別離，一切皆依於業，屢屢以思對治，能滅除慢。

(46) “I have not gone beyond sickness, old age, or death, or being parted from what’s pleasing, Or beyond what my karma will do to me.” Through the gateway of its antidote, repeatedly thinking like that, You won't become smug.

47.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一切有寂的根本為智慧- 善趣根本為世間正見

svargaṃ mokṣaṃ cecchet samyagdṛṣṭis tāvad bhāvanīyaiva /

kṛtāni mithyādṛṣṭyā puruṣaiḥ sucaritāny api viṣamavipākāni // Sl_47 //

[劉宋一] 欲求天樂及涅槃，應勤修習正知見，雖有利智入邪道，微妙功德永無餘。

[劉宋二] 求生天解脫，當勤修正見，邪見雖行善，一切得苦果。

[唐譯] 若悕天解脫，爾當修正見，設使人行善，邪見招惡果。

[索釋] 你如果想得到暫時善趣的人天福報，以及希求究竟的解脫，都應該努力修持世間正見。所謂的世間正見並不是指大中觀的見，亦不是指大圓滿的見，而是指承認有生死輪迴、三世因果等，並且對此深信不疑。與之相反，我們如果認為前世後世不成立，善惡果報只是一種說法，大概不是真的等等，有了這種想法即叫做世間邪見。若自己生起如此類世間邪見的當時，你所有的善根就都已經被摧毀了。還有些不明道理的出家人認為，我只要守持好別解脫戒就可以了，至於邪見難免不生，可能不太要緊。但實際這是一種錯誤的想法，因為出家人犯了別解脫的支分戒還可以懺悔清淨，不用重新受戒，而如果生了邪見，別解脫戒就從根本上失壞了，因為毀壞戒律的根本因有三個，其中之一就是邪見。一旦你生起了這種邪見，不論你持居士戒，還是出家戒，雖然沒有發現犯根本戒等，但戒體已經失毀了。

[分析]

svargaṃ mokṣaṃ ca icchet samyagdṛṣṭis tāvad bhāvanīyā eva /

天 解脫 與 悕 正見 乃至 應修 實

kṛtāni mithyādṛṣṭyā puruṣaiḥ sucaritāny api viṣama-vipākāni //

所作 邪見 人 善行 雖 惡 果

若悕天與解脫，爾當修正見，設使人行善，以邪見招惡果。

(47) If you desire higher rebirth status or liberation, Make into a habit a correct view. For persons having a distorted view, even good deeds Will all have unbearable ripened (results).

48.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一切有寂的根本為智慧- 解脫根本為出世間正見

anātmāśucir duḥkhī pudgalo 'nityaś ca samyagvijñeyaḥ /

smṛtyupasthānarahitā vinaśyante ca viparyāsaiś caturbhiḥ // Sl_48 //

[劉宋一] 四種顛倒害諸善，是故當觀莫令生。

[劉宋二] 無常苦不淨，應當善觀察，若不正思惟，四倒盲慧眼。

[唐譯] 無樂常無我，不淨審知人，妄念四倒見，難苦在茲身。

[索釋] 什麼是出世間正見？世俗當中又分為勝義諦和世俗諦，世俗中的勝義諦即為出世間正見，如無我見、空性見，還有不淨見和無常見等。因為是從出世間的角度來衡量諸法的本體，所以名為出世間正見。 展開來講，我們行持佛法者應該了知一切輪迴沒有快樂。當我們修習四正念時，其中有一個覺受正念，通過修習覺受正念，了知一切覺受是痛苦的本性，無有安樂可言。 人們享受世間欲妙，誤以為是安樂，但巴楚仁波切早在《普賢上師言教》中指出，世間一切有為法皆是痛苦，無一安樂之法。除此之外，也應知一切世間有為諸法是無常的本性，恆常不變的法在器情世間都是找不到的。人們執著種種法，都由我執而起，但觀察時卻得不到我，如觀察人無我方面，此身體由三十六種不淨物組成，顯然不是我，但除了身體之外更找不到一個我，所以說無我。了知世間法不樂、無常、無我、不淨四種稱為出世間正見。因為眾生未證悟人、法二無我，而虛妄分別，所以顛倒執著，無常執為常，不樂執為樂，無我執為有我，不淨執為淨，此常樂我淨四種稱為四倒見。如果不遠離四倒見就會遭受世間上難以忍受的痛苦，所以修行人觀察不樂、無常、無我、不淨的出世間正見很重要。在此基礎上，才可以證悟真實勝義諦。

[分析]

anātma-aśucir duḥkhī pudgalo 'nityaś ca samyag-vijñeyaḥ /

無我 不淨 苦 人 無常 與 正 應知

smṛty-upasthāna-rahitā vinaśyante ca viparyāsaiś caturbhiḥ //

念 處 遠離 滅 與 顛倒 四

應正了知人為無我、不淨、苦、無常，若遠離念處，為四顛倒所滅。

(48) Know that people, in actuality, have no happiness, Are not permanent, do not have a self, and are not clean. Those not having (these four) close placements of mindfulness Regard (people) in the four reverse (ways) and (thereby) are devastated.

49.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見- 抉擇人無我

uktaṃ rūpaṃ nātmā rūpavāṃś ca nātmā rūpe naivātmā /

na cātmany asti rūpaṃ śūnyam evaṃ skandhacatuṣkam api jñeyam // Sl_49 //

[劉宋一] 謂色非我我非色，我中無色色無我，於色生此四種心，自餘諸陰皆如是。是二十心名顛倒，若能除斷為最上。

[劉宋二] 端正色非我，我色亦非主，四陰亦復然，唯是空苦聚。

[唐譯] 說色不是我，我非有於色，色我非更在，知餘四蘊空。

[索釋] 《入中論》裡觀察人無我的方法和本論中抉擇人無我的方法基本上相同，《入菩薩行》則有所不同。 說色不是我，我非有於色，色我非更在，知餘四蘊空。 我等大師釋迦牟尼佛在經中宣說，五蘊當中的色蘊並不是我。《入菩薩行》中這樣抉擇的：「齒髮甲非我，我非骨及血，非涎非鼻涕，非膽汁非膿。我非脂非汗，肺肝亦非我，餘內臟非我，亦非糞與尿。肉與皮非我，熱脈氣非我，百竅亦非我，六識皆非我。」如此詳細觀察後，得出結論，即色蘊肯定不是我。如果我不成立，那身又如何具足呢？肯定不具足。如果我是實有存在的，則可以說這是我的手等，但現在我都找不到，那我的身體更不成立，如石女的兒子一樣。色和我不是以能依所依的方式而存在，如果色和我是能依所依的方式存在，則我應該依靠色而存在，或者色應依靠我而存在。但這種存在亦不成立，因為我不成立，那色又如何依靠我呢？這是一種觀察方法。以四種方法來抉擇我和色沒有任何關係，以這種方法來推理其他受等四蘊，最後得到我是空性的見解。 眾生由於無始以來無明等迷亂習氣嚴重，執著我是實有存在，但真正觀察時，我僅是假名而已。如說手足等分支是我，那麼以頭做比喻，如果頭是我，那頭髮掉了一根，則我就不圓滿了，但實際上即使頭髮全掉，眾生還是以為「我」圓滿無缺，所以這種執著是錯誤的。然後再對認為「我遍於全身」這種觀點來進行觀察，手足等支分都住於各自的位置上，那麼「我」，到底在哪個位置？全身由各支分組成，如果分開時不見「我」，那麼組合在一起就更不可能有了……。以這種中觀來推理觀察，不論理論家還是哲學家，通過辯論都不能成立「我是存在的」觀點。我存在的理由，任何人也無法找到。抉擇人無我到底有何必要呢？因為眾生無始以來執著有我，不知我是不成立的，由於這種實執將會使眾生永遠沈溺於輪迴，得不到解脫，所以諸佛菩薩以中觀理論教我們抉擇人無我，破除我執走向解脫。

[分析]

uktaṃ rūpaṃ na ātmā rūpavāṃś ca na ātmā rūpe na eva ātmā /

所說 色 不 我 有色 與 無 我 色 無 實 我

na ca ātmany asti rūpaṃ śūnyam evaṃ skandha-catuṣkam api jñeyam //

不 與 我 是 色 空 如是 蘊 四 雖 應知

說色不是我，我非有於色，色我非更在，知餘四蘊空。

(49) It has been said that forms are not the self, The self is not the possessor of forms,

A self does not abide in forms, and forms do not abide in a self. Like that, understand that the remaining four aggregates are (also) devoid (of an impossible self).

50.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見- 抉擇人無我

skandhā na hi jāyante yadṛcchayā na prakṛtīśvarakālebhyaḥ /

nāhetoḥ svabhāvato jñeyā ajñānena tṛṣṇayā jātāḥ // Sl_50 //

[劉宋一] 法不自起冥初生，非自在作及時有，皆從無明愛業起，若無因緣便斷壞，大王既知此等因，當燃慧燈破癡闇。

[劉宋二] 非時非無因，亦非自性有，非自在天生，無明愛業起。

[唐譯] 不從時節生，非自然本性，非無因自在，從愚業愛生。

[索釋] 很多外道對眾生五蘊如何產生說法不同。有些說是從時節中產生五蘊，而且是常有的。這種說法不正確，如果五蘊是從時節中產生，而且常有，那麼，可以推知既然果（五蘊）是常有，那麼因（春等時節）也必須常有，但為什麼春天不是常有的？若因（春等）是變化的，那果（五蘊）為什麼會是常有的？肯定不會，所以五蘊亦非常有。有些說，自然本性當中產生的，如數論外道說是從自性、神我中產生，此說法在《入行論‧智慧品》中已廣破了，此處從略；有些外道說是無因而生，如順世外道說我無緣無因而生，此亦不正確，如果不需各種因緣而生，為什麼火焰不能生黑暗呢？有說是大自在天所生，但反覆觀察亦不正確……。那我究竟從何而生呢？佛教觀點是以十二因緣當中的無明愚癡業等作因，然後，如輪一樣流轉而生。首先有愚癡，然後有愛，最後對愛產生執著，以此緣起產生無明。在顯現上是煩惱無明所生，並不是外境地水火風，亦不是世間天等所造。但在究竟智慧面前，我和眾生都不存在，是空性的。

[分析]

skandhā na hi jāyante yadṛcchayā na prakṛti-īśvara-kālebhyaḥ /

蘊 不 實 生 自然 非 本性 自在 時節

na ahetoḥ svabhāvato jñeyā ajñānena tṛṣṇayā jātāḥ //

不 無因 自生 應知 愚 愛 生

蘊不從自然生，非本性、自在、時節，非無因自生，應知由愚與愛生。

(50) The aggregates (come) not from a triumph of wishing, not from (permanent) time, Not from primal matter, not from an essential nature, Not from the Powerful Creator Ishvara, and not from having no cause. Know that they arise from unawareness, karmic actions, and craving.

51.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 道的違品為三種結

kālaḥ pacati bhūtāni kālaḥ saṃharate prajāḥ / kālaḥ supteṣu jāgarti kālo hi duratikramaḥ //

ātmani mithyādṛṣṭiḥ śīlavrataparāmarśo vicikitsā ca /

muktipuradvārāṇāṃ bādhakaṃ saṃyojanatrayamavagacchet // Sl_51 //

[劉宋一] 身見戒取及疑結，此三能障無漏道。

[劉宋二] 身見戒取疑，是三障解脫。

[唐譯] 戒禁見身見，及毘織吉蹉，應知三種結，能縛木叉門。

[索釋] 我們修道過程中有三種最大障礙法，即戒禁取見、薩迦耶見和猶豫三種結。為什麼稱為結呢？因為對三界輪迴沒有生起真實的厭離心，所作所為與佛所說離欲出離等法背道而馳，所以被束縛於三界輪迴當中，一直不能出離，就像結子無法解開，故名為結，亦有障礙之義。此三種結在凡夫相續中根深蒂固，很難斷除，直到得到一地菩薩時，才能全部斷除。如《入中論》云：「生於如來家族中，斷除一切三種結。」 下面詳說三種結：

（一）、戒禁取見者，本來是想學習正確的見解，行持清淨的戒律，但是由於誤皈依了外道，而受持邪見解和邪戒律，如外道行持的火瑜伽或水瑜伽，這種修法得不到解脫。如同一人欲去某地，但在路途中迷失了方向，不能到達目的地；

（二）、薩迦耶見者，亦名身見，是由於無明習氣把整個五蘊執著為我。如果不斷除對五蘊的執著，就得不到解脫，所以身見是必須要斷除的。如同一人不知道目的地何在；

（三）、毗織吉蹉者，即猶豫，對佛法和聖果生起懷疑，暗思：我如此修持會不會得到佛果？因果是否真實？這種人無法得到解脫果。就如同行者欲去某地，但又對目的地去與不去、有無意義等生起猶豫，那他是去不了的。

戒禁取、身見、猶豫是我們修行過程中三大違緣障礙，如果沒有斷除，則能將我們解脫之門關閉。故應勵力斷除三種結，敞開眾生解脫的大門。

[分析]

kālaḥ pacati bhūtāni kālaḥ saṃharate prajāḥ /

kālaḥ supteṣu jāgarti kālo hi duratikramaḥ //

ātmani mithyādṛṣṭiḥ śīla-vrata-parāmarśo vicikitsā ca /

我 邪見 戒禁見 疑 與

mukti-pura-dvārāṇāṃ bādhakaṃ saṃyojana-trayam avagacchet //

解脫 城 門 能縛 結 三 應知

身見、戒禁見，及疑，應知此三結，能縛解脫城門。

(51) Holding deluded morality or conduct as supreme, Viewing one’s body in a reverse way, and indecisive wavering –Realize that these three yokes are barriers Across the gateway to the city of liberation.

52.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 道的正品順緣為精進

ātmāpekṣo mokṣaḥ parasmān na labhyate kim api sāhāyyam /

catvāryāryasatyāni vṛttasthaḥ śrutacintābhir abhyasyec ca // Sl_52 //

[劉宋一] 王若毀壞令散滅，聖解脫法當現顯，譬如盲人問水相，百千萬劫莫能了。

欲求涅槃亦如是，唯自精勤後方證，欲假眷屬及知識，而得之者甚難有。

是故大王當精進，然後乃可證寂滅，施戒多聞及禪定，因是漸近四真諦。

[劉宋二] 聖慧開脫門，自力不由他，淨戒學禪定，精勤修四禪。

[唐譯] 解脫終依己，不由他伴成，勤修聞戒定，四真諦便生。

[索釋] 此頌為我們開示了修持佛法當依精進之理。雖然本師釋迦牟尼佛及諸大善知識，以無上的大慈悲心為我們轉了甚深的法輪，傳授了稀有的教言，但解脫還是需要自己精進努力去行持才能得到，若對修法不精勤，沒有出離心和菩提心，整天放逸睡眠而希望得到解脫，是根本不可能的。雖然上師們很慈悲，但此慈悲乃是以悲心攝受，為弟子傳深教授，辨取捨境，依如來教示解脫道，除此之外哪有其他悲心？所以解脫還是依自己努力精進，無法依靠他人幫助，如云：「我為汝說解脫法，當知解脫隨自轉。」故應精勤聞思，修持戒定慧三學，對應了知的苦，應斷的集，所希求的滅，所依靠的道等四種真諦認真修學，力求證悟其本性。

[分析]

ātma-apekṣo mokṣaḥ parasmān na labhyate kim api sāhāyyam /

己 依 解脫 他 不 得 何 雖 伴

catvāry-āryasatyāni vṛttasthaḥ śruta-cintābhir abhyasyec ca //

四 真諦 轉生 聞 思 應修 與

解脫依於己，不由他伴得，勤修聞與思，令四真諦生起。

(52) Liberation depends on oneself. In this, Since there’s nothing (to be gained) through assistance from others, Make effort in (realizing) the four truths Through (gaining) possession of listening, discipline, and stability of mind.

53.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總說三學

adhiśīlacittaprajñās tistro 'pi śikṣāḥ sadaiva śikṣaṇīyāḥ /

etāsv antarbhūtāni śatam ekapañcāśac ca śikṣāpadāni // Sl_53 //

[劉宋一] 人主故應修慧明，行斯三法求解脫，若能修此最上乘，則攝諸餘一切善。

[劉宋二] 增上戒心慧，常當勤修學，諸戒智三昧，悉入三學中。

[唐譯] 增上戒心慧，茲學可常修，百五十餘戒，咸歸此三攝。

[索釋] 我們修行過程中，應清淨戒律，恆常修習三摩地（心學），成熟辨別諸法實相之慧學，此戒定慧三學我們應該經常修習，使其增上。為什麼呢？因為我等大師釋迦牟尼佛宣說的所有佛法內容，全部可以歸納在三學當中，除三學外再沒有其他的法，所以高僧大德對戒定慧三學極其重視。小乘出家比丘戒二百五十條，以及比丘尼戒，大乘菩薩戒等都為三學所攝，所以增上三學，對修持佛法極為重要。

[分析]

adhiśīla-citta-prajñās tistro 'pi śikṣāḥ sadā eva śikṣaṇīyāḥ /

增上戒 心 慧 三 雖 學 常 實 應學

etāsv antarbhūtāni śatam ekapañcāśac ca śikṣāpadāni //

此 攝 百 五十一 與 學處

增上戒心慧，三學應常學，百五十一學處攝於此中。

(53) Always train in higher ethical discipline, higher discriminating awareness, And higher mental (concentration). The hundred plus (a hundred) and fifty plus (three) (monastic) trainings (constitute) the first (higher training), And the three (higher trainings) are fully gathered in it.

54.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 厭棄今世- 略說

rājan, buddhenoktaḥ kāyagatā smṛtiś caikāyano mārgaḥ /

rakṣed imaṃ sayatnaṃ smṛtināśāc ca sarvadharmapradhvaṃsaḥ // Sl_54 //

[劉宋一] 大王當觀身念法，世尊說為清淨道，若無此念增惡覺，是故宜應勤修習。

[劉宋二] 身念處大力，佛說一乘道，常當繫心念，方便善守護，若忘是正念，則失諸善法。

[唐譯] 於身住身念，茲路善修常，如其虧正念，諸法盡淪亡。

[索釋] 龍樹菩薩告誡我們：護持正念很重要。對身體應該經常以正念觀照，如常以智慧觀察身體來源，身體結構，以及身的本性。首先觀察身之來源，它是父母不淨種子所生，故來源不淨。《寶鬘論》云：「由精血混合，不淨種子生……。」又觀察身結構，是由三十六種不淨所成，論云：「由彼不淨聚，濕皮所纏裹……。」繼而觀察身之本性也是不淨，如《入行論》云：「宜人冰片等，米飯或菜蔬，食已復排出，大地亦染汙。」身體暫時的本性是不淨，究竟本性為無生的空性。這樣觀照身、口、意生起出離心的坦途，應該善於修持。恆常觀照使正念不失。因為如果正念虧損了，那其他的善法也就全部滅亡了。

[分析]

rājan, buddhena uktaḥ kāyagatā smṛtiś ca ekāyano mārgaḥ /

大王 佛 所說 身至 念 與 一乘 道

rakṣed imaṃ sayatnaṃ smṛti-nāśāc ca sarva-dharma-pradhvaṃsaḥ // Sl_54 //

應護 此 勤 念 失 與 一切 法 壞

大王！佛所說的身至念，是一乘道，應勤護此，如其虧正念，諸法盡淪亡。

(54) O Powerful Lord, the Blissfully Gone (Buddha) has indicated that Mindfulness of the characteristic (behavior) of the body is the singular path to traverse. Holding it tightly, safeguard it (well). Through a decline in mindfulness, all Dharma measures fall apart.

55.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 厭棄今世- 廣說- 壽命無常-死期無定而觀無常

bahubādhaṃ tu jīvanaṃ vāyūdbhūtajalabudbudavad anityaṃ ca /

āścaryaṃ jāgarteḥ kṣaṇam idaṃ niḥśvāsocchvāsanidrābhyaḥ // Sl_55 //

[劉宋一] 人命短促不久留，如水上泡起尋滅，出息入息眠睡間，念念恒謝常衰滅。

[劉宋二] 身命極浮脆，喻風吹水泡，夢覺難可保，出息無必旋。

[唐譯] 壽命多災厄，如風吹水泡，若得瞬息停，臥起成希有。

[索釋] 三界六道眾生，有生必有死，一切皆是無常的本性。《除憂書》云：「地上或天中，有生而不死，此事汝豈見，豈聞或生疑？」生已必定要死亡，生而未死者，這種事例不說見到，就是連聽都從未聽過。尤其瞻部洲人壽命無定，違緣災難很多，以生病、戰爭、地、水、火、風四大等違緣，隨時都有失去寶貴生命的可能，誠如《地藏經》中所說：「無常大鬼，不期而到。」我們的壽命如同大風中的水泡一樣，馬上就會破滅，其他經中也講過生命猶如風中的油燈，很短的時間內便會熄滅。佛經云：「人命在呼吸間」，剛才還在一呼一吸，仍然停留於今世，但是呼吸一停，就馬上到後世去了。所以人們在熟睡中未死，清晨仍能起床，誠為稀有之事。藏文《親友書》中的此頌是：「如水聚泡遭風壞，今生多災更無常，安然無覺沉睡中，能得醒覺真稀奇。」已經了知死期無定之理，宜當精勤修習。

[分析]

bahu-bādhaṃ tu jīvanaṃ vāyu-udbhūta-jala-budbuda-vad anityaṃ ca /

多 災厄 然 壽命 風 所生 水 泡 如 無常 與

āścaryaṃ jāgarteḥ kṣaṇam idaṃ niḥśvāsa-ucchvāsa-nidrābhyaḥ //

希有 覺 剎那 此 出息 入息 眠睡

許多的事情能傷害你的壽命，他是無常的猶如為風所吹起水泡那麼不能久住，息出、息入、從睡眠中，覺醒，這樣的機會是稀有的。

(55) Many things can damage your life: it’s more impermanent Than a bubble on a river, tossed by the wind. Any respite (from death) you may have – to breathe out (after) breathing in, And to awaken from having fallen asleep – that’s utterly amazing.

56.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 厭棄今世- 廣說- 壽命無常- 決定死亡而觀無常

viśaraṇagalanaḥ pūtiḥ śoṣāsāraśucisvabhāvaḥ kāyaḥ /

rajaḥsadharmī cānte sadā viyogaśīlo naśvaro jñeyaḥ // Sl_56 //

[劉宋一] 不久便當見磨滅，皮肉臭爛甚可惡，青瘀脹壞膿血流，虫蛆唼食至枯竭，髮毛爪齒各分散，風吹日曝漸乾盡，當知此身不堅牢，無量眾苦所積聚，是故賢聖諸智人，皆觀斯過咸棄捨。

[劉宋二] 倏忽成微塵，當知無堅固。

[唐譯] 卒歸灰燥爛，糞穢難久持，觀身非實法，滅壞墮分離。

[索釋] 眾生對自己的身體非常執著，時時刻刻中嚴加保護，又怕受熱，又怕遭寒，稍有不適便心中憂慮，唯恐失去此身，為了此色身的延續，因此也不斷地造了很多惡業，但這糞穢之身，最終會壞滅，其歸屬於何處呢？有的人死後，身體被火葬變成了灰塵；有些被製成乾屍；有的扔在水中或埋在地下，慢慢地腐爛；有的扔到屍林中，成為老鷹等之食物；修行很好者不捨肉身飛往淨土，或直接變成虹身，……。總之，這個身體極難長久安住，一定會失壞，沒一點兒可靠性。百年之後，我們肯定都已不復存在，所以對此身不應執為常有，不能認為此身如同金剛一樣無能摧壞。應經常觀察了知此身是無實法，是壞滅的本性，分離的本性，總有一天此骨肉等所組成的身體會與我們分開，支離破碎。所以對此身體不應生貪執，應借用它精進修持正法，利益我們的今生後世。

[分析]

viśaraṇa-galanaḥ pūtiḥ śoṣa-asāra-śuci-svabhāvaḥ kāyaḥ /

磨滅 掉落 臭 乾 無實 淨 自性 身

rajaḥ-sadharmī ca ante sadā viyoga-śīlo naśvaro jñeyaḥ //

微塵 同 與 邊 常 離 用途 敗壞 應知

應知此身自性是磨滅、墮落、臭爛、枯竭、不堅、淨(白骨)，最後等同微塵，了無作用，敗壞。

(56) The endpoint of the body is to wind up as ashes, or to wind up dried out or putrefied, Or in the end (to become) excrement. Realize that, Having no essence, it’s something that’ll be consumed, Desiccate, rot, or be chewed into bits.

57.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 厭棄今世- 廣說- 壽命無常-依其他理而觀無常

pṛthvīmerusamudrāḥ saptārkajvālair nāvaśiṣyante /

dhūlimātraṃ hi mūrtāḥ kā kathā durbalavapuṣāṃ mānavānām // Sl_57 //

[劉宋一] 須彌巨海及江河，七日並照皆融竭，如此堅固尚摧毀，況復若斯危脆身！

[劉宋二] 大地須彌海，七日皆燒然，廓然無遺燼，況復危脆身！

[唐譯] 大地迷盧海，七日出燒燃，況此極微軀，那不成煨燼！

[索釋] 以眾生福德所感而成的四大洲，堅硬的金剛大地，妙高的須彌山（彌盧），以及深不可測的四大海等外器世間，當壞劫到來七個太陽齊出之時，初禪天以下的器世間不是一刹那全皆燒毀了嗎？在《地藏經》中說此世界壞時，地獄有情業報未盡，則以業力移向他方世界，待此世界又成時，再轉移回來。既然如此堅固的器世間都會毀滅，更何況我們如蚊虻一樣微不足道的身軀，難道會恆常不壞，不被無常所吞嗎？絕對不可能，此身一定會壞滅。無垢光尊者在《如意寶藏論》亦如此說：所有在世間的人，在一百年中全部都會死亡。還說：眾生所依非常莊嚴的四大部洲等器世間亦是無常像水泡一樣，自己的身體有什麼可靠的。所以應了知，我們的軀體是沒什麼可靠的。

[分析]

pṛthvī-meru-samudrāḥ sapta-arka-jvālair na avaśiṣyante /

大地 迷盧 海 七 日 燒燃 無 殘留

dhūli-mātraṃ hi mūrtāḥ kā kathā durbala-vapuṣāṃ mānavānām //

塵 唯 實 肉體 況 如何 脆 身 人

大地、迷盧山、海，為七日所燒而無殘留，唯有灰塵，況此危脆身軀！

(57) If even the earth, Mount Meru, and the oceans – these (physical) bodies –Will burn up through the shining of seven suns, So that not even their ashes will remain, What need is there to mention something extremely frail like (the body of) a man?

58.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 厭棄今世- 廣說- 壽命無常- 無常的結尾

itthaṃ sarvam anityaṃ hy anātmakam aśaraṇam anātham aniketam /

kadalītarur iva rājan cittam apasārayāsārasaṃsārāt // Sl_58 //

[劉宋一] 無常既至無救護，不可恃怙及追求，是故大王常諦觀，速生厭離求勝法。

[劉宋二] 無常不可依，亦非覆護法，是身不可怙，如何不生厭。

[唐譯] 如是無常亦非久，無歸無救無家室，生死勝人須厭背，併若芭蕉體無實。

[索釋] 總而言之，三界內外器情世界諸法都是刹那刹那壞滅的無常法，不能成為長久的依靠處，很快的時間內就會毀滅。有些現象，從表面上看是很結實的，但從其本體上觀察，亦不離無常本性，佛經中亦說：「三界無常如秋雲，有情無常如水月。」三界輪迴無一點堅實，全部是無常的，猶如秋天的雲一樣，突然地生起，又馬上消散了。有情眾生們猶如水中月影，平靜時月現水中，微波稍起，則消失不現。最後無常到來之時，無有一法你可以依靠，也沒有誰能救護你，亦沒有什麼房子可供躲藏，即使你鑽入無縫鐵箱中，外邊成千上萬勇士圍繞，亦無法躲避此無常大鬼。無論以什麼樣的方法，多麼大的悲心，也不能讓你不死，即使藥師佛親自來到你面前，也救護不了你，這就是無常的本性啊！因此，勝人（樂行王）你要厭棄，遠離如芭蕉樹一樣無實義的生死輪迴。芭蕉樹，從外面看倒也頗為莊嚴，但當你將其皮一層層剝開，到最後卻得不到一點兒實質。同樣，輪迴諸法從外表上看也很有誘惑力，但當你通過智慧一觀察，就會得到毫無意義、充滿痛苦、急應出離等結論，也因此讓修行人明白了，從根本上捨棄輪迴才是最明智的抉擇！

[分析]

itthaṃ sarvam anityaṃ hy anātmakam aśaraṇam anātham aniketam /

如是 一切 無常 實 無我 無歸 無救 無家

kadalī-tarur iva rājan cittam apasāraya asāra-saṃsārāt //

芭蕉 樹 如 大王 心 汝應厭離 不堅 輪迴

如是一切無常、無我、無歸、無救、無家，如芭蕉樹，大王！汝心應生厭離，因生死不堅故。

(58) Thus, all these are impermanent, without a solid "soul," They’re not a refuge, not a protector, and not a resting place. Therefore, Highest of Men, you must develop disgust For recurring samsara: it has no essence, (like) a plantain tree.

59.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 厭棄今世- 廣說- 人身難得-總說人身難得- 以喻說明人身難得

mahārṇavayugacchidre hi kūrmagrīvārpaṇācca mānuṣaṃ janma /

tiryagādisu durlabhaṃ saphalīkuru saddharmābhyāsān narendra // Sl_59 //

[劉宋一] 人身難得法難聞，猶如盲龜遇浮孔，既獲若斯希有身，宜應勤心聽正法。

[劉宋二] 譬如海盲龜，值遇浮木孔，畜生復人身，難得復過是。

[唐譯] 海龜投木孔，一會甚難遭，棄畜成人體，惡行果還招。

[索釋] 本師釋迦牟尼佛曾在經中以海龜值遇木孔之喻說明人身難得：假設整個三千世界成一大海，波濤洶湧。海上有一軛木，木上一孔，木軛隨波四處漂蕩。海底有一盲龜，每百年上升海面一次，與木軛極難相遇，其頭頸從木軛孔出更是難上加難，眾生從無際的輪迴中得到善趣的人身較之更難。不說從地獄、餓鬼中解脫，就是從畜生道中解脫也是相當困難的，佛經中曾經記載：一次，佛與眾弟子出遊，途中見一窩螞蟻，佛陀感慨。阿難尊者請問因緣。佛說這些螞蟻因為執著身體，七佛出世，還是蟻子之身。從這個公案中可知，從畜道中解脫，得到人身是多麼困難。而即使我們從畜生道中解脫，得到珍寶人身，也會因為相續中善根太淺，不斷生起邪見，造作惡業，不久復又墮落回畜生等惡趣中。正如《四百論》中說：「得人身者當中，持邪見的特別多；凡夫當中，墮惡趣的特別多。」世間中的人，由於大多聽聞、實踐佛法不夠，那他們將來果報與歸處又是什麼呢？肯定是三惡趣。所以，國王啊！你應該精進修習佛法，以免將來墮落惡趣。

[分析]

mahārṇava-yuga-cchidre hi kūrma-grīvā-arpaṇāc ca mānuṣaṃ janma /

大海 軛 孔 實 龜 頸 入 與 人 生

tiryag-ādisu durlabhaṃ saphalīkuru saddharma-abhyāsān narendra //

畜 等 難得 令有果 正法 薰修 人主

譬如海中軛孔，龜頸能入(甚難)，在畜生等得人身，難得復過是，然薰修正法能得此。

(59) Since even more difficult than the meeting of a turtle And the hole in a solitary yoke located on the ocean Is the attainment of a human state from that of a creeping creature, Make that (attainment) with human faculties be fruitful through practicing the hallowed Dharma.

60.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 厭棄今世- 廣說- 人身難得-總說人身難得- 得人身不應造惡業

kecid ratnālaṅkṛtakanakapātraṃ ca pūrayanti purīṣeṇa /

tato 'py asāvatimūḍho yaś ca nṛjanma labdhvāpi pāpam ācarati // Sl_60 //

[劉宋一] 得此妙身造諸惡，譬如寶器盛眾毒。

[劉宋二] 如何人道中，不修勝果業，寶器盛糞穢，是則愚癡人。已得人身寶，而用造惡行，當知此士夫，極愚復過是。

[唐譯] 金寶盤除糞，斯為是大癡，若生人作罪，全成極憃兒。

[索釋] 如果有人用價值昂貴的黃金盤來倒糞土，大家都會認為此人太愚癡了。同樣的道理，如果我們依往昔善業得到的珍寶人身，去造流轉惡趣的罪業，也是同樣的愚蠢。以前噶當派的格西樸穹瓦曾說：「得到人身沒有造善業，就如同雖有金盤但沒有使用一樣；得到人身而去造惡業，就如同將金盤換成毒藥，損傷自己的身命一樣。」在輪迴的苦海當中，由於往昔所積集的無量善業和福德，才得到今天的人身，若善加利用精勤修法，則後世暫時與究竟的安樂都可以得到；若依此珍寶人身造下惡業，後世只有感受無量的痛苦，白白浪費了如金盤似的人身，便如《入行論》云：「既得此閒暇，若我不修善，自欺莫勝此，亦無過此愚。」故得到人身，不應為了現世欲樂而造惡業，應該作長久打算，為了真實的安樂而修持正法。

[分析]

kecid ratna-alaṅkṛta-kanaka-pātraṃ ca pūrayanti purīṣeṇa /

任何 寶 所飾 金 器 與 令滿 糞穢

tato 'py asāv atimūḍho yaś ca nṛ-janma labdhvā api pāpam ācarati //

故 雖 此 極癡 若 與 人 生 得 雖 罪 作

任何人用寶所裝飾的金器來裝盛糞便，這樣的人是大癡，若生為人作罪，記就比前面的人更愚癡。

(60) Even more foolish than someone who uses A golden vessel adorned with gems to collect his vomit, Is someone who, having been born as a human, Performs negative deeds.

61.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 厭棄今世- 廣說- 人身難得- 順緣依止四輪- 宣說四輪

pratirūpadeśavāsaḥ satpuruṣasamāśrayaḥ śubhapraṇidhānaṃ ca /

svakīyapūrvakuśalaṃ hy etac cakracatuṣkaṃ hi vidyate tvayi // Sl_61 //

[劉宋一] 生處中國遇善友，專念發心起正願，久殖功德具諸根，王今滿足此眾善。

[劉宋二] 得生有道國，遭遇善知識，正見心成就，宿命有功德，四寶輪具足，能出生死路。

[唐譯] 生中依善友，及發於正願，先身為福業，四大輪全獲。

[索釋] 我們修持佛法需要具足很殊勝的因緣，順緣是成就解脫和涅槃的根本。世間順緣最主要的有四種，稱為四輪。之所以稱其為輪，是因為依靠車輪可以到達目的地，而依此四緣可以使我們到達解脫的涅槃城，故名為輪。

1)第一種輪是生中土。中土又分為地界之中土和法住之中土兩種，賢劫千佛成道之處，是南瞻部洲的中心——印度金剛座，圍繞金剛座的印度諸城市為地界之中土；凡是有佛教正法安住之處，即為法住之中土。此處中土指法住之中土，我們生於佛陀的教法與證法興盛的地方，能聽聞到佛法，見到佛陀的四眾弟子，已為具足第一個順緣，雖然在座弟子中，有的生於邊地，但以善緣已來到了這裡聽聞佛法，也算已具足了第一輪吧！

2)第二輪是依止善友，此善友包括善知識和善道友二義。經常依止具足法相的善知識和有正知正念的道友，對你的見解和修行都有很大的利益，我們來此依止金剛上師法王如意寶和諸多具足功德的道友，已具足了第二個順緣；

3)第三輪是發正願，一切諸法願為先導，有了願力後，再去實行，必會得果，所以發正願是相當的重要，我們學院，每天念《普賢行願品》等殊勝願文，已經具足了第三個順緣；

4)第四輪是前世造了福業，如果前世沒有修很大的福德，今生當中是根本遇不到佛法。而我們現在已經遇到如此殊勝的大圓滿，所以推知前世一定造過很大的福業，如此已經具足了第四種順緣。此四種順緣必須全都具足，猶如汽車的四輪，缺一不可。同樣，缺一種順緣，我們修行都很難成就，如未生到中土，則連佛法都難以聞到，修行等更如空中摘鮮花一樣。現在我們已四輪全具，已具足了解脫的四種根本因，只要肯精進修行，就會順利到達解脫城。

[分析]

pratirūpa-deśa-vāsaḥ satpuruṣa-samāśrayaḥ śubha-praṇidhānaṃ ca /

適當 處 住 善人 依 淨 願 與

svakīya-pūrva-kuśalaṃ hy etac-cakra-catuṣkaṃ hi vidyate tvayi //

自身 先 善 實 此 輪 四 實 有 你

住於適當的處所、依於善人，及清淨願、先身為福業，汝實有四輪。

(61) (Now,) you possess the four great wheels: You live in a land that’s conducive (for Dharma), You rely on hallowed beings, by nature you’re prayerful, And in the past, as well, you’ve built up positive force.

62.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 厭棄今世- 廣說- 人身難得- 順緣依止四輪- 依止善知識

kalyāṇamitrasevā brahmacaryapūrtaye deśitā muninā /

sevyaḥ sadā supuruṣaḥ śamaḥ prāpto yato jinam apekṣya bahubhiḥ // Sl_62 //

[劉宋一] 若復親近見知人，佛說此為淨梵行，是故應當樂隨順，諸佛由此證涅槃。

[劉宋二] 親近善知識，具足修梵行，佛說如是人，心常得寂滅。

[唐譯] 佛言近善友，全梵行是親，善士依佛故，眾多證圓寂。

[索釋]本師釋迦牟尼佛曾在經中告訴我們，應該親近善友；米滂仁波切亦說，所有的解脫功德，都依靠善知識和善友。依止善知識與善友，對修行者非常重要，自己的過失，依善知識與善友會逐漸消除。依靠善知識善友之力，能使自己生起功德逐漸增上，臻至圓滿，猶如一般樹木放入檀香林中，時間久了也會具有檀香味。所以乃至未得究竟菩提之前，都應依止善知識與善友。此中「全」為「一切」之義，「梵」指「涅槃」，「行」是「行持」之義。也就是說一切行持涅槃道的善知識都應該親近依止，依止善知識和善友也就是依止了最究竟的涅槃。如阿難尊者曾在佛前說過：「世尊，我現在知道依止善知識和善友是多麼的重要，在修持佛法中，大部分都是依靠善知識和善友。」但世尊卻說：「不對，你這種說法完全錯了，應該是全部依靠善知識和善友。」 以前很多的高僧大德和賢善士們都是以釋迦牟尼佛為自己的善知識，得到圓滿的證悟和究竟的解脫。如果沒有大善知識釋迦牟尼佛的引導，他們都無法得到解脫。故依止善知識和善友是極其重要，是一切解脫的根本來源，所以應恆時依止親近。

[分析]

kalyāṇa-mitra-sevā brahma-carya-pūrtaye deśitā muninā /

善 友 近 梵 行 滿 言 牟尼

sevyaḥ sadā supuruṣaḥ śamaḥ prāpto yato jinam apekṣya bahubhiḥ //

應親 常 善士 寂 已得 若 佛 依於 多

佛言親近善友，能令梵行圓滿，應常近善士，依於佛，眾多人已證寂靜。

(62) Sage (Buddha) has said that reliance on a spiritual master (Brings) complete fulfillment of a spiritual life. Therefore, rely on hallowed beings. So many have attained the peace (of nirvana) by having relied on the Triumphant Ones.

63.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 厭棄今世- 廣說- 人身難得- 違緣離八無暇-1

mithyādṛk pratyante narakapretatiryakṣūtpadyamānaḥ /

mleccho jaḍaś ca sattvo yo hy utpanno buddhavirahite // Sl_63 //

[劉宋二] 邪見三惡趣，不聞佛法音，邊地闇冥處，聾啞長壽天。

[唐譯] 邪見生鬼畜，泥黎法不聞，邊地蔑戾車，生便癡啞性。

[索釋] 有八種違緣，使我們無有時間修法，即是：生於邪見，傍生，餓鬼，地獄，暗劫，邊地、喑啞，長壽天等八處，無有閒暇修持正法。

一者邪見，如果生為外道或隨順彼見，則自己相續已被邪見所染污，對佛之正法生不起信心故，無有閒暇修法；

二者若生於餓鬼道中，由於業力所致，不說得到稍許飲食，就連水等名字亦很難聽聞，或者雖然見到流水鮮果，也立即因業力而乾涸，不得受用，備受饑火焚燒之痛苦，無有空閒修法；

三者若轉為畜生中，自己無有自在任人役使鞭打，互相之間食啖殘害，種種痛苦常逼惱身心，無有空閒可以修法；

四者若墮於泥犁（地獄）之中，日日夜夜備受寒熱等痛苦，無暫停時，故亦無有空閒修法；

五者若生於暗劫中，連三寶名字亦聽聞不到，遠離正法之光明，亦無有機會修法；

六者若生於邊地，無有佛法之光明，不知善惡取捨，將不善業認作是善業，所行不如法，故亦無有空閒修法；

七者，若生於喑啞者，則於正法聞說觀修等皆不能行持，故亦無有空閒修法；

[分析]

mithyādṛk pratyante naraka-preta-tiryakṣu utpadyamānaḥ /

邪見 邊地 地獄 祖靈 畜 生

mleccho jaḍaś ca sattvo yo hy utpanno buddha-virahite //

蔑戾車 癡 與 眾生 若 實 生 佛 無

邪見、生於邊地、地獄、鬼、畜中，若生為人卻是蔑戾車、癡闇，生於無佛中。

(63) Rebirth as someone holding a distorted, antagonistic outlook, As a creeping creature, a clutching ghost, or in a joyless realm, Or rebirth where the words of the Triumphant are absent, or as a barbarian In a savage border region, or stupid and dumb,

64.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 厭棄今世- 廣說- 人身難得- 違緣離八無暇-2

dīrghāyuṣi devakule janilabdhaś cāṣṭākṣaṇā ime doṣāḥ /

ebhī rahito bhūtvā kṣaṇaṃ labdhvā janmanivṛttau prayateta // Sl_64 //

[劉宋一] 既遇微妙清淨法，應當志求離欲道。

[劉宋二] 王已離八難，得此無礙身，宜應修善業，方便求泥洹。

[唐譯] 或生長壽天，除八無暇過，閑暇既已得，爾可務當生。

[索釋] 八者若生於長壽天，在無念之中度過數劫，一旦業報盡後，由生邪見亦墮入惡趣，故亦無空閒修法。 現在國王你既然已經斷除了此八種無暇的過患，得到了可以修持佛法的閒暇人身，你就應該萬分珍惜，於時時刻刻中精勤觀修，務必使相續中速速生起勇猛的出離心、無上的菩提心和深廣的智慧等，以此來越過如同火宅般的輪迴。

[分析]

dīrgha-āyuṣi devakule jani labdhaś ca aṣṭākṣaṇā ime doṣāḥ /

長 壽 天 生 已得 與 八無暇 此 過

ebhī rahito bhūtvā kṣaṇaṃ labdhvā janma-nivṛttau prayateta //

此 離 已是 閑暇 已得 生 捨離 應勤

或得生於長壽天，此過為八無暇，已離此八過，閑暇既已得，應勤捨離生。

(64) Or as a long-lived god – rebirths as any (of these) Are the eight faulty states that have no leisure. Having found leisure, being parted from them, Make effort for the sake of turning away from (further) rebirth.

65.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 出離輪迴- 略說

iṣṭavighātavyādhimṛtyujarādiduḥkhāvahaḥ saṃsāraḥ /

virajya tataḥ śṛṇu tāvad doṣān etasyāvagacchan naradeva // Sl_65 //

[劉宋一] 生死嶮難苦無量，窮劫宣說莫能盡，我今為王略分別，應當諦聽善思惟。

[劉宋二] 生死長夜中，無量種種苦。

[唐譯] 愛別老病死，斯等眾苦處，智者應生厭，說少過應聽。

[索釋] 輪迴的本性是痛苦，米滂仁波切在《智者入門》中說：三界輪迴的眾生恆為三苦所逼迫……。三苦即是：變苦、苦苦和行苦。變苦者，前時安樂，瞬間即變成痛苦，如密勒日巴尊者的伯父家，早晨娶兒媳還沈浸於快樂中，傍晚時房倒人亡，痛苦無限；苦苦者，前邊之痛苦未除，後面之痛苦又降臨，如同癩病人又生毒瘡；行苦者，雖然自身受用妙欲感覺安樂，但其受用等實為苦惱因，必將感受痛苦。比如受用飲食時感覺不是苦，但是因在耕種時傷害了眾多生命，吃飯如吃蟲粉，因此將會感受無量苦報。在此三根本苦之上還有愛別離苦、老苦、病苦和死苦等無量痛苦，全都極其難忍。有智慧的想得到解脫的行者，對充滿了痛苦的三界輪迴，怎麼還能安住其中，不想出離呢？為了使我們生起厭離心，龍樹菩薩下面再稍微為大家廣說輪迴的過患，真實為了解脫而修法者應該仔細諦聽。

[分析]

iṣṭa-vighāta-vyādhi-mṛtyu-jarādi-duḥkha-āvahaḥ saṃsāraḥ /

愛 別離 病 死 老等 苦 生 輪迴

virajya tataḥ śṛṇu tāvad doṣān etasya avagacchan naradeva //

應厭 故 應聽 乃至 過 此 了解 人中天

輪迴能生愛別離、病、死、老等苦，人中天！汝應生厭、應聽，能知此之過。

(65) Good sir, develop disgust for recurring samsara, The source of manifold sufferings, (such as) a poverty of (getting) the things that you want, Death, sickness, old age, and more. Listen to even just some of its faults.

66.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 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 無可信之理- 親怨不定

mitratvena ca śatruḥ putratvena pitāmbā ca bhāryātvena /

parivartyotpadyante tasmān na niyataṃ kim apīha saṃsāre // Sl_66 //

[劉宋一] 三界轉變無輪際，父母妻子更相因，怨親憎愛無常處，如旋火輪豈窮已。

[劉宋二] 展轉作六親，尊卑無常序，永劫生死中，未曾不為子。

[唐譯] 母或改為婦，父乃轉成兒，怨家翻作友，遷流無定規。

[索釋] 在無始的三界輪迴長流中，眾生以各自不同的業力和因緣輾轉漂流，在此過程中相互為親為怨不能決定。今生自己的親友以前世和來世的角度來觀察，有可能是或將成為自己的怨敵；前世的怨敵，此世也可能成為自己的親友。所以前世的母親今天成為自己的妻子；前世的父親今生轉為自己的兒子；怨恨的敵人成為自己的朋友。《普賢上師言教》中有這樣一則公案：一日，嗄達亞那尊者外出乞食，在一花園中，看見花園主人懷中抱著他的孩子，正在津津有味地吃魚肉，吃剩的魚骨頭丟在地上，引來一隻母狗啃食，主人很不高興，以石頭狠打母狗。尊者以神通觀察發現：那條魚是施主的父親轉生，旁邊的母狗是施主的母親轉世，懷中的孩子是前世殺害他的仇人轉世來償還宿債。尊者十分感慨地說：「食其父肉打其母，懷抱殺己之怨仇，妻子啃食丈夫骨，輪迴之法誠稀有。」從這個公案也可以知道，輪迴之法遷變流轉，親怨之間沒有一個定規可循。

[分析]

mitratvena ca śatruḥ putratvena pitā ambā ca bhāryātvena /

友 與 怨家 兒 父 母 與 婦

parivartya utpadyante tasmān na niyataṃ kim api iha saṃsāre //

轉變 生 故 無 定 任何 此 輪迴

怨家翻作友，父乃轉成兒，母或改為婦，輪迴無定規。

(66) Since a father (can be reborn) with the status of a son; a mother, with the status of a wife;

Those who had been enemies, with the status of friends; And the reverse situation can occur (as well), Because of that, there’s no certainty at all in samsaric states.

67.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 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 無可信之理- 貪欲不足

catuḥsamudrajalād api janair adhikaṃ jananyāḥ stanyaṃ pītam /

pṛthagjanān anusṛtya hi punas tato 'py adhikañ ca pāsyanti lokāḥ // Sl_67 //

[劉宋一] 無始生死世界來，計飲母乳多大海，若不精勤證空智，將來復飲無窮限。

[劉宋二] 計飲慈母乳，量喻四大海，凡夫方受生，所飲復過是。

[唐譯] 一一飲母乳，過於四海水，轉受異生身，更飲多於彼。

[索釋] 眾生在三界苦海中連續不間斷轉生，漂浮不定而受苦。輪迴是無始的，沒有一個開端，眾生轉成人時所飲母親的乳汁聚集在一起，其量已經遠遠超過了四大海水。從前瑪吉拉吉準瑪亦說過：我們因為忍受不了愛別離苦而哭泣，所流之眼淚如果能聚在一起，其量亦超過四大海水。因為得到善趣人身機會較少，大部分時間都住於三惡趣中，那麼在受生餓鬼時所飲的膿血，受生地獄有情時所飲之烊銅，更是遠遠超勝了受生人時所飲母乳之量。 如果今生當中沒有好好修持佛法，沒有斷除輪迴的根本，將來還會繼續在無邊無際的輪迴中沈浮，感受更多的痛苦。

[分析]

catuḥ-samudra-jalād api janair adhikaṃ jananyāḥ stanyaṃ pītam /

四 海 水 雖 人 過 母 乳 所飲

pṛthag-janān anusṛtya hi punas tato 'py adhikañ ca pāsyanti lokāḥ //

異 生 轉受 實 復 彼 雖 過 與 將飲 世間

一一飲母乳，過於四海水，轉受異生身，更飲多於彼。

(67) Each (being) has drunk more milk than in (all) the four oceans, And still, with the succeeding samsaric (Rebirths) of ordinary beings, There’s a much greater amount than that to be drunk.

68.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 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 無可信之理- 後際不定

ātmanaś cāsthipuñjaṃ merusamaṃ tato 'dhikam uccair jāyeta /

bhūmimṛdā badarāṇāṃ gulikābhir na gaṇanā sambhavāmbānām // Sl_68 //

[劉宋一] 周流五道經人天，若積身骨高須彌，愛別哀悲計其淚，亦非江河所能匹。若計一人父母者，過於世間草木數。

[劉宋二] 一人從本來，積骨高須彌，所經諸人天，大地微塵數。

[唐譯] 過去一一生身骨，展轉積若妙高山，地土丸為酸棗核，數己形軀豈盡邊。

[索釋] 我們在輪迴當中轉生，每一次都將留下一付骨架，如果將這些骨架集中起來，堆積一處，其高度已經能與世間上莊嚴之須彌山王比肩了，因為輪迴時間久遠，範圍廣大，轉生受生次數太多之緣故。 本師釋迦牟尼佛在經中告訴我們：「將整個大地泥土，摶成酸棗核大小的丸子，我一刹那間可以數得出來；但是眾生作為母親（如我的前世母親，母親前世的母親……）的數目，我卻無法刹那了知。」同樣，假使將三千世界微塵作為如酸棗核那樣的丸子，可以數得盡，但我們所捨棄之形軀是得不到邊際的。

[分析]

ātmanaś ca asthi-puñjaṃ meru-samaṃ tato 'dhikam uccair jāyeta /

己 與 骨 積 須彌 等 彼 過 高 生

bhūmi-mṛdā badarāṇāṃ gulikābhir na gaṇanā sambhava-ambānām //

地 土丸 酸棗 核 不 數 有 母

過去一一生身骨，展轉積若妙高山，地土丸為酸棗核，不能數盡三有的母軀。

(68) For each (being), the pile of their own bones would have been an amount Equal to Mount Meru or would have surpassed (it). And, with pellets merely the size of the stone of a juniper berry, There’s not enough earth, in fact, for counting (how many times each being has been each member of each one’s) maternal lines.

69.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 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 無可信之理- 高下不定-世間妙欲不可信

lokapūjyo 'pi śakraḥ patati ca punaḥ karmavaśād dhi saṃsāre /

tadvac ca cakravartī rājāpi punar bhavati hi dāso loke // Sl_69 //

[劉宋一] 雖復位處轉輪帝，歸為僮僕被驅使。

[劉宋二] 先作轉輪王，後復為僕使，或上為帝釋，諸天所奉事，下生糞土中，往反亦無數。

[唐譯] 梵主世皆供，業力終淪地，縱紹轉輪王，迴身化奴使。

[索釋]天人之中梵天最為尊貴，可稱為三界之主，威德受用悉皆自在。世間之人對他非常的崇敬，都願意對他供養，以期能得到庇佑，即使如此崇高的梵天王，在他的善業用盡，福德享完之後，最後仍然會重溫輪迴中的痛苦，有些甚至墮進地獄，所以這些世間的欲妙——即使是天人的欲妙最終亦會變壞，這是無常的本性！ 在人間之中屬轉輪王的福德最大，也是人們所崇拜的對象。但是其福德用盡業力現前時，就會一落千丈，成為他人的奴僕。一般而言，當國王者若不注意，造起惡業來比普通人更容易得多，因此，他以後所受苦報也極難忍，受夠了三惡趣的痛苦，再又變成奴僕，任由別人役使。

[分析]

loka-pūjyo 'pi śakraḥ patati ca punaḥ karma-vaśād dhi saṃsāre /

世 所供 雖 帝釋 墜 與 再 業 自在 實 輪迴

tadvac ca cakravartī rāja api punar bhavati hi dāso loke //

如彼 與 轉輪 王 縱 再 是 實 僕 世間

帝釋世所供，業力墜輪迴，縱紹轉輪王，迴身化奴使。

(69) Having become an Indra, fit to be honored by the world, You fall back again upon the earth through the power of karma. Even having changed to the status of a Universal Chakravartin King, You transform into someone with the rank of a servant in samsaric states.

70.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 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 無可信之理- 高下不定- 密友不可信

svarge 'psarasāṃ saukhyaṃ kucataṭisparśajaṃ caiva ciram anubhūya /

narake duḥsahaduḥkhaṃ peṣaṇachedanabhedanayantrair bhuṅkte // Sl_70 //

[劉宋一] 雖受五欲天上樂，終還墜沒惡趣苦，諸天壽命極長遠，其間娛樂難宣說。

歌謳倡舞流妙聲，哀音和雅甚清遠，奇姿妙色極端嚴，圍遶侍衛相娛樂。

百味盛饌皆具足，隨意所翫自然至，寶池香淨水恒滿，周匝羅覆諸妙花。

眾鳥異色集其上，哀聲相和出遠音，諸天遊戲浴其內，如是歡娛不可說。

福盡臨終五衰現，爾時生苦踰前樂，是故雖有天女娛，智者見之已生厭。

雖居珍寶上樓觀，亦必退墮臭穢處。

[劉宋二] 或時生天上，婇女極娛樂，目眩眾妙色，耳聞萬種聲。

觸身皆細軟，快樂難可名，後墮地獄中，苦毒靡不經。

[唐譯] 三十三天中妓女樂，多時受已墮泥黎，速疾磣毒經諸苦，磨身碎體鎮號啼。

[索釋]三十三天中的天人以福德之力，享受著無憂無慮悅意的生活，一邊觀看天女飄逸的舞姿，一邊傾聽著各種美妙的音樂。他們在看似快樂，實則散亂之中度日，無有修法之心，很快善業用盡，深深埋藏在相續中的罪業力活動起來，將他們投入恐怖的地獄之中，感受極多粗暴的痛苦，如在眾合地獄之中感受身體磨成膿漿之苦，擊碎為粉末之苦；在號叫獄中，於無門鐵室之中受煎炙苦，思無解脫之時，而震天似地大聲啼哭。看到這些，想到這些，天人安樂還值得行者去羡慕嗎？

[分析]

svarge 'psarasāṃ saukhyaṃ kucataṭi-sparśajaṃ ca eva ciram anubhūya /

天 天女 樂 乳頭 觸 與 實 長 已受

narake duḥsaha-duḥkhaṃ peṣaṇa-chedana-bhedana-yantrair bhuṅkte //

泥黎 難以忍受 苦 磨碎 割截 分裂 機器 受用

於天中，長時已受用天女乳柔軟觸樂，於泥黎中，將承受磨碎、割截、分裂的機器所製造難以忍受的苦。

(70) Having for a long time experienced the pleasure of the touch Of the breasts and hips of maidens of the higher rebirth realms, Once again you’ll have to entrust yourself to the unbearable touch Of the implements for crushing, cutting, and subjugating in the hells.

71.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 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 無可信之理- 高下不定-妙境不可信

sukhade sumeruśikhare ciram anubhavaṃś caraṃś caraṇasparśasukham /

cañcalakukkulakuṇapairgāḍhaṃ duḥkhaṃ cintayet sadā manasā // Sl_71 //

[唐譯] 妙高岑受樂，地軟隨其足，轉受煻煨苦，行經糞屎獄。

[索釋]妙高山（須彌山）頂上的三十三天，天人享受著種種欲妙：整個地基柔軟如棉，一如西方極樂世界；但一旦善業福德消盡後，等待他們的就是煻煨（近邊地獄中一種）地獄和糞屎地獄的痛苦，其痛苦如《大圓滿心性休息》中所講：「無間開門外行故，見影妙坑一行時，超膝沉入燃煻煨，肉皆燒盡骨成白，復活如前極苦也。又見爽泥一行時，沈溺屍糞腐臭泥，鐵銅金嘴諸蟲刺。」不用說我們真實墮到此獄受苦，就是聽到此獄痛苦，肯定也會心驚膽顫，轉身欲遁。不想墮地獄就必須不造地獄的業，由何業墮入這兩個地獄呢？一般情況下，我們對三寶供養時，供品不清潔，還有經常做一些不清淨的行為，如邪淫等，將來會入這些地獄受苦，由於對三寶供養之福德生天趣，但又會因供品不清淨，從天趣歿後轉入地獄。所以，大家對三寶的供品一定要做得乾乾淨淨，沒有一點兒污垢。

[分析]

sukhade sumeru-śikhare ciram anubhavaṃś caraṃś caraṇa-sparśa-sukham /

施樂 須彌 頂 長 受 行 足 觸 樂

cañcala-kukkula-kuṇapair gāḍhaṃ duḥkhaṃ cintayet sadā manasā //

抖動 煻煨 屍 極強 苦 應思 常 心

長時於須彌頂受樂，行時受足觸樂，因煻煨(kukūla)、死屍而心驚膽顫，心應常思此極難忍苦。

(71) Having dwelled for long on the heights of Mount Meru, With the (most) bearable pleasure of bouncing at the touch of your feet, Once again, you’ll be struck with the unbearable pain Of wading through smoldering embers and a putrefying swamp. Think about that!

72.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 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 無可信之理- 高下不定- 享樂不可信-1

devāṅganāsevite nandane ramye copavane ca vihṛtya /

asipatravane teṣāṃ hastapādakarṇanāsāśca chidyante // Sl_72 //

[劉宋一] 雖遊天上難陀園，會亦還入刀劍林。

[劉宋二] 若生劍林樹，身首隨刃零。

[唐譯] 歡喜芳園裏，天女隨遊戲，墮落劍林中，截手足耳鼻。

[索釋] 天人經常遊樂於芬芳的花園中，與眾多美豔的天女一起，享受美滿的生活，但由於無常的力量，這一切最終還是會失去。善業消盡之後，墮入可怕的劍葉林獄，該獄中整座山上長滿了寶劍為葉的樹林，以惡業力的風吹動時，劍葉亂墮，將有情身體片片分截，感受無量的痛苦。

[分析]

devāṅganā-āsevite nandane ramye ca upavane ca vihṛtya /

天女 親近 歡喜 可愛 與 園 與 遊戲

asi-patra-vane teṣāṃ hasta-pāda-karṇa-nāsāś ca chidyante //

劍 葉 林 彼 手 足 耳 鼻 與 截

親近諸天女，遊戲於歡喜可愛園，後於劍葉林中，彼之手、足、耳、鼻被割截。

(72) Having been served by maidens of higher rebirths, And having frolicked, staying in pleasurable and beautiful groves, Once again you’ll get your legs, arms, ears, and nose cut off Through grove-like places having leaves like swords.

73.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 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 無可信之理- 高下不定- 享樂不可信-2

suvadanadevasutābhiḥ svarṇotpalair yutāyāṃ mandākinyām /

snātvā punaś ca narake kṣāroṣṇodakavaitaraṇyāṃ hi patanti // Sl_73 //

[劉宋一] 雖浴諸天曼陀池，終必墜於灰河獄。

[劉宋二] 或遊須彌頂，昇降隨所念，與眾天女俱，沐浴曼陀池。寶華列莊嚴，清涼極快樂，復入沸灰河，烹煮悉糜爛。

[唐譯] 或入曼陀妙池浴，天女金花豔彩容，捨身更受泥黎苦，熱焰難當灰澗中。

[索釋] 天人有時會進入非常美妙的曼陀池中，與天女一起遊戲，水池裡盛開著絢麗多彩的鮮花，金花、銀花也同時綻放，耀人眼目，令人賞心悅目。水池邊，天女的容貌被這些花朵襯托著，更顯得端嚴美麗，一般人怎能不被如此幸福安寧的生活所陶醉呢！幸福是幸福，陶醉是陶醉，然而在這些安樂的後面不再是紙醉金迷般的享樂，而將是地獄的猛火。這猛火來自於熾燃的地獄，在非常寬廣的烈焰難擋的灰澗河中，與無量的眾生一起漂流，這又是多麼的淒慘！在人世間當中，經常殺生的人，尤其是殺害了已經放生的眾生，以此惡業力死後必定隨入此灰澗大河中受苦，經常放生之人，死後經過此中陰大河時，你以前所救護過的眾生會來幫助你渡過此河，不使墮落。

[分析]

suvadana-devasutābhiḥ svarṇa-utpalair yutāyāṃ mandākinyām /

妙容 天女 金 蓮 具有 曼陀池

snātvā punaś ca narake kṣāra-uṣṇa-udaka-vaitaraṇyāṃ hi patanti //

浴已 復 與 泥黎 灰 熱 水 烈河 實 墮

或入曼陀妙池浴，天女金花豔彩容，捨身更受泥黎苦，熱焰難當灰澗中。

(73) Having basked, with celestial maidens having beautiful faces, In Gently Flowing (Heavenly Rivers) having lotuses of gold, Once again you’ll be plunged into Uncrossable Infernal Rivers With intolerably caustic boiling waters.

74.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 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 無可信之理- 高下不定- 受用不可信

deveṣu kāmasukhaṃ ca kāmavītarāgasukhaṃ brahmalokeṣu /

prāpyāvīcau satataṃ labhyate 'gner indhanībhūya ca duḥkham // Sl_74 //

[劉宋一] 雖復位處轉輪帝，歸為僮僕被驅使，雖受梵天離欲娛，還墜無間熾然苦。

[劉宋二] 六天五欲歡，梵世離欲樂，死入無擇獄，備受眾苦毒。

[唐譯] 欲天受法樂，除貪大梵天，更墮阿毘止，薪焰苦恒連。

[索釋] 很多欲界天人，因為前世造了善法，暫時感受各種各樣的歡樂生活。威德自在的大梵天，每逢諸佛示現成道必會先來請轉法輪，具足很大的福德，壽命可長達數劫，暫時遠離了欲界的貪心，但因為沒有從根本上斷掉貪心，又因為他們福德是有漏的，是無常的，所以最終他還是會從天而歿，墮入火焰熾盛的無間地獄（阿毗支）之中，以其身體作為柴薪，受猛火燒燃的大痛苦。前面幾個頌詞都講述了天人死後墮入地獄的情景，看到這裡，也許有人會問：「天人死了全都會入地獄嗎？」這也不一定。米滂仁波切曾講過：天人果報盡後，也不一定全都墮落，一般情況下，大多數天人享盡果報後，會墮到地獄中受苦；但也有的轉入人趣、餓鬼等道中，此處是主要宣講無常之義，故有說天人死後進入地獄，但無論轉到哪裡，都只是一味受苦而已，所以當速疾出離輪迴啊！

[分析]

deveṣu kāma-sukhaṃ ca kāma-vīta-rāga-sukhaṃ brahma-lokeṣu /

天 欲 樂 與 欲界 離 貪 樂 梵 世

prāpya avīcau satataṃ labhyate 'gner indhanī-bhūya ca duḥkham //

已得 無間 常 得 火 薪 轉成 與 苦

已得天欲樂，梵世離欲界貪樂，後於無間地獄中，轉成火薪，常受苦。

(74) Having attained the extremely great pleasures of the desirable sense objects of the celestial realms, And the pleasures of the state of a Brahma, which are free of attachment, You’ll have to entrust yourself, once again, to an unbroken continuum of sufferings From having become the fuel of the flames of (a joyless realm of) unrelenting pain.

75.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 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 無可信之理- 高下不定- 威嚴不可信

padam avāpya suryendvoḥ svakāyaprabhayā pradīpya hi saṃsāram /

tamasi ca ghane praviṣṭaḥ prasāritam api ca svīyakaraṃ na paśyati // Sl_75 //

[劉宋一] 雖居天宮具光明，後入地獄黑闇中。

[劉宋二] 或作日月天，光明照四域，後生黑闇獄，不自見其形。

[唐譯] 或生居日月，身光遍四洲，一朝歸黑闇，展手見無由。

[索釋] 依《俱舍論》和其他很多論典的觀點：太陽和月亮屬於天人，他們居住於日宮、月宮之中，身體發出的光芒周遍四大部洲，的確極其威嚴。但這種威嚴亦是無有什麼可靠，這只是前世所造之有漏善業而來，只是暫時的，最終有一天，隨著無常大鬼的到來，他們的業力一轉，便會轉生到此洲日光不達之地，如大海或岩洞深處，這裡暗得連自己的手、足等都無法看見，極為憂傷、苦惱。不僅生於暗處就算完事了，比如生於大海深層的動物，處在黑暗的世間中，正在互相吞噬，真是苦上加苦，痛上加痛。想想看，如果我們轉生到如此黑暗的世間中，那會是多麼的痛苦難忍。為了不生於此，應精勤無上解脫道。

[分析]

padam avāpya surya-indvoḥ svakāya-prabhayā pradīpya hi saṃsāram /

居 已得 日 月 自身 光 照耀 實 世間

tamasi ca ghane praviṣṭaḥ prasāritam api ca svīya-karaṃ na paśyati //

黑 與 闇 已入 伸展 雖 與 自 手 無 見

或生居日月，身光遍四洲，一朝歸黑闇，展手見無由。

(75) Having attained the state of a sun or a moon, With the light of your body illuminating countless worlds, Once again you’ll have arrived in the gloom of darkness, And then won’t see even your outstretched hand.

76.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 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 應當精勤修法

evaṃ mṛtyuṃ jñātvā grāhyas trividhapuṇyamayadīpālokaḥ /

anyathā ravīndubhyām amardanīye 'ndhatamasi praveṣṭavyam // Sl_76 //

[劉宋二] 王當然慧燈，勿復隨長冥。

[唐譯] 三種燈明福，死後可持將，獨入無邊闇，日月不流光。

[索釋] 燈火的作用在於遣除黑暗，照明道路，使人不致墮於險坑，或迷失方向。但面對中陰的黑暗迷途，世間燈火卻是毫無作用。那麼在整個世間中，有沒有可以照破死後中陰黑暗的明燈呢？有！有三種福德的明燈，為我們照亮今生——死後中陰——後世的道路，使我們可以順利行走，不致墮落。哪三種明燈呢？龍樹菩薩告訴我們：即是持戒、布施和修行三種福德的明燈。本來人死之後，如同從酥油中拔毛不沾一點兒油一般，什麼都帶不去，將獨自一人趣入中陰的無邊輪迴黑暗中，此時，光明晃耀的日、月亦不能流出一點兒光，無法遣除輪迴黑暗。唯一可以持著去遣除黑暗的，只有此三種明燈，因此現在應該努力修持。

[分析]

evaṃ mṛtyuṃ jñātvā grāhyas trividha-puṇya-maya-dīpa-ālokaḥ /

如是 死 已知 應取 三種 福 所成 燈 明

anyathā ravi-indubhyām amardanīye 'ndha-tamasi praveṣṭavyam //

否則 日 月 不所觸 闇 冥 應入

已知死後如是，應取三種福所成燈明，否則將入闇冥處，為日月所不觸及。

(76) (So,) let the positive force from (knowing that samsara) has come to have faults like those Make the light of the lamp of your threefold (practice) advance, (Otherwise,) you’ll be plunged all alone in an infinite darkness That can’t be stamped out by the sun or the moon.

77.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 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 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 了知輪迴苦性- 地獄- 略說

duṣṭācaraṇe lagnāḥ sattvāḥ saṃjīvakālasūtratapaneṣu /

rauravāvīcyādau hi saṃghāte cāpi narake sadā duḥkham // Sl_77 //

[劉宋一] 所謂黑繩活地獄，燒割剝刺及無間，是八地獄常熾燃，皆是眾生惡業報。

[劉宋二] 八大地獄中，燒炙屠裂苦，備經眾楚毒，無量不可譬。

[唐譯] 有命黑繩熱，合叫無間下，斯等恒纏苦，燒諸行惡者。

[索釋] 有生命的眾生，為無明愚癡所造嚴重惡業力所牽引，將會轉生到地獄中感受多種痛苦。比如轉生到復活地獄、黑繩地獄、眾合地獄、號叫地獄、大號叫地獄、燒熱地獄、極熱地獄甚至無間地獄等八大熱地獄中受猛火焚燒的痛苦。除此之外，還要忍受像八寒地獄、近邊地獄和孤獨地獄等其他地獄痛苦的煎熬。這些犯下了大惡業的人，恆常被地獄難忍的痛苦所纏繞所焚燒，直至燒盡他（她）們相續中的惡業，才能讓這些眾生脫離痛苦的纏縛。

[分析]

duṣṭa-ācaraṇe lagnāḥ sattvāḥ saṃjīva-kāla-sūtra-tapaneṣu /

惡 行 取著 眾生 有命 黑 繩 熱

raurava-avīcyādau hi saṃghāte ca api narake sadā duḥkham //

叫 無間等 實 合 與 雖 地獄 常 苦

取著於惡行的眾生，於有命、黑繩、熱、合、叫無間等地獄中，長受苦。

(77) For limited beings who commit faulty acts There’ll be the constant suffering in joyless realms: (Known as) reviving, black thread, intensely heating, Crushing, howling, pain unrelenting, and the likes.

78.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地獄-廣說- 真實了知痛苦-1

niṣpīḍyante tilavat kecanānye cūrṇavat peṣyante ca /

chidyante śāṇenānye dīryante tathā tīkṣṇaparaśunāpi // Sl_78 //

[劉宋一] 或受大苦如押油，或碎身體若塵粉，或解支節今分散，或復[利-禾+皮]剝及燒煮。

[唐譯] 或若麻床[打-丁+此]，或粉如細末，如利斧斫木，猶如鋸解割。

[索釋] 我們又再來試著觀想，地獄有情正在感受著的各種各樣無法忍受的痛苦：轉生在眾合地獄中之有情，在猛火熾燃的大鐵鍋內被獄卒高舉鐵錘重擊，就如同放在熱鐵器中的芝麻，被鐵杵捶打而四分五裂一樣，此處有情也正在慘遭粉身碎骨之苦；還有的眾生被擲進龐大的熾燃鐵磨中，隨著獄卒手中鐵磨的旋轉，有情的身體頓時被磨成了如糌粑一樣的細粉；瘋狂的獄卒以鋒利無比的斧頭猛劈有情的身體，就像在劈一塊木材一樣，有情身體被截成一塊塊而受痛苦；在黑繩地獄中的有情身上劃滿黑線，眼睜睜地看著獄卒操起燃燒的鐵鋸將自己的身體分為四份、六份、八份或更多份，於不可思議的痛苦之中鋸開後的身體馬上粘合，又得再度忍受鐵鋸拉割之苦；

[分析]

niṣpīḍyante tilavat kecana anye cūrṇavat peṣyante ca /

壓榨 如麻 有 其他 如細末 碎 與

chidyante śāṇena anye dīryante tathā tīkṣṇa-paraśunā api //

切 磨石 餘 破裂 同樣 利 斧 雖

或如麻所壓榨，或粉碎如細末，或以磨石切，以利斧破裂。

(78) Some are pressed like sesame, and likewise others Are ground into powder like the finest flour. Some are cut up with saws, and likewise others Are split with unbearable sharp-bladed axes.

79.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地獄-廣說- 真實了知痛苦-2

āsye 'nyeṣāṃ tadvat pātyate jvalitaṃ tāval lauhadravam /

āropyante kecana sakaṇṭake taptāyase sadā śūle // Sl_79 //

[劉宋一] 或以沸銅澍其口，或以鐵押裂其形。

[唐譯] 猛火恒煎煮，令飲熱銅漿，驅令上劍刺，叉身熱鐵床。

[索釋] 有的眾生在無門熾燃的鐵室當中，受著煎燒的痛苦；有的被投入充滿沸騰鐵水的大鐵鍋中煎熬，跟隨著鐵水時沈時浮，每次浮到鍋面，都會被獄卒以鐵錘重擊頭顱；有的有情也因為被迫飲用了沸騰的銅漿，導致內臟和整個身體被完全燒盡；有的在被驅趕之下爬上刀山、劍山受苦；燃燒鐵屋內，獄卒們以火紅的三尖鐵矛，從地獄眾生的兩腳掌心和肛門刺入，從雙肩和頭頂徑直穿出，內臟全被燒焦……；無間地獄中，被釘於燃燒鐵床上的無量眾生，因身體與火已燒成了一體，所以只能聽到眾生痛苦的呼喊聲，卻見不到有情的身體；

[分析]

āsye 'nyeṣāṃ tadvat pātyate jvalitaṃ tāval lauha-dravam /

口 其 如彼 澍 熾 乃至 銅 漿

āropyante kecana sakaṇṭake tapta-āyase sadā śūle //

令上 有些 有刺 熱 鐵 常 叉

猛火恒煎煮，令飲熱銅漿，驅令上劍刺，叉身熱鐵床。

(79) Likewise, some are made to drink, till completely filled, Flaming broths of melted, boiling liquid (iron); And some are impaled straight through On barbed iron stakes, blazing with flames.

80.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地獄-廣說- 真實了知痛苦-3

śvabhiḥ kecana krūrair lauhadantair vidīryante garjadbhiḥ /

utthāya karau vivaśā luñcyante tīkṣṇanakhatuṇḍaiś ca kākaiḥ // Sl_80 //

[劉宋一] 鐵狗競來爭食噉，鐵鳥復集共齟掣。

[唐譯] 或時高舉手，鐵牙猛狗餐，鷹鳥觜爪利，任彼啅心肝。

[索釋] 兇猛的鐵狗將高舉雙手的有情掀翻在地，並以鐵牙不停撕扯他的皮肉，老鷹也趁機飛過來以鋒利的鐵嘴和鐵爪，啄食他的心肝等內臟；

[分析]

śvabhiḥ kecana krūrair lauha-dantair vidīryante garjadbhiḥ /

狗 有些 猛 鐵 牙 撕裂 吼

utthāya karau vivaśā luñcyante tīkṣṇa-nakha-tuṇḍaiś ca kākaiḥ // Sl_80 //

已起 手 不自由 撕裂 利 爪 觜 與 烏

或時高舉手，鐵牙猛狗餐，鷹鳥觜爪利，任彼啅心肝。

(80) Some are overpowered by ferocious dogs having iron fangs And throw their hands up to the sky; And others, powerless, have ravens, with sharp iron beaks And unbearable claws, peck out (their eyes).

81.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地獄-廣說- 真實了知痛苦-4

kecit kṛmisaṃsparśād māṃsādakṛṣṇamakṣikāyutapātāc ca /

vṛddhaṃ vraṇan tv asahyaṃ bhakṣyamāṇaṃ rudanti cākulā bhūmyām // Sl_81 //

[劉宋一] 眾類毒虫並[齒*齊]齧，或燒銅柱貫其身。

[唐譯] 虻蠅及諸虫，其數過千億，利觜唼身軀，急墮皆餐食。

[索釋] 數量超過了千億，像虻蠅等各種各樣的鐵嘴小蟲，也從高處急急忙忙落下來吃有情龐大的身體，穿皮入肉斷筋破骨，吸髓而食。我們應當思維上面的每一分痛苦如何難忍……。

[分析]

kecit kṛmi-saṃsparśād māṃsāda-kṛṣṇa-makṣikā-ayuta-pātāc ca /

有些 虫 觸 食肉 黑 虻蠅 萬 墮 與

vṛddhaṃ vraṇan tv asahyaṃ bhakṣyamāṇaṃ rudanti ca ākulā bhūmyām //

增長 傷 但 難忍 食 啼 與 亂 地

有些，因為被蟲所觸，被蟲所咬，還有一萬隻黑虻蠅落在他身上，這樣傷口變大但是難以忍受，當被蟲吃的時候，啼哭，身體在地上動盪不安。

(81) Some, by having maggots, assorted bugs, horseflies, And tens of thousands of black hornets tremendously inflict The kinds of wounds that are unbearable to be touched, Are eaten up and, pillaged, cry out with screams.

82.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地獄-廣說- 真實了知痛苦-5

dahyante 'gnikuṇḍeṣu tena tadānanāni ca bhavanti vivṛtāni /

pacyante ca kaṭāhe taṇḍulaval lauhamaye 'dhaḥśirasaste // Sl_82 //

[劉宋一] 大火猛盛俱洞燃，罪業緣故無逃避，鑊湯騰沸至高涌，顛倒罪人投其內。

[分析]

dahyante 'gni-kuṇḍeṣu tena tadānanāni ca bhavanti vivṛtāni /

燒 火 盆 此 彼口 與 是 未覆

pacyante ca kaṭāhe taṇḍulaval lauha-maye 'dhaḥ-śirasas te //

煮 與 鑊 如米 鐵 所成 向下 頭 彼

因此，於入口處未覆的火盆中被燒，彼頭向下，如米於鐵製的鑊中煮。

(82) Some are burned in a mass of blazing coals, without relent, Their mouths just gaping open;

And some are boiled in great cauldrons made from iron, (Tumbling) topsy-turvy, like dumplings of rice.

83.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地獄-廣說- 如何生苦之因- 思惟速速受苦

śvāsāvarodhasamaye pāpaḥ kālaṃkṛte ca narakaṃ prayāti /

śrutvāpi narakaduḥkhaṃ sahasraśo vajrasvabhāvātra bibheti // Sl_83 //

[劉宋一] 人命危朽甚迅駛，譬如諸天喘息頃，若人於此短命中，聞上諸苦不驚畏，當知此心甚堅固，猶如金剛難摧壞。

[劉宋二] 若人隨癡惑，具造眾惡業，出息未反間，聞是諸大苦，其心不驚怖，是則木石人。

[唐譯] 若人具造眾罪業，聞苦身自不干墮，如此頑騃金剛性，氣盡泥犁遭猛火。

[索釋] 具足大悲、精通佛法的善知識欲行挽救那些因在今生造了五無間罪、誹謗三寶等各種各樣罪業，死後將會墮入地獄中受痛苦的眾生，而告訴他：「你造了很大的惡業，若不懺悔將會墮入地獄受苦啊！」但這些眾生卻大剌剌地滿不在乎，反而說：「我墮地獄嗎？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們不用擔心！」他將地獄等視為兒戲，實在是太可憐了。這種對墮地獄沒一點兒恐懼，本性頑固愚癡得如同金剛一樣的剛強難化之眾生，很像無垢光尊者在《大圓滿心性休息》中所說：「吾心是否巨鐵球，或如石界定無心。」那種人聞聽到了惡趣痛苦，仍舊不生一點兒厭離心者，他們的心是否是鐵球、石頭或者根本無心。這種人命盡後，肯定墮入地獄中遭受猛火焚燒的痛苦，到時則悔之晚矣！

[分析]

śvāsa-avarodha-samaye pāpaḥ kālaṃkṛte ca narakaṃ prayāti /

呼吸 礙 時 惡 死時 與 泥犁 墮

śrutvā api naraka-duḥkhaṃ sahasraśo vajra-svabhāvā atra bibheti //

聞已 雖 泥犁 苦 千 金剛 性 此 怖

造惡者於呼吸停滯死時，將墮地獄，已聞千般地獄苦，縱使頑騃金剛性，於此應生怖畏。

(83) Anyone with negative karmic force, who’s not terrified, in a thousand ways, From hearing about the immeasurable sufferings in the joyless realms That they are cut off from by merely the stopping of a single breath, Must have a nature (as hard) as a diamond.

84.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地獄-廣說- 如何生苦之因- 思維難忍痛苦- 總說

śrutvā dṛṣṭvā smṛtvā paṭhitvā cāpi citrāṅkanaṃ narakasya /

ākṛtir api bhayajanikā kā kathā tadasahyavipākānubhavasya // Sl_84 //

[劉宋一] 若見圖畫聞他言，或隨經書自憶念，如是知時已難忍，況復己身自經歷。

[劉宋二] 眼見報應像，復聞智者說，彼採佛經典，內心正思惟，則應大怖畏，何況身自經。

[唐譯] 時觀盡變聞應念，讀誦經論常尋鞠，泥犁聽響已驚惶，如何遣當斯異熟。

[索釋] 此頌與藏文有些差別，現依藏文來釋。我們有時在經堂寺院中，可以看到為了警醒世人而繪畫的一些關於地獄痛苦的景象，有時聽聞高僧大德宣講地獄的過患，自己也隨著去思維觀想地獄痛苦時，或當我們自己讀誦介紹地獄方面的經論，如《地藏菩薩本願經》中宣說無量地獄名號及地獄的種種痛苦時，見到地藏殿中所塑地獄有情感受痛苦的淒慘相時，內心也會產生無量的恐怖。那麼自己現在所造的惡業，多是引生地獄的因，自己死後定會墮到地獄之中親自感受痛苦，到時不知如何是好，這種粗重的痛苦，又如何抵抗……。此時無救無依，身心憂苦，根本無一刻能得安寧，如《入行論》云：「四方遍尋覓，無依心懊喪，彼處若無依，惶惶何所從。」這只是想一想，就如此恐慌，那自己死後墮入地獄中，親自感受無量痛苦時，我們怎麼能遣除當時所感的異熟果呢？

[分析]

śrutvā dṛṣṭvā smṛtvā paṭhitvā ca api citra-aṅkanaṃ narakasya /

聞 觀 念 讀誦 與 雖 圖畫 標記 泥犁

ākṛtir api bhaya-janikā kā kathā tad-asahya-vipāka-anubhavasya //

形象 雖 怖畏 生 誰 如何 彼 難忍 異熟 領受

聞、見、念、誦地獄圖畫，雖是圖形能生怖畏，況復經歷彼難忍的異熟？

(84) (Because,) if even seeing paintings of the joyless realms, Hearing (about them), holding (images of them) in your mind, Reading about or (watching) physical enactments (of them) makes you generate terror, What need to mention when you’d actually have to experience (them) as the unbearable ripening (of your negative karma)?

85.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地獄-廣說- 如何生苦之因- 思維難忍痛苦- 分說

yathā samastasukhānāṃ tṛṣṇākṣaya eva sarvottamaṃ sukham iti /

tadvat sarvaduḥkheṣv avīcinarakaduḥkham atyasahanīyaṃ tat // Sl_85 //

[劉宋一] 無間無救大地獄，此中諸苦難窮盡。

[劉宋二] 一切受苦中，無擇最大苦，一切受樂中，愛盡第一樂。

[唐譯] 於諸樂中誰是最，愛盡無生樂最精，於眾苦內誰為極，無間泥犁苦極成。

[索釋] 整個世間所有的安樂之中，什麼才是最大的安樂呢？是所有的貪欲和愛樂滅盡之後，所生的佛陀的無生智慧大樂。而世間所有的痛苦當中，什麼痛苦又是最嚴重的？總之於生死輪迴當中，三惡趣苦極難忍受，但其中又以地獄痛苦為重，地獄之中無間地獄痛苦為最重，再沒超過此獄所受之痛苦，故一切諸苦中，無間地獄痛苦為最嚴重。

[分析]

yathā samasta-sukhānāṃ tṛṣṇā-kṣaya eva sarva-uttamaṃ sukham iti /

如 一切 樂 愛 盡 實 一切 上 樂 謂

tadvat sarva-duḥkheṣv avīci-naraka-duḥkham atyasahanīyaṃ tat //

如彼 一切 苦 無間 泥犁 苦 極難忍 彼

如一切樂中，愛盡第一樂 ，如一切苦中，無間泥犁苦，彼苦極難忍。

(85) Just as, from among all pleasures, that of the depletion of craving Is set as the overlord of pleasures; So too, from among all sufferings, the sufferings of the joyless realms Of unrelenting pain are the most unbearable.

86.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地獄-廣說- 如何生苦之因- 思維難忍痛苦- 比喻

ihaikasmiṃśca divase, triśataśūlaghātād bhavati ca yad duḥkham /

nārakīyaduḥkhasya hi tatrāpnoti samatāṃ na laghukalāṃ cāpi // Sl_86 //

[劉宋一] 若復有人一日中，以三百鉾[打-丁+(爂-火+焱)]其體，比阿毘獄一念苦，百千萬分不及一。

[劉宋二] 日夜各三時，三百槍貫身，欲比無擇苦，百千倍非譬。

[唐譯] 人間一日中，屢刺三百槊，比地獄輕苦，毫分寧相捅。

[索釋] 假設在人間當中，每天有三百個人，手執銳利的長矛，不停地刺著你的身體，這種痛苦肯定是極難以忍受的，不說親去感受，就是見到這種場面都會驚慌悶絕。但這種痛苦與地獄痛苦仍絲毫無法相比，地獄中痛苦最輕的為復活地獄，相比之下，以三百矛不停刺殺之苦，不及其獄痛苦萬分之一。

[分析]

iha ekasmiṃś ca divase, tri-śata-śūla-ghātād bhavati ca yad duḥkham /

此 一 與 日 三 百 槊 所傷 是 與 若 苦

nārakīya-duḥkhasya hi tatra āpnoti samatāṃ na laghu-kalāṃ ca api //

地獄 苦 實 彼 得 等 不 輕 分 與 雖

人間一日中，屢刺三百槊，比地獄輕苦，毫分寧相捅。

(86) However much suffering there might be in this (world) From being violently stabbed for a day with three hundred spears, That doesn’t even roughly (approach), it doesn’t even match a fraction Of the tiniest sufferings in the joyless realms.

87.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地獄-廣說- 如何生苦之因- 思維受苦時間

koṭivarṣaparyantaṃ dāruṇātiduḥkheṣv anubhavatsu satsv api /

yāvat tāny akuśalāni na kṣīṇāni tāvatra jīvanān muktiḥ // Sl_87 //

[劉宋一] 受此大苦經一劫，罪業緣盡後方免。

[劉宋二] 無量諸楚毒，求死不可得，受罪百千歲，惡業盡乃畢。

[唐譯] 此處受極苦，經百俱胝秋，如其惡未盡，命捨定無由。

[索釋] 有情因自己所造的惡業之力，而感招墮入地獄中受苦，其痛苦何時才能滅盡呢，也就是說地獄有情的壽命有多長呢？他們受痛苦的時間相當漫長，總的來說，需經過百俱胝年等時間，但因為有情業力有深淺之別，因此每個地獄中有情有不同壽命，比如復活地獄中有情壽命：人間五十年，為四天王天的一天，此天五百年為復活地獄一天，在復活地獄需感受五百年的痛苦，也就是人間一萬六千二百億年，然後才可以從此獄得到解脫。解脫的時間，必須是他的惡業力盡後。比如監獄中的囚犯，他的服刑期滿才能被釋放，同樣，地獄眾生的業力何時滅盡，那時方能得到自由。如果業力還未報盡，則想捨棄身命是不可能的，會一直不停地在地獄中流轉。

[分析]

koṭi-varṣa-paryantaṃ dāruṇa-atiduḥkheṣv anubhavatsu satsv api /

俱胝 年 邊 可畏 極苦 經歷 眾生 雖

yāvat tāny akuśalāni na kṣīṇāni tāvatra jīvanān muktiḥ //

如 彼 不善 未 盡 如是 命 脫

此處受極苦，經百俱胝秋，如其惡未盡，命捨定無由。

(87) Even if you experience extremely unbearable sufferings like that For hundreds of millions of years, So long as your destructive force has not been depleted, You’ll not be parted from (that) life for that long.

88.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地獄-廣說- 斷除苦因

aniṣṭaphalabījāni tu kāyavākcittānāṃ hi durācaraṇāni /

bhavataivaṃ yatanīyaṃ śaktyā yena tadaṇumātraṃ na śiṣyeta // Sl_88 //

[劉宋一] 如是苦惱從誰生，皆由三業不善起，大王今雖無斯患，若不修因緣墜落。

[劉宋二] 不淨苦果報，身口業為種，不種則不有，王宜斷苦本。

[唐譯] 如是諸惡果，種由身語心，爾勤隨力護，輕塵惡勿侵。

[索釋] 地獄種類有很多，主要是寒地獄、熱地獄、近邊地獄和孤獨地獄等十八大地獄，從《地藏菩薩本願經》中亦可了知，除了上述十八地獄外，還有以眾生業力顯現的無量地獄，其獄所受痛苦亦是無邊無際的。此處沒有廣講寒地獄，只講了熱地獄和其他一些地獄。如上所說地獄中的各種痛苦，不是無因無緣而發生的，必定有一定因緣，這種痛苦是以什麼因緣而成熟的？他的因緣是眾生在無始以來，或是前世以自己不清淨的身、口、意造作惡業，比如說以身體去造殺生、邪淫、偷盜的惡業；語言上說離間、兩舌、惡口、妄語；意業上，生貪心、瞋心、邪見，以身口意造作此十不善業，還有對佛所制定的戒律，沒有認真持守，經常違犯學處。以上之種種惡業為因，而得來此惡果。 佛經云：「菩薩畏因，凡夫畏果。」菩薩具有殊勝的智慧，對因方面很重視，如菩薩知道殺生為惡業，以後會感受痛苦，所以遠離此不善業；而善業是安樂之因，因此經常去行持。而凡夫因為無明愚癡，做事時從不考慮，只圖眼前的一點兒蠅頭小利而造惡業，在受惡果時才會害怕。龍樹菩薩在此處告訴國王，你應該精勤隨力地護持自己根門，哪怕是如微塵一樣小小的罪業亦不要去造，否則將來會感受很難忍的痛苦。經中說：「若知前世事，今生受者是，欲知後世事，今生作者是。」我們今生所感受種種果報皆是以前世所造業為因而來，而我們後世會有什麼樣果報，是以今世所造業為因，所以今生作事時一定要謹慎，千萬不可以造惡業，哪怕是極輕微的一點惡業都不能造，因為將來會感受很大的果報。

[分析]

aniṣṭa-phala-bījāni tu kāya-vāk-cittānāṃ hi durācaraṇāni /

惡 果 種 然 身 語 心 實 惡行

bhavatā evaṃ yatanīyaṃ śaktyā yena tad-aṇumātraṃ na śiṣyeta //

你 如是 應勤 力 若 彼 少 勿 留

然諸惡果種，是身語心惡行，如是汝應隨力勤護，少惡切勿留。

(88) The seeds of these fruits of destructive force Are the faulty actions of your body, speech, and mind. (So,) with all your strength, make effort such that You’ll not have had even a speck of them from anything whatsoever.

89.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 傍生-總說

tiryagyoniṣu nānā duḥkhāni bhavanti ca badhabandhanādīni /

parasparaṃ bhakṣayanti śamamūlaśubhakarmaparihartāras te // Sl_89 //

[劉宋一] 於畜生中苦無量，或有繫縛及鞭撻，無有信戒多聞故，恒懷惡心相食噉。

[劉宋二] 若墮畜生趣，繫縛殺害苦，貪害狂亂心，怨結更相食。

[唐譯] 或入傍生趣，殺縛苦恒親，遠離於寂善，更互被艱辛。

[索釋] 如果我們轉生到傍生中，雖然傍生有水生、陸生、人間、天境等等很多種類，但因其愚昧無智，故皆不能自主，恆常遭受人與非人等的殺害，或者捆縛等等各種各樣的痛苦折磨。這些傍生已經遠離了各種寂滅涅槃的善法，巴楚仁波切的前行中亦講了：此傍生無論多麼勝妙，然而，若對牠說：「現在你若念一遍觀音心咒，就能成佛。」而牠依然不解文句，不知其義，也不能言說。愚癡不具足聞思修法的能力，有些傍生連佛的名號亦無緣聽聞，恆時受苦，遠離善法。同時，牠們互相之間吞吃啖食，大魚吞吃小魚，小魚啖食大魚，弱肉強食，感受各種各樣的艱辛與痛苦。

[分析]

tiryag-yoniṣu nānā duḥkhāni bhavanti ca badha-bandhana-ādīni /

傍生 趣 種種 苦 是 與 殺 縛 等

parasparaṃ bhakṣayanti śama-mūla-śubha-karma-parihartāras te //

互 噉 寂 根 善 業 遠離者 彼

傍生趣中殺、縛等種種苦，彼遠離寂靜根本的善業，互相噉食。

(89) Even when in the state of an animal rebirth, there are all sorts of sufferings: Being slaughtered, tied up, being beaten, and so on. For those who’ve had to give up (the ability for) constructive behavior leading to (a state of) peace, There’s the extremely unbearable devouring of one another.

90.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 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 傍生- 分說

kecid vai hanyante muktorṇāsthimāṃsacarmārthaṃ jīvāḥ /

yojyante khalu vivaśā anye padamuṣṭikaśāṅkuśaiḥ paśavaś ca // Sl_90 //

[劉宋一] 或為明珠羽角牙，骨毛皮肉致殘害，為人乘駕不自在，恒受瓦石刀杖苦。

[劉宋二] 或為取珠寶，毛尾皮肉骨，由是喪身命，解剝斷截痛。

駿足有大力，穿頸服乘苦，狂逸不調馴，策勒而榜楚。

[唐譯] 或被殺縛苦，求珠尾角皮，錐鞭鉤斲頂，踏拍任他騎。

[索釋] 傍生恆常感受愚昧、驅役和殘殺的痛苦，非常可憐。如牛、羊等動物不僅要恆常感受被擠奶、馱運、耕地等苦，到頭來還要為了滿足人們的欲望，忍受被殺之苦，剝皮取肉，牠們面對手提屠刀的兇手，眼睜睜地看著，不知道逃避；有的被捆縛著的傍生，好像已經知道了自己隨時會被殺，內心懷著巨大恐懼，眼裡也流出淚水；水生動物當中，如貝殼，因閃亮的珍珠被人們破殼；（「求珠尾角皮」在藏文中是「求珠毛角皮」。）有些動物因為毛色豔麗柔軟而送命；犀牛、羚羊等因為角，虎、豹、水獺等因為獸皮而遭殺害；有的動物，以矛等錐刺而死；有些動物常受主人鞭打；魚等動物，常被鉤釣；大象先被鐵鉤鉤鼻，再在鼻子上穿上鐵圈而役使；有的動物，頭被砍斷而死；馬等動物，恆常被人所騎乘，隨意鞭打。 總而言之，傍生有各種各樣的痛苦，極為可憐。我們應該經常以這種方法來觀想傍生苦，發心精進修法，使自己免墮入傍生中。

[分析]

kecid vai hanyante mukta-ūrṇā-asthi-māṃsa-carma-arthaṃ jīvāḥ /

有些 實 被殺 珠 毛 骨 肉 皮 為 命

yojyante khalu vivaśā anye pada-muṣṭi-kaśā-aṅkuśaiḥ paśavaś ca //

被縛 實 不自在 餘 足 手腕 鞭 鉤 家畜 與

有些命因為珠、毛、骨、肉、皮被殺，有些家畜，因足、手、鞭、鉤被縛不自在。

(90) Some are killed for the sake of (their) pearls or wool, Or bones, meat, or pelts; While others, being powerless, are forced into servitude, Beaten with kicks, fists, or whips, or with hooks or with prods.

91. 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餓鬼的痛苦-略說

pretayonau na kṣayaṃ yātīṣṭālābhajanitā duḥkhadhārā ca /

duḥkham asahyaṃ labhate śītoṣṇakṣuttṛṣāśramabhayajanitaṃ hi // Sl_91 //

[劉宋一] 餓鬼道中苦亦然，諸所須欲不隨意，飢渴所逼困寒熱，疲乏等苦甚無量。

[劉宋二] 餓鬼思飲食，所念未曾有，飢渴寒熱迫，長夜無休息。

[唐譯] 受鬼望不遂，無敵苦常臨，飢渴及冷熱，困怖苦恒侵。

[索釋] 餓鬼們經常感受饑渴的痛苦，經常希望得到一些吃的、穿的，或者抱有很多的願望，卻是從來都無法得到滿足，不能遂己所願。無敵：指無法去對治，亦即人們使用咒術等方法打他、殺他之時，他對這種種恐懼，嚴重的痛苦，完全沒有辦法對治，恆常被苦所逼迫。此外，還有吃不到、喝不到的饑渴苦，以及冷熱苦，各種艱難困頓，恐懼，其他餓鬼、非人侵害之苦等，如是恆受痛苦侵害與逼迫。

[分析]

preta-yonau na kṣayaṃ yāti iṣṭa-alābha-janitā duḥkha-dhārā ca /

鬼 趣 不 壞 驅 所希 不得 所生 苦 持 與

duḥkham asahyaṃ labhate śīta-uṣṇa-kṣut-tṛṣā-śrama-bhaya-janitaṃ hi //

苦 難忍 得 冷 熱 飢 渴 疲困 怖 所生 實

於鬼趣中，所望不得所生的苦相續不盡，又得冷、熱、飢、渴、困、怖所生難忍苦。

(91) Clutching ghosts also have an unbroken stream of sufferings, Which flow from their being starved of what they long for. They must entrust themselves to the extremely unbearable (state) That builds up from being hungry, thirsty, cold, hot, and scared.

92.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餓鬼的痛苦- 廣說-所受痛苦- 真實的痛苦-1

sūcīchidravad āsyaṃ keṣāñcid udaram ativiśālaṃ nagavac ca /

tac ca pīḍitaṃ kṣudhayā kṣiptam aśuci vastu na pratikārakṣamam // Sl_92 //

[劉宋一] 腹大若山咽如針，屎尿膿血不可說。

[劉宋二] 或身如大山，咽口若針鋒，飢渴內燒燃，對食食無從。或見糞膿唾，群走競馳趣，到則自然滅，望絕增苦惱。飢渴煎其內，瘤癭發癰疽，更共相撮搏，齟齰唼膿血。

[唐譯] 口小如針孔，腹大等山丘，飢纏縱己糞，得少定無由。

[索釋] 餓鬼種類很多。有些餓鬼，口又細又小，如同小小的針孔，它的腹部龐大得如同一座山丘，因此，它們往往都是吃不進任何東西，即使稍微吃到一點兒，也無法滿足大如山丘的腹部。無奈，他們只好經常受著饑渴交煎的痛苦。雖然有時他們會得到一些不淨糞之類的東西，但仍然沒有自由自在享受的權力，經常與其他餓鬼爭奪。這些餓鬼，即使有一點點飲食，都聚集一起爭奪不休，在這個過程當中感受很大的痛苦。

[分析]

sūcī-chidra-vad āsyaṃ keṣāñcid udaram ativiśālaṃ nagavac ca /

針 孔 如 口 有些 腹 極大 如山 與

tac ca pīḍitaṃ kṣudhayā kṣiptam aśuci vastu na pratikāra-kṣamam //

彼 與 所惱 飢 所棄 不淨 事 不 敵對 忍

口小如針孔，腹大等山丘，飢纏縱己糞，得少定無由。

(92) Some, with bellies as (huge) in size as a mountain, (Connected) to mouths, the mere eye of a needle, Are tortured by hunger, not having the capacity To eat even the tiniest lump of filth thrown away.

93.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餓鬼的痛苦- 廣說-所受痛苦- 真實的痛苦-2

kecit pretā nagnāḥ śuṣkatālaśikharavad asthicarmāṇaḥ /

naktam agnim udgiratāṃ mukhe patattaptasikatāśanaṃ teṣām // Sl_93 //

[劉宋一] 裸形被髮甚醜惡，如多羅樹被燒剪，其口夜則大火燃，諸虫爭赴共唼食。

[劉宋二] 羸瘡皮骨連，裸形被長髮，身長若枯木，熾焰從口出，還自焚其身，狀燒多羅樹。

[唐譯] 形如枯杌樹，皮方作衣服，炬口夜夜然，飛蛾墮充食。

[索釋] 有些餓鬼眾生，瘦骨嶙峋，整個身體就如同燒焦的枯樹一樣，只剩下了皮包骨，沒有一點血肉，皮膚鬆馳，猶如一件衣服，它們活也活不成，死也死不了，非常地可憐，以業力未盡一直都須感受這樣的痛苦。很多餓鬼均是裸體形象，身形醜惡，他們的心也同樣不清淨，經常生起惡念，傷害眾生，見到有情歡樂或在行持佛法，便想前去作害。他們有一定的能力，比如現在我們得的不少病都是他們引起的，但佛弟子有病時不要對他們生瞋心，念猛咒來降伏，使他們苦上加苦，應該念一些觀音心咒，這對自己和他們都有利益。由於業力顯現，每天晚上他們口裡燃火，非常痛苦。火光引來很多飛蛾，被他們當成唯一的食物吞了下去。

[分析]

kecit pretā nagnāḥ śuṣka-tāla-śikhara-vad asthi-carmāṇaḥ /

有些 鬼 裸 枯 多羅 頂 如 骨 皮

naktam agnim udgiratāṃ mukhe patat-tapta-sikatā-aśanaṃ teṣām //

夜 火 噴 口 落入 熾 沙 食物 彼

有些鬼他的身體，只剩下皮與骨，而且裸體。就像乾枯的多羅樹的頂部，在晚上，從口裡有火，必須吃剛好若入他們的口中熾熱的沙土作為食物。

(93) Some, with bodies (just) skin and bones, and naked, Are like the withered trunk-tops of palmyra palm trees; While some blaze (flames) from their mouths in the sphere of the night, Having to eat blazing sand as their food, poured into their mouths.

94.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餓鬼的痛苦- 廣說-所受痛苦- 真實的痛苦-3

nimnakoṭikaiḥ kaiś cit pūyaraktādyaśucīni na ca labhyante /

ākramyānyamukhopari galanirgatalasikādīni ca khādyante // Sl_94 //

[劉宋一] 屎尿糞穢諸不淨，百千萬劫莫能得，設復推求得少分，更相劫奪尋散失。

[唐譯] 血膿諸不淨，福少獲無從，更相口排逼，還餐癭熟癰。

[索釋] 有些沒有福報的餓鬼，連膿血等不淨物也是無法得到，稍有福報的餓鬼才能少少得到一些。還有些餓鬼所食用的是一類病人所生腫瘤裡流出的膿和血，以及一些不淨水，除此以外沒有可以食用的。

[分析]

nimna-koṭikaiḥ kaiś cit pūyarakta-ādy-aśucīni na ca labhyante /

向下 邊 某些 血膿 等 不淨 不 與 獲

ākramya anyamukha-upari gala-nirgata-lasikā-ādīni ca khādyante //

推求 他口 上 咽 出 液 等 與 吃

有些低階的鬼連血膿諸不淨，也不能獲得，他們彼此互相在臉上咬，吃從頸部的腫瘤滴下來的膿。

(94) Several lower classes cannot find even filth, Such as pus, or excrement, or blood, or the likes; They beat each other in the face and gobble down the oozing pus That drips out from goiters on their necks.

95.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餓鬼的痛苦- 廣說-所受痛苦- 真實的痛苦-4

candro grīṣme taptaḥ śaitye śīto bhānuś ca hy etebhyaḥ /

teṣāṃ dṛṣṭi pātāc ca niṣphalās taravo nadyaś ca śuṣyante // Sl_95 //

[劉宋一] 清涼秋月患焰熱，溫和春日轉寒苦，若趣園林眾果盡，設至清流變枯竭。

[劉宋二] 處夏希夜涼，月光增其熱，在冬思晝溫，日出逾冰結。向樹果即消，趣河水輒竭。

[唐譯] 月下便招熱，日中身遂寒，望果唯空樹，瞻江水剩乾。

[索釋] 還有一些餓鬼，因其業力顯現，夏天時，清涼的月光變成了逼人的熱浪；冬天裡，溫暖的太陽卻會放出徹骨寒光。這情形與我們人間完全相反。他們又望見在很遠的地方，樹上掛滿了纍纍的果實，由於饑渴難當，很想前去飽餐一頓，強烈的欲望驅使他們拖著難以支撐的大腹，蹣跚而去，哪知剛到樹前，果實等已不復存在，只餘下了可做燒火用的枯枝，此時內心是無限的淒苦。果子是吃不到了，去喝點水吧，但當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好不容易來到江邊，欲飲個痛快時，江水刹那乾涸無遺，唯剩下漫漫的黃沙，美好的願望如同肥皂泡一樣破滅了，無可奈何！

[分析]

candro grīṣme taptaḥ śaitye śīto bhānuś ca hy etebhyaḥ /

月 夏 熱 冷 寒 日 與 實 此

teṣāṃ dṛṣṭi pātāc ca niṣphalās taravo nadyaś ca śuṣyante //

彼 見 落 與 無果 樹 江水 與 乾

處夏月光增其熱，在冬日增其寒，彼見樹因落無果，江水乾枯。

(95) For them, in summertime, even the moon seems hot, And in the winter, even the sun seems cold; Trees seem to become barren of fruit, by their merely having glanced (at them), And rivers seem to become dried up.

96.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餓鬼的痛苦- 廣說-所受痛苦- 痛苦的時間

satataṃ duḥkhabhājas te duścaritakarmapāśasudṛḍhabaddhā vai /

na ca mriyante kecit pañca vā daśa sahasravarṣāṇi sattvāḥ // Sl_96 //

[劉宋一] 罪業緣故壽長遠，經有一萬五千歲，受眾楚毒無空缺，皆是餓鬼之果報

[劉宋二] 經萬五千歲，業持命不絕，久受無量苦，斯由宿罪緣，種種諸惱逼，純苦初無間。

[唐譯] 如是受眾苦，經萬五千年，長時擊身命，良由苦器堅。

[索釋] 如上所說，餓鬼感受各種難以忍受的痛苦，但到底需要受多長時間的痛苦呢？《俱舍論》中說：以人間一月為一天，需感受如此五百年，也即是人間一萬五千年的痛苦。但有的經論中說為人間一萬年是餓鬼壽命，也有說五千年的，也有些餓鬼的壽命更為短暫。但不論是一萬年，還是五千年，這種饑渴之苦確實極難忍受，我們吃飯稍微晚一點兒，即頗感難受，一旦真正轉入餓鬼中，幾百年、幾千年得不到一點飲食，不死不活是多麼難熬。我們瞻部洲人，一般七、八天不吃飯就會餓死，而餓鬼那麼長的時間內忍受饑渴，卻又偏能「萬壽無疆」，這即是業力繫縛的結果。因為生前對貧苦眾生不肯施捨，非常慳貪的原因所致。

[分析]

satataṃ duḥkha-bhājas te duścarita-karma-pāśa-sudṛḍha-baddhā vai /

常 苦 受 彼 惡行 業 枷鎖 極堅 所縛 實

na ca mriyante kecit pañca vā daśa sahasra-varṣāṇi sattvāḥ //

不 與 死 某些 五 或 十 千 年 眾生

為惡行業枷鎖極堅縛，彼眾生常受眾苦，經萬五千年，命不絕。

(96) Some having bodies tightly bound By the grappling rope of the karma of their faulty deeds That have made them entrust themselves to sufferings, unbroken, Never come to die for five thousand or ten thousand years.

97.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餓鬼的痛苦- 廣說- 受苦之因

yac ca labhante pretā nānāduḥkhāsv ādam ekavidham ittham /

prītir atra kārpaṇye mātsaryam anāryam uktam ato buddhena // Sl_97 //

[劉宋一] 正覺說斯苦惱因，名曰慳貪嫉妒業。

[劉宋二] 貪惜極慳著，佛說餓鬼因。

[唐譯] 若生飢鬼中，遭斯一味苦，非賢澀者愛，佛說由慳垢。

[索釋] 如果轉生到恆時感受饑餓的餓鬼當中，遭受這樣一味的痛苦時，我們無法對治，特別是饑寒的痛苦，不論是賢良的，或者一般的人是誰不願意去感受的。看到那些在今生中特別貧窮者，雖然還不能與餓鬼相比，但因業重福薄，全無財產，有時稍稍擁有，便立即用盡，一生當中始終受著貧窮的痛苦。他們（餓鬼與窮人）痛苦的原因由何而來呢？釋迦牟尼佛在《集積經》中告訴我們，這是他們前世慳吝不肯上供下施而來。如果我們有財富之時，既不肯供養福田，又不願意布施貧苦者，甚至自己也不捨得用，這種人將肯定會墮落到餓鬼當中。所以，在自己具足條件時，應該上供下施，斷除墮入餓鬼的因。

[分析]

yac ca labhante pretā nānā-duḥkhāsv ādam ekavidham ittham /

若 與 得 鬼 種種 苦 取 一種 如是

prītir atra kārpaṇye mātsaryam anāryam uktam ato buddhena //

喜 此 吝嗇 慳 非聖 說 此 佛

若於種種苦中，飢鬼得此一種苦，喜於吝嗇，故佛說慳是非聖。

(97) Whatever various sufferings there are, (all) of one taste, That the clutching ghosts have received like those, The cause for them is delighting in stinginess as a human; And Buddha has said that misers are ignoble.

98.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天人- 略說

svarge cātisukhaṃ yat tato 'py adhikaduḥkhaṃ tataś cyuter nūnam /

evaṃ vicintya tajjñaiḥ kṣaratsukhāya na tṛṣṇā kāryā svarge // Sl_98 //

[劉宋二] 生天雖快樂，福盡極大苦，斯非賢聖果，慧者所不怙。

[唐譯] 生天雖受樂，福盡苦難思，終歸會墜墮，勿樂可應知。

[索釋] 天界當中，不論是欲天、色界天、還是無色界天，都有各自不同安樂，不像人的快樂那樣乏味，與苦夾雜，而是純一的快樂。但這些快樂亦是無常的，總有一天福報用盡，即會從快樂處墮落到極其痛苦之處。國王啊！任何世間安樂都不是可靠的，請你不要對天人生羡慕之心。

[分析]

svarge ca atisukhaṃ yat tato 'py adhika-duḥkhaṃ tataś cyuter nūnam /

天 與 極樂 若 此 雖 增上 苦 彼 退墮 今

evaṃ vicintya taj-jñaiḥ kṣarat-sukhāya na tṛṣṇā kāryā svarge //

如是 思已 彼 知 衰敗 樂 不 貪 應作 天

生天雖極樂，若從彼退墮苦增上，以知思彼樂衰敗，不應貪於天。

(98) Even though higher status (celestial beings have) great bliss, The level of suffering at their death and shift-down is much greater than that. Having considered like that, respectable people would never crave after Exhaustible higher status rebirth.

99.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天人- 廣說-1

vaivarṇyaṃ dehasya svāsane na ratir mlāyate 'pi mālā ca /

vasaneṣv api daurgandhyaṃ svedaś cāpūrvo niryāti dehāttu // Sl_99 //

[劉宋二] 身體不光澤，不樂本所座，華冠卒萎落，塵垢忽著身，腋下流汗汁，當知死時至。

[唐譯] 厭坐衣沾垢，身光有變衰，液下新流汗，頭上故花萎。

[索釋] 天人活著的時候，安樂受用悉皆圓滿，但於散亂中度日，不生修法之心，等到臨死前七天，便會有五種死相現前：（一）、坐在以前特別歡喜的寶座上則心中煩躁，不願坐在上面；（二）、天衣本來非常潔淨，但接近死亡時，衣服上有了污垢；（三）、諸天人各自身光可照及一逾繕那等，但臨死時身光消失不現；（四）、天人身體本來不出汗，此時腋下卻流出汗水；(五)、天子、天女頭上從不枯萎的鮮花也枯萎了。《普賢上師言教》中還說天人將死之時，以前與他共同享樂的天人眷屬皆遠離而去。

[分析]

vaivarṇyaṃ dehasya svāsane na ratir mlāyate 'pi mālā ca /

色變 身 己座 不 樂 萎 雖 蔓 與

vasaneṣv api daurgandhyaṃ svedaś ca apūrvo niryāti dehāt tu //

衣 雖 惡臭 汗 與 新 出 身 然

身色有變衰，厭坐頭花萎，衣上有惡臭，從身流新汗。

(99) “The color of your body turns ugly; There’s no delight in your seat; your flower garlands wilt; Your clothes become smelly; and sweat comes out on your body, Which it never did before,”

100.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天人- 廣說-2

lakṣaṇāni hi pañcaiva mṛtyor bhavanti svargasthadeveṣu /

bhūlokīyanarāṇāṃ sadṛśāny api tāni mṛtyulakṣaṇaiś ca // Sl_100 //

[唐譯] 如斯五相現，天眾死無疑，地居人若卒，悶亂改常儀。

[索釋] 同樣的道理，在人世間有些人接近死亡之時，其內心迷悶慌亂，而且平常的一些行為、威儀都改變了，人們一看到，就知此人快要死了。若為三十三天的天人，此七天相當於人間七百年，在天人享樂之時，此七天彈指即逝，但在此時，七天即變得似乎漫長無期了。《大日經》中說此時的痛苦甚至勝過地獄痛苦。所以生天亦不是究竟，還是有痛苦。

[分析]

lakṣaṇāni hi pañca eva mṛtyor bhavanti svarga-stha-deveṣu /

相 實 五 實 死 是 天 住 神

bhūlokīya-narāṇāṃ sadṛśāny api tāni mṛtyu-lakṣaṇaiś ca //

地居 人 似 雖 此 死 相 與

住於天上神，死有此五相，相似於地居人，以具此五相。

(100) (These) five early signs that herald your death and shift-down from a higher status Appear to celestials in higher status rebirth states, Just as signs of death (appear) to humans on earth, Heralding impending death.

101.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天人- 廣說-3

devebhyaś cyutasya yadi nāvaśiṣyet kuśalam aṇumātram api /

vivaśatayoṣitavyaṃ hi tatas tiryakpretanarakeṣv ekasmin // Sl_101 //

[劉宋一] 若天福盡有餘善，因此得為人中王，後設懈怠福都盡，必墜三惡無有疑。

[劉宋二] 善趣淨業盡，復墮三惡道。

[唐譯] 若從天處墮，眾善盡無餘，任落傍生鬼，泥犁隨一居。

[索釋] 天人五種衰相現前，很快就會死亡，從天趣墮落，以前的善業都已用盡了，沒有剩下一點兒，在天上又散亂度日，未曾造善法，故根據他的福德，稍好一些的，天人死亡後轉生為人，但大部分都會分別轉生於三惡趣中，所以天人下墮後，轉生沒有一個固定之處，隨己業力投生到相應的那一趣中。

[分析]

devebhyaś cyutasya yadi na avaśiṣyet kuśalam aṇumātram api /

天 墮 若 無 餘 善 少 雖

vivaśatayā uṣitavyaṃ hi tatas tiryak-preta-narakeṣv ekasmin //

不自在 vas 停在 實 此 傍生 鬼 泥犁 一

若從天處墮，眾善盡無餘，任落傍生鬼，泥犁隨一居。

(101) If, at the shift-down from the celestial worlds, they’ve no remainder Left at all of constructive force, they transform, thereafter, Without control, to a rebirth state as a creeping creature, a clutching ghost, Or a being trapped in a joyless realm, whichever it may be.

102.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了知輪迴苦性- 阿修羅

duḥkhaṃ syān mānasikaṃ devaiś varyaṃ pratīrṣyayāsūreṣv api /

na kurvanti dhīmanto janmāvaraṇāc ca te satyadarśanāni // Sl_102 //

[劉宋一] 或生修羅起貢高，恚嫉貪害增諸惱，諸天雖有善根行，以其慳嫉失利樂。是故當知嫉妒結，為深惡法宜棄捨。

[劉宋二] 或生阿修羅，貪嫉常苦惱，雖有智聰明，終不見真諦。

[唐譯] 阿蘇羅本性，縱令全覺慧，忿天生苦心，趣遮於見諦。

[索釋] 阿修羅的威德和受用等，很接近於天人，但稍遜一籌，其本性嫉妒、好鬥。見天人受用圓滿，一切需求皆從如意樹而生，而此樹根卻在修羅境，見此生大瞋恨心，內心憤怒不堪忍受，便與天鬥爭，經常感受割裂傷身眾苦。雖然他們有一定智慧，但由於經常生很強的嫉妒心，內心不能夠平靜，故遮止不能見到真諦，不可能得到證悟。

[分析]

duḥkhaṃ syān mānasikaṃ devaiś varyaṃ pratīrṣyayā asūreṣv api /

苦 是 意 天 勝 嫉 非天 雖

na kurvanti dhīmanto janma-āvaraṇāc ca te satya-darśanāni //

不 作 有慧 生 遮 與 彼 諦 見

當生天應勝的心，於阿蘇羅生嫉，彼雖有慧，因生(嫉)所遮，不能見諦。

(102) The would-be divine also have great mental suffering Because of hostility, by nature, toward the glory of the celestial ones. Although having intelligence, they cannot see the truth Because of obscurations of (their) rebirth state.

103.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 斷除輪迴之根- 斷除生死理由

saṃsāre 'sminn evaṃ devanarakapretatiryagyoniṣu /

janmagrahaṇam ayuktaṃ bahubādhaṃ janma tatreti vijñeyam // Sl_103 //

[劉宋一] 大王汝今已具知，生死過患多眾苦。

[劉宋二] 生死六趣中，輪轉常不息，勝法不受生，生者眾苦器。

[唐譯] 如是漂流生死處，天人畜及阿蘇羅，下賤業生眾苦器，鬼趣兼投捺落迦。

[索釋] 《普賢上師言教》中說：「輪迴就像瓶中的蜜蜂一樣，接連不斷地旋轉。例如把蜜蜂放在瓶子裡封閉瓶口，那麼蜜蜂只能在瓶子裡飛來飛去。同樣，無論生在輪迴中的善趣惡趣都超不出輪迴的範圍。」如果我們沒有從根本上斷除生死輪迴，那將會以善業而轉生在善趣的天、人、修羅道中，以下賤的惡業轉生在地獄、餓鬼和傍生等三惡趣中，如是一直流轉於生死輪迴中受痛苦。因為輪迴的本性是痛苦，而痛苦的來源是無明煩惱，所以欲斷除痛苦的輪迴，就必須斷除無明煩惱。

[分析]

saṃsāre 'sminn evaṃ deva-naraka-preta-tiryag-yoniṣu /

生死 此 如是 天 捺落迦 鬼 畜 趣

janma-grahaṇam ayuktaṃ bahu-bādhaṃ janma tatra iti vijñeyam //

生 取 不相應 多 苦 生 彼 謂 應知

如是於此生死中，天、捺落迦、鬼、畜趣，執取生是不適當的，應知：於彼中生有多苦。

(103) Since recurring samsara’s like that, there’s no wonderful rebirth As a celestial, a human, a joyless realm being, a clutching ghost, or a creeping creature. So know that rebirth is something that turns out to be (No more than) a vessel for numerous harms.

104.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生起出離心-出離輪迴-廣說-輪迴雖現安樂無可信-思維廣大輪迴痛苦之理- 斷除輪迴之根- 精勤斷除生死之教言

jvalite śirasi ca vasane tan nivṛttyupāyam upekṣya tvaritam eva /

apunarbhavāya yateta yatas tasmān mahatprayojanaṃ nānyat // Sl_104 //

[劉宋一] 應當勤修出世善，如渴思飲救頭燃，若加精進斷諸有，於諸善中最無上。

[劉宋二] 假令頂火然，正意慎勿念，不受後有業，專心勤修習。

[唐譯] 縱使烈火燃頭上，遍身衣服焰皆通，此苦無暇能除拂，無生住想涅槃中。

[索釋] 三界猶如火宅，無有安身之處，六道輪迴猶如火坑，充滿痛苦，如果不對治煩惱，會永遠在無邊際的輪迴中流轉。斷除痛苦，必須把握今生，不能拖延時間，一切萬法皆為無常，何時去到後世，自己無法決定，況且後世再能否得到此暇滿人身，誰也不敢保證。所以，從現在起就應不懈地修持正法，對治煩惱。一般來說，如果我們頭上或身上著火，我們肯定會立即將之撲滅，不會須臾耽擱。對治這一點輕苦，我們尚且不容稍緩，那麼，要除去整個輪迴的痛苦，更加要馬不停蹄地用功，即使現在我們頭上烈火燃燒，遍身衣服亦皆燒燃，痛苦難忍之中一想到輪迴中的廣大痛苦，恐怕就根本沒有空閒時間想要去除滅此火了，我們必定會精勤修持正法，力求斷除輪迴之根，趣入無生、住、想的涅槃當中。《寶性論》中說：「聖者遠離了生、老、病、死等痛苦，安住在無生無死無想的涅槃當中。」是故，應精進修法斷除輪迴。

[分析]

jvalite śirasi ca vasane tan nivṛtty-upāyam upekṣya tvaritam eva /

燃 頭 與 衣 彼 息 方便 已觀 速 實

apunarbhavāya yateta yatas tasmān mahatprayojanaṃ na anyat //

無後有 應勤 若 故 大目標 無 餘

當頭或衣服上燃火時，應速觀息滅的方便，所以為了無後有，應精勤，除此無其他更重要的目標。

(104) So, even if a fire has suddenly broken out on your head or your clothing, Give up trying to cast them off, and make effort instead For the sake of trying to extinguish further compulsive rebirth. There’s no other necessity more superior than that.

105.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趣入涅槃- 深信各解脫

śīlasamādhijñānair bhūjalatejovāyuravividhurahitaṃ ca /

ajarāmaraṇam akṣayaṃ prāpyaṃ śāntadāntavimalaṃ nirvāṇam // Sl_105 //

[劉宋一] 當勤持戒習禪智，調伏其心求涅槃，涅槃微妙絕諸相，無生老死及衰惱，亦無山河與日月，是故應當速證知。

[劉宋二] 戒品禪定慧，寂靜調不動，當求涅槃道，究竟離生死。

[唐譯] 爾求尸羅及定慧，寂靜調柔離垢殃，涅槃無盡無老死，四大日月悉皆亡。

[索釋] 國王啊！你應該精進修持解脫道，出離生死輪迴城。解脫的法門雖然多達八萬四千，但可歸納為戒定慧三學，你如果對三學生起希求心去精進修學，將來一定會趣入寂靜、調柔、遠離一切垢染的究竟涅槃中。因為沒有煩惱，所以身、口、意三門遠離垢染極為寂靜調伏。這種究竟的涅槃道，即是恆常，無有生死、衰老的金剛果位。外道教派宣揚，今生當中修持，能獲得太陽、月亮的果位，或是獲得地、水、火、風四大究竟的本性，但這是一種邪說，不是真實解脫道。所以應當拋棄外道修法，停止追求他們所說四大或者日和月的果位。希求佛法，以此得到最究竟的涅槃果位。

[分析]

śīla-samādhi-jñānair bhū-jala-tejo-vāyu-ravi-vidhu-rahitaṃ ca /

戒 定 慧 地　水 火 風 日 月 無 與

ajara-amaraṇam akṣayaṃ prāpyaṃ śānta-dānta-vimalaṃ nirvāṇam //

無老 無死 無盡 應得 寂靜 調柔 離垢 涅槃

以戒及定慧，能得無四大、日、月，無老、死，無盡，寂靜、調柔、離垢涅槃。

(105) With ethical self-disciplines, discriminating awareness, and mental stability, Attain a high state of nirvana, pacified, tamed, and without any stains, With no aging, no dying, and never depleting, Parted from earth, water, fire, and wind, sun, and moon.

106.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趣入涅槃-修持道諦- 見道-道的本體

prasrabdhivīryaprītidharmavicayasmṛtisamādhyupekṣāḥ sapta /

bodhyaṅgānīmāni prāptyai nirvāṇasya kuśalasambhāraḥ // Sl_106 //

[劉宋一] 若欲證於無師智，應當專修七覺法，若有乘斯覺分船，生死大海易超渡。

[劉宋二] 念擇及精進，喜猗三昧捨，此七菩提分，清淨甘露道。

[唐譯] 念擇法勇進，定慧喜輕安，此七菩提分，能招妙涅槃。

[索釋] 道的本性為七菩提支，即念、擇法、勇進、定、慧、喜、輕安七種。所謂念，即對善法憶念不忘失；擇法，一種智慧，能抉擇諸法的實相，摧毀一切執著與相狀；勇進，即精進，對善法生起意樂心而繼續行持；定，一心一意地專注於本性；捨，無有貪、瞋心，安住心和心所；喜，對修行內心生起安樂歡喜；輕安，身心得到堪能，無有任何煩惱。如上七種菩提支，亦名七菩提分。為什麼叫菩提分呢？因為得無上的菩提，需要依靠見道的功德，此七支為見道當中的根本，所以叫做七菩提分。依靠這七種菩提分，能獲得究竟勝妙的涅槃。

[分析]

prasrabdhi-vīrya-prīti-dharmavicaya-smṛti-samādhy-upekṣāḥ sapta /

輕安 勇進 喜 擇法 念 定 捨 七

bodhyaṅgāni imāni prāptyai nirvāṇasya kuśala-sambhāraḥ //

菩提分 此 得 涅槃 善 資糧

輕安、勇進、喜、擇法、念、定、捨，此七菩提分，為得涅槃之善資糧。

(106) Mindfulness, differentiating-awareness of phenomena, perseverance, Joy, a sense of fitness, absorbed concentration, and equanimity –These seven are the branch (causes) for a purified state:

They’re the network of constructive factors to bring about an attainment of nirvana.

107.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趣入涅槃-修持道諦- 見道- 止觀雙運- 略說

prajñābhāve dhyānaṃ dhyānābhāve 'pi na jāyate sā prajñā /

yatrobhe vidyete jñeyas tasya bhavasāgaro goṣpadavat // Sl_107 //

[劉宋二] 無智則不禪，無禪亦不智，是二俱成就，能出生死流，無邊大苦海，視如牛跡水。

[唐譯] 無慧定非有，缺定慧便溺，若其雙運者，有海如牛跡。

[索釋] 禪定與智慧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如果沒有智慧，則禪定不會有，雖然智慧是內心得到安住以後，才能生起。但如果沒有證悟實相的智慧所攝持，那麼這種禪定不能使我們究竟解脫，它只能算是一種世間的禪定，就如同無色界的禪定一樣，「縱經八萬劫，終必落空亡。」所以說沒有勝觀的智慧，究竟的禪定亦不會有；如果沒有禪定，智慧就會像風中燭火一樣飄搖不定，難以持久。而且這種智慧不能成為真正通達無二的勝觀智慧，如同阿羅漢的智慧和佛相比，不算最究竟的智慧一樣。以前尊者薩Ra哈亦說過：「沒有大悲，只有智慧不是正道；只有智慧，沒有大悲也不是正道。」其中大悲是指禪定，所以禪定和智慧不能分開。如果誰能禪定和智慧雙運，則為解脫的正道，渡過三有輪迴的大海，就如同越過牛足跡中的水窪一樣，沒有困難可言。

[分析]

prajñā-abhāve dhyānaṃ dhyāna-abhāve 'pi na jāyate sā prajñā /

慧 無 定 定 無 雖 不 生 彼 慧

yatra ubhe vidyete jñeyas tasya bhava-sāgaro goṣpadavat //

彼 二 有 應知 彼 有 海 如牛跡

無慧定非有，缺定慧不生，若其雙運者，有海如牛跡。

(107) Without discriminating awareness, there can be no mental stability; And without mental stability, as well, there can be no discriminating awareness. But, anyone having both of them will be able to make the ocean of (their) compulsive existence Like (a puddle in) the hoof print of an ox.

108.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趣入涅槃-修持道諦- 見道- 止觀雙運- 廣說- 十四不記法

ye 'vyākṛtadharmāś cādityabandhunā caturdaśopadiṣṭāś ca /

loke na cintanīyā yato tair nāpnoti cittam eva śāntim // Sl_108 //

[劉宋一] 所不說十四法，但生信心莫疑惑，唯當正心勤精進，決定修習諸善法。

[劉宋二] 十四無記論，佛說不應思，是非安隱道，亦非寂滅處。

[唐譯] 十四不記法，日親之所說，於此勿應思，不能令覺滅。

[索釋] 1)我等大師釋迦牟尼佛應機說法，普利有情，為了調化一些外道，對他們當時所提出的十四個問題，沒有很明顯的授記、答覆。 「日親」指釋迦牟尼佛，在藏文中對釋迦牟尼佛稱為「全知日親」，因為太陽可以普遍照射大地山川，猶如眾生至親。同樣，佛光亦是遍照一切眾生，使得利益，故名「日親」。關於十四個不授記的問題，佛說不要去思惟他。

2)十四種不授記法是什麼呢？世界及我為常或無常，亦有常亦無常，非有常非無常四種；世界及我為有邊或無邊，亦有邊亦無邊，非有邊非無邊四種；如來涅槃後是生或是滅，亦生亦滅，非生非滅四種；身與心是一體還是異體二種，總共十四種問題，此十四種邪見含攝了一切外道的見解。

3)如果從勝義諦方面來觀察，這些問題很簡單，但佛當時為什麼不回答呢？因為當時這些提問的外道不是法器，對空性等甚深理不會相信，若為他們以佛教觀點來答覆，他們不但不承認，而且會生起邪見，然後誹謗佛法，這樣對他們有很大害處，所以遍知佛陀沒有回答。

4)比如說世間與我是常與無常呢？以佛教觀點來看，在世俗諦中，一切諸法都是無常的，在勝義諦中，常與無常都不存在，是遠離一切言說戲論，非意識所能了知。如果從世俗諦方面對他們說我和世間無常，則與外道所說「常有」相違，所以他們不會相信，也不會承認。如果隨順他們觀點而說，是常有則違背諸法本性，是錯誤，因此也不能這樣回答。還有，如來涅槃後是滅還是生呢？若說如來滅，則如同外道觀點，認為最後全都斷滅；若說不滅，則如來涅槃後到何處去，他們會以這種簡單的世間眼光來推測。有鑒於此，故佛不作回答。但在真正懂教理者看來，這問題很簡單，如來在名言顯現中可以說滅，但在勝義中無生無滅。這些外道者，根本不懂什麼叫勝義諦，什麼叫世俗諦，你無法用二諦來為他們解釋，所以佛對外道根機者前暫時不作回答。但在究竟的一些佛經論典中，對這些問題或直接或間接全都回答。這十四無記法在《中論》、《經觀莊嚴論》等經論中比較廣說，此處從略。

5)智慧較高的佛教徒可以通過勝義、世俗等方面來對這些問題進行觀察思維，增進自己的見地。但對於外道與初學者，不應該去思維，因為易生邪見。《入中論》中說凡夫不能以比量去推測因果間的關係，如為何此因生彼果等，業因、業果之關係極為甚深微妙，僅佛之一切智乃能完全現見，故佛專門作了遮止。而且思維這些問題，只會空耗時間，障礙得到最究竟寂滅的覺悟。所以，此十四無記法，佛為了調伏外道未作回答。

[分析]

ye 'vyākṛta-dharmāś ca āditya-bandhunā catur-daśa-upadiṣṭāś ca /

若 不記 法 與 日 親 四 十 所說 與

loke na cintanīyā yato tair na āpnoti cittam eva śāntim //

世 不 應思 若 彼 不 得 心 實 寂靜

十四不記法，日親之所說，於此勿應思，不能令心靜。

(108) (Buddha,) the Kinsman of the Sun, has declared that there are Fourteen (questions for which) he wouldn’t specify (an answer) to the world. Whatever they are, don’t think about them. A mind (that’s concerned) about them isn’t one that can pacify (suffering).

109.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趣入涅槃-修持道諦- 見道- 止觀雙運- 緣起法- 正說緣起-1

evaṃ proktaṃ munināvidyayā karma karmaṇā ca vijñānam /

tasmāc ca nāmarūpaṃ tataḥ ṣaḍāyatanāni tataḥ sparśā vai // Sl_109 //

[劉宋一] 無明緣行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有則緣生生緣死，若盡生死因緣滅。

[劉宋二] 無明緣諸行，即緣彼生識，名色從識起，六入因名色，六入生六觸。

[唐譯] 從無知起業，由業復生識，識緣於名色，名色生六處，六處緣於觸。

[索釋] 緣起法又分外緣起和內緣起，其中外緣起指地、水、火、風聚合時，從因生果，以及整個萬事萬物的過程；眾生從無明到生老死病的十二種緣起，稱為內緣起，下面具體宣說內緣起。十二緣起順行，從最初的無明起業，由業生識，識緣於名色，名色生六處，六處緣觸，根境識三種具足就生觸，有了觸就會有安樂和痛苦的感受，受緣愛，有愛就生取，取緣於有，有緣於生，生緣老死。

（一）無明，最初一念妄動，迷失真如本性，而無智慧之明；

（二）行，即是過去所造之善惡業，由惑而造，即緣無明而造業；

（三）識指第六意識（或阿賴耶識）對業力所現之境了知，起顛倒覺而入胎，故說由業生識；

（四）名色者，名指受想行識四蘊，色指胚胎（或羯羅藍），故說識緣名色；

（五）六處者，最初識入精血，為羯羅藍，後漸增長，成眼等四處，身與意處，於羯羅藍位而有，共有六處，故說名色生六處；

（六）觸者，由根境識三種和合，取諸外境，或說剛出生之小孩，根但觸外塵而未能分別，故名六處緣觸；

[分析]

evaṃ proktaṃ muninā avidyayā karma karmaṇā ca vijñānam /

如是 所說 牟尼 無知 業 業 與 識

tasmāc ca nāmarūpaṃ tataḥ ṣaḍāyatanāni tataḥ sparśā vai //

彼 與 名色 彼 六處 彼 觸 實

如是牟尼說，從無知起業，由業復生識，識緣於名色，名色生六處，六處生觸。

(109) From unawareness, karmic impulses come forth; From them, consciousness; from that, name and form; From them, the cognitive stimulators are caused; And from them, contacting awareness, the Able Sage has declared.

110.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趣入涅槃-修持道諦- 見道- 止觀雙運- 緣起法- 正說緣起-2

tata utpannā vittir vedanāśrayeṇa jāyate khalu tṛṣṇā /

tasyāś copādānaṃ tato bhavo 'pi bhavāc ca jāyate jātiḥ // Sl_110 //

[劉宋二] 從觸起諸受，諸受為愛因，從愛生四取，四取生三有，因有愛後生。

[唐譯] 觸生緣於受，受既緣於愛，由愛招於取，取復緣於有，有復緣於生。

[索釋] （七）受者，即因觸取外境，而生苦樂等感受；

（八）愛者，於樂受起不離愛，於苦受起乖離愛；

（九）取者，對外境起貪著；

（十）有者，因對外境貪著，而產生後有之因，整個三界六道亦顯現出來；

（十一）生者，因前善惡之因，後世識於胎等結生；

[分析]

tata utpannā vittir vedanā-āśrayeṇa jāyate khalu tṛṣṇā /

彼 已生 受 受 依 生 實 愛

tasyāś ca upādānaṃ tato bhavo 'pi bhavāc ca jāyate jātiḥ //

彼 與 取 彼 有 雖 有 與 生 生

觸生緣於受，受既緣於愛，由愛招於取，取復緣於有，有復緣於生。

(110) From contacting awareness, feelings (of a level of happiness) originate; On the basis of feelings, craving comes to arise; From craving, an obtainer emotion or attitude comes to develop; From that, an impulse for further existence; and from an impulse for further existence, rebirth.

111.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趣入涅槃-修持道諦- 見道- 止觀雙運- 緣起法- 正說緣起-3

satyāṃ jātau duḥkhavyādhijareṣṭavastvalābhabhayamaraṇāni /

duḥkhaskandho vipulaḥ sati jātiniṣedhe niṣiddhānīmāni // Sl_111 //

[劉宋二] 從生致老死，憂悲諸苦惱，無量眾苦聚，生盡則都滅。

[唐譯] 生緣於老死，憂病求不得，輪迴大苦蘊，斯應速斷除，如其生若滅，眾苦珍無餘。

[索釋] （十二）老死者，有生必會有變壞、衰滅，故說生緣老死。在老死的過程中，眾生憂苦以及病痛，求不得苦等等也隨之而有，最後形成了輪迴的大苦蘊。我們應該速速斷除輪迴的痛苦，但如何斷除呢？首先應該以智慧的寶劍斷除無明，無明斷則行滅，行滅則識滅，……，無生則無有老死，則輪迴痛苦全部滅盡無餘。

[分析]

satyāṃ jātau duḥkha-vyādhi-jara-iṣṭa-vastv-alābha-bhaya-maraṇāni /

有 生 苦 病 老 所求 事 不得 怖 死

duḥkha-skandho vipulaḥ sati jāti-niṣedhe niṣiddhāni imāni //

苦 蘊 大 有 生 滅 滅 此

當有生時，有病、老、求不得、死、大苦蘊，如其生若滅，眾苦滅無餘。

(111) When rebirth has occurred, then an extremely great mass Of sufferings will have arisen, such as sorrow, sickness, aging, Deprivation of what we desire, and fear of death; But, by stopping rebirth, all of these (sufferings) will have been stopped.

112.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趣入涅槃-修持道諦- 見道- 止觀雙運- 緣起法- 讚歎緣起

gambhīro 'narghakośaḥ priyaḥ pratītyotpādo jinavacanānām /

samyag imaṃ yaḥ paśyati sa ca paśyati tattvadarśinaṃ buddham eva // Sl_112 //

[劉宋一] 如是正觀十二緣，是人則見聖師子。

[劉宋二] 最勝所顯示，甚深緣起法，若能正觀察，真實見之上，如是真實見，是則為見佛。

[唐譯] 最勝言教藏，深妙緣起門，如能正見此，便觀無上尊。

[索釋] 釋迦牟尼佛八萬四千言教中，最殊勝，甚深微妙的即是般若緣起法門，誰人於此通達，則已得到了佛法的根本。但此甚深緣起法門，一般的人是很難以通達的。《大智度論》云：「般若智威德，能動二種人，有智者歡喜，無智者恐懼。」這是什麼意思呢？即是說：般若深義的威德能使兩種人內心感到震撼：一種是有智慧者，一聽到般若緣起法時，內心自然數數歡喜，對於一切諸法在顯現中是緣起循環，在勝義中遠離一切戲論的理論非常歡喜，如《入中論》云：「若異生位聞空性，內心數數發歡喜，由喜引生淚流注，周身毛孔自動豎。」此種人是真正的法器具有智慧；一種無智慧者，聽聞到此甚深法不但不歡喜信受，反而生邪見，以至於誹謗，甚至內心生起恐怖。如此深妙的緣起法門，我們若少許通達，則對世俗的因果和輪迴、對勝義空性義理皆能生起相應定解。如果已經對此法徹底通達，無疑已見到了本相，如宗喀巴大師《緣起讚》中所說：「見緣起即見佛」，即已見到了釋迦佛最殊勝無上的法身。

[分析]

gambhīro 'nargha-kośaḥ priyaḥ pratītyotpādo jina-vacanānām /

深 無價 藏 喜 緣起 最勝 言教

samyag imaṃ yaḥ paśyati sa ca paśyati tattva-darśinaṃ buddham eva //

正 此 若 見 彼 與 見 眞實 觀 佛 實

最勝言緣起，深喜無價藏，若能正見此，則能觀真實，是則為見佛。

(112) This dependent arising, the (most) cherished (gem) in the treasure Of the Triumphant One’s proclamations, is profound; Whoever sees it correctly sees the Buddha, The supreme Knower of Reality.

113.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趣入涅槃-修持道諦- 修道- 修道的本體

śamāya bhāvyāḥ samyagdṛṣṭisaṃkalpavākkarmājīvasmṛti /

samādhivyāyāmety āryāṣṭāṅgikamārgāś caite cārutayā // Sl_113 //

[劉宋二] 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命，正念正方便，及正三摩提，八分聖賢道，寂滅當修習。

[唐譯] 正見命正念，正定語業思，此謂八聖道，為寂可修治。

[索釋] 修道的本體是八聖道，即：正見、正命、正念、正精進、正定、正語、正業、正思維。所謂正見，即是見到一切諸法離一切戲論的本相；正命，遠離一切邪命而活；正念，時時憶念而不忘失善法；正精進，精進努力，斷除煩惱；正定，如如不動而專注在本來法性當中；正語，以清淨的語言將自己的證境對眾生宣說；正業，斷除殺、盜、淫等自性罪和一般的佛制罪；正思維，對已所見到的諸法實相，經常思維，不生邪見。此八種法，叫做八聖道，為了得到寂滅的佛果，應常修此八正道來對治煩惱。在修道過程中，唯有此八種根本法。菩薩從一地至十地之間為修道，主要依靠這八種聖道來度化眾生。

[分析]

śamāya bhāvyāḥ samyag-dṛṣṭi-saṃkalpa-vāk-karma-ājīva-smṛti /

寂 修治 正 見 思 語 業 命 念

samādhi-vyāyāma ity ārya-aṣṭa-aṅgika-mārgāś ca ete cārutayā //

定 勤 謂 聖 八 支 道 與 此 可愛

正見、思、語、業、命、念、定、勤，此謂八聖道，為可愛寂可修治。

(113) Right view and livelihood and effort, Mindfulness and absorbed concentration, speech and boundary of actions, And right thought are the eight branches of a pathway mind: You need to meditate on them for the sake of bringing yourself the peace (of nirvana).

114.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趣入涅槃-修持道諦- 修道- 修道之理

jātir iyaṃ duḥkham eva tṛṣṇā ca tasya samudayo mahān jñeyaḥ /

nirvṛtis tan nirodhas tad adhigamāya cāṣṭāṅgiko 'yaṃ mārgaḥ // Sl_114 //

[劉宋二] 生為真諦苦，恩愛則是集，苦滅名解脫，到彼謂八道。

[唐譯] 無由集愛起，託身眾苦生，除斯證解脫，八聖道宜行。

[索釋] 眾生因無明和煩惱而造業，流轉於生死。無明煩惱是眾生的貪愛所顯現的，由於貪愛使每個眾生產生無量的痛苦，這叫做苦諦。痛苦的根本來源是集諦，也就是業和煩惱而生。如果想要除去痛苦，就必須斷除無明集諦，使不再起惑造業。集諦斷後，則不再受生死輪迴的痛苦，證得滅諦，現證解脫，獲得最究竟的寂滅。而如何斷除集諦呢？應依靠道諦，精勤修習八種聖道，此為斷除苦諦和集諦的根本因之一，如此修習，則能遠離輪迴中的一切痛苦，獲得最究竟的涅槃。

[分析]

jātir iyaṃ duḥkham eva tṛṣṇā ca tasya samudayo mahān jñeyaḥ /

生 此 苦 實 愛 與 彼 集 大 應知

nirvṛtis tan-nirodhas tad adhigamāya ca aṣṭāṅgiko 'yaṃ mārgaḥ //

涅槃 彼 滅 彼 到 與 八支 此 道

生為真諦苦，應知愛為彼大集，彼滅名涅槃，到彼謂八道。

(114) This rebirth is suffering; that which is called craving Is the wide-ranging originator of that; The stopping of this is liberation; and the pathway mind For the attainment of that is eightfold: those branches of an arya’s pathway mind.

115.般若波羅蜜多- 廣說正念等智慧- 宣說需求智慧之道- 宣說正道-道的本體為三學-別說慧學- 趣入涅槃-修持道諦- 修道- 現見四諦

yatnaḥ sadā vidheyaś caturāryasatyaprativedhāyaivam /

kroḍe śriyaś ca yeṣāṃ gṛhasthās taranti kleśanadīṃ jñānāt // Sl_115 //

[劉宋一] 若欲次第見四諦，當勤修習八正道，雖居尊榮處五欲，亦得聖道斷諸結。

[劉宋二] 為見彼真諦，常勤修正智，雖處五欲樂，慧者能出離。

[唐譯] 即此瑜伽業，四種聖諦因，雖居舍嚴飾，智遮煩惱津。

[索釋] 釋迦牟尼佛初轉法輪的根本內容，即說苦、集、滅、道四諦，如果我們對四諦之理通達，即了知輪迴苦性，知道痛苦的來源是業和煩惱，欲除苦而解脫，必須修道，則欲得聖者菩薩和阿羅漢之果位，並不是很困難。只要依靠前面所講修持八種聖道，最後證得滅諦的殊勝瑜伽業（修持的事業），便能現見四諦，因此瑜伽業為見到四諦的根本因。

[分析]

yatnaḥ sadā vidheyaś catur-ārya-satya-prativedhāya evam /

勤 常 應習 四 聖 諦 通達 如是

kroḍe śriyaś ca yeṣāṃ gṛhasthās taranti kleśa-nadīṃ jñānāt //

胸 吉祥 與 若 居家 渡 煩惱 河 智

為通達四聖諦，應常勤修習，縱使在家人胸中有吉祥，以智能渡煩惱河。

(115) With it being like that, you need always to strive For the sake of seeing the four truths of the aryas. Even householders, in whose laps rest glory, Can, with awareness, ford cross the rivers of the disturbing emotions.

116. 結尾讚歎- 讚歎劣身亦可修成

ye dṛṣṭāryasatyāś ca nāvirbhavanti te 'ṅkuravat pṛthivītaḥ /

nāvataranti ca gaganāt te 'pi pṛthagjanāḥ kleśavaśā hi pūrvam // Sl_116 //

[劉宋一] 此果不可求餘人，必自心會乃得證。

[劉宋二] 能證正法者，皆從凡夫起，不從虛空墮，亦不從地出。

[唐譯] 不從空處墮，如穀因地造，諸先證法人，皆凡具煩惱。

[索釋] 出家人捨棄世間八法等一切俗事，專心致志聞思修如來聖教，成就者層出不窮。除了出家人之外，煩惱深重的凡夫和瑣事纏身的在家居士能不能修成就？只要是如法精進修持，亦同樣可以得到成就。 雖然這些在家居士，沒有捨棄紅塵，居住在喧鬧的城市、華麗的房室中，也有妻子、兒女等眾多眷屬圍繞，也有內外眾多煩心之事，從佛教的角度來看，修法條件差，環境比較惡劣，沒有出家人的悠閑環境。但如果對上面所講的教理已經了知，有了相對清淨的智慧，依然可以遮除煩惱，成為渡過煩惱大海的津梁。為什麼呢？因為過去無數的成就者，他們的成就，並不是如空中降雨一樣自然落下，也並不是如穀物一樣從地裡長出來的，而是通過對上面所宣講的聖教理精進修持，才得到了如是的成就。而在他們未成就之前，亦是凡夫身，同樣具足煩惱，如本師釋迦牟尼佛、烏金第二佛蓮花生大師等以前亦是凡夫，在修道過程中發大菩提心，忍苦耐勞，精進不懈地行持佛法，終於從各種煩惱與束縛當中得到了解脫，獲得了究竟的涅槃。密勒日巴尊者也曾說過：有的人說我是金剛持如來化身，有的說我是諸佛菩薩的化身，不管別人怎麼說，我以前確確實實是一個凡夫，通過自己精進苦行，最後才得到了最高成就。所以，國王啊！您不要灰心，只要了知教理，精進修持，在家人亦可以修成就。

[分析]

ye dṛṣṭa-āryasatyāś ca na avirbhavanti te 'ṅkuravat pṛthivītaḥ /

若 已見 聖諦 與 不 出 彼 如苗 地

na avataranti ca gaganāt te 'pi pṛthagjanāḥ kleśa-vaśā hi pūrvam //

不 墮 與 空 彼 雖 凡夫 煩惱 自在 實 先

若已見聖諦者，彼先前是凡夫具煩惱，不從地出如苗，不從空處墮。

(116) Whoever’s made the Dharma manifest (in themselves) –They’re not, in fact, (beings) who’ve fallen from the sky; They aren’t (beings) who’ve sprung up, like crops, from the womb of the earth; They were merely (ordinary) people before, who were dependent on their disturbing emotions; and so,

117.結尾讚歎- 讚歎略修亦能成就

cittaṃ hi dharmamūlaṃ bhagavatoktam atas tadapi sādhu damayec ca /

bho nirbhaya, kiṃ bahunā kathanena yato 'yam eva hitopadeśaḥ // Sl_117 //

[劉宋一] 我說眾苦及涅槃，欲為潤益大王故，不應生於怖畏心，但勤誦習行諸善。心為諸法之根本，若先調伏事斯辦，我說法要略分別，王不宜應生足心。

[劉宋二] 明哲無畏王，領要不待煩，宜修正法橋，越度生死淵。

[唐譯] 何假多陳述，除惱略呈言，事由情可伏，聖談心是源。

[索釋] 何必需要借用諸多的教理來說明呢？總而言之，我們把竅訣歸納，就是在一切時處調伏自心煩惱即可。巴楚仁波切《自我教言》中亦說：「如此竅訣尚眾多，總之時時刻刻中，自觀自心極為要，世出世法亦歸此。」尊者還在其他一個菩提心教授中說過：如果未能調伏自己的心，閉關百年亦是徒勞無益的。所以，一切事情最根本的是調伏自己的心。聖者釋迦牟尼佛已經談到，心是一切萬法的根源。如果不是為了調伏自己的心，即使整天聞法、誦經，都沒有很大意義，只不過是種下善根而已，所以隨時都應調伏心，這是很重要的。

[分析]

cittaṃ hi dharma-mūlaṃ bhagavatā uktam atas tad api sādhu damayec ca /

心 實 法 根 世尊 所說 故 彼 雖 善 調伏 與

bho nirbhaya, kiṃ bahunā kathanena yato 'yam eva hita-upadeśaḥ //

王 無畏 何 多 說 若 此 實 益 說

世尊說：心為法本。故應善調伏彼。明哲無畏王！何假多陳述， 此實利益說。

(117) What need to counsel (you) more, Fearless One? The (most) important advice that’s of benefit is this: Tame your mind! The Vanquishing Master has proclaimed, “Mind is the root of (all preventive measures) of Dharma.”

118.結尾讚歎- 讚歎力能所及之修

yan mayopadiṣṭaṃ tatsaprayāsair api bhikṣubhir duḥsādhyam /

caryāguṇān sevasva śikṣāmācara jīvanaṃ ca kuru sārtham // Sl_118 //

[劉宋一] 若有大智更敷演，亦當至心勤聽受，王今名為大法器，若廣聞法必多益。

[劉宋二] 如上諸深法，出家猶難精，況復御世主，而能具足行，隨時漸修習，勿令日空過。

[唐譯] 如上所陳法，苾芻難總行，隨能修一事，勿令虛夭生。

[索釋] 前面所講的教言，整個《親友書》當中所陳述的這些法要，它的內容非常深，涉及面特別廣，全部行持有一定的困難。不用說國王你那樣，整天國務繁忙，修法時間短暫的人，就是我們這些清淨的比丘，已經捨棄了世間一切的瑣事，還是無法將八萬四千法門或上面所講的法要全部修持。確實，如今有些國王也如此。例如：以前法王如意寶給不丹國王久美桑格旺修講一些竅訣修法時，國王也說：「確實像我這樣俗務比較多的人，特別適合修持像《金剛橛》這類的竅訣法，因為太忙，沒有時間修廣的法。」因此，雖然不能修持全部內容，但也可以隨情況選擇一個適合於自己的法門，常時修持，那麼你得到一次人身也算沒有虛度浪費了。

[分析]

yan mayā upadiṣṭaṃ tat saprayāsair api bhikṣubhir duḥsādhyam /

若 我 所說 此 有勤 雖 苾芻 難行

caryāguṇān sevasva śikṣām ācara jīvanaṃ ca kuru sārtham //

所行德 應親 學處 應行 壽 與 應做 有益

如上我所陳，雖勤苾芻難行，應親有行德者，應行諸學處，應令此生有益。

(118) Whatever guidelines there are for you in those words Would be difficult even for a monk to carry out perfectly. (So, try to make as) the essential nature of your conduct whatever (aspects) of these (that you can), And by entrusting (yourself) to the good qualities (coming) from that, make (this) lifetime meaningful.

119. 後義- 以隨喜心迴向- 迴向

sarveṣāṃ kuśalāni tu sarvārtham anumodya svacaryātrayīṃ ca /

buddhatvāya pariṇāmya tatas tad anena puṇyarāśinā bhavatā // Sl_119 //

[劉宋一] 若見有修三業善，應深助生隨喜心，自所行善及隨喜，如是功德悉迴向。

[劉宋二] 一切人修善，常生隨喜心，自行三種業，正迴向佛道。

[唐譯] 眾善皆隨喜，妙行三自修，迴向為成佛，福聚令恒收。

[索釋] 我們對一切凡夫、聖者所修的一切有漏、無漏的善業，都應誠心誠意地隨喜，並以此隨喜功德和自己身口意三門所造的一切善妙行為和功德，迴向於一切眾生，使他們都能在將來得到無上圓滿的佛果。

[分析]

sarveṣāṃ kuśalāni tu sarvārtham anumodya sva-caryā-trayīṃ ca /

一切 善 然 一切事 隨喜 自 行 三 與

buddhatvāya pariṇāmya tatas tad anena puṇya-rāśinā bhavatā //

成佛 迴向 故 彼 此 福 聚 自

眾善皆隨喜，妙行三自修，以此自福聚，迴向為成佛。

(119) (Then,) having rejoiced in all the constructive (deeds) of everyone And dedicated fully, for the sake of attaining the state of a Buddha, The three aspects of your own good conduct as well;

And then, with this stockpile of positive (force) from that,

120.後義- 以隨喜心迴向- 果位- 暫時的果位

janmasv aprameyeṣu devanaralokayoginaś ca vaśīkṛtya /

duḥkhino 'nugrāhyās tv asahāyā avalokiteśvaracaryābhiḥ // Sl_120 //

[劉宋一] 王當仰學諸賢聖，如觀音等度眾生。

[劉宋二] 當於未來世，受此無量福，常生天人中，得為自在王。與大菩薩眾，遊戲諸神通，方便化眾生，嚴淨佛國土。

[唐譯] 後生壽無量，廣度於天人，猶如觀自在，極難等怨親。

[索釋] 前面以恆時修持收集到的廣大福聚，願眾生與自己亦如是發願：在後世無量的時間中，廣度天人等一切有情，猶如觀世音菩薩渡化眾生一樣，斷除眾生一切苦難，大慈大悲引導眾生趨向安樂。我們亦應該同等對待怨敵和親人，斷除他們生老病死和貪瞋癡三毒所帶來的痛苦。

[分析]

janmasv aprameyeṣu deva-nara-loka-yoginaś ca vaśīkṛtya /

生 無量 天 人 世 行者 與 已勝

duḥkhino 'nugrāhyās tv asahāyā avalokiteśvara-caryābhiḥ //

有苦 應攝 然 無伴 觀自在 行

後生壽無量，已勝天人行者，以觀自在行，隨攝有苦無伴者。

(120) You’ve mastered all the yogas, in countless rebirths In the worlds of the gods and of men, And have nurtured numerous wretched beings With the conduct of an Arya Avalokiteshvara,

121.後義-以隨喜心迴向- 果位- 究竟果位的迴向

caramaṃ bhavaṃ gṛhītvā vyādhijarārāgadveṣāṃś ca prahāya /

buddhakṣetre bhagavān amitābha iva lokeśo 'mitāyur bhava // Sl_121 //

[劉宋一] 未來必當成正覺，國無生老三毒害。

[唐譯] 生老病死三毒除，佛國託生為世父，壽命時長量叵知，同彼大覺彌陀主。

[索釋] 以我所有善根迴向一切眾生，願來世投生到清淨佛土，成為殊勝的世父，圓成佛果。願於無量世界，於無量歲中，廣度無量有情，即是如同大覺主阿彌陀佛，廣利一切眾生。

[分析]

caramaṃ bhavaṃ gṛhītvā vyādhi-jarā-rāga-dveṣāṃś ca prahāya /

最後 生 已取 病 老 貪 瞋 與 已除

buddha-kṣetre bhagavān amitābha iva lokeśo 'mitāyur bhava //

佛 土 世尊 無量光 如 主 無量壽 你是

生老病死三毒除，佛國託生為世父，壽命時長量叵知，同彼大覺彌陀主。

(121) (Then,) having taken a (final) rebirth, and rid yourself Of sickness, old age, desire, and anger, Make (that) lifetime immeasurably (long) as a guardian for the world, Like the Vanquishing Master Amitabha in (his) Buddha-field.

122.後義- 略說上述教言-1

prajñāśīlatyāgodbhūtavimalakhyātiṃ bhuvi khe svarge ca /

loke prasārya śamayan narān yuvatisukharatadevāṃś ca bhūmau // Sl_122 //

[劉宋一] 大王若修上諸善，則美名稱廣流布，然後以此教化人，普令一切成正覺，煩惱駛河[漂*寸]眾生，為深怖畏熾然苦。

[劉宋二] 施戒慧為種，往返人天中，無垢淨名稱，流布十方國。世間導人主，上生化天王，令捨五欲樂，遠離諸放逸。

[唐譯] 開顯尸羅及捨惠，天地虛空名遍彰，大地居人及天眾，勿使妖妍女愛傷。

[索釋] 最後歸納此論所說主要內容。總而言之，吾等大師釋迦牟尼佛所宣說的八萬四千法門可包括在清淨的戒律、增上能取捨的智慧和對貧苦眾生能以悲心而布施中。亦即前面所講勝過世間燈火的出世三種明燈，誰若能具足這三種功德，他的名聲將會在天、地以及虛空當中周遍。比如，大地上居住的人和所有的天眾，如果具足此三種功德，便不會受惑於世間美女與天女的引誘，感受貪愛的傷害，並且，因為遠離了對女色的貪執而會受到人天所讚歎！

[分析]

prajñā-śīla-tyāga-udbhūta-vimala-khyātiṃ bhuvi khe svarge ca /

慧 戒 捨 所生 無垢 名稱 地 空 天 與

loke prasārya śamayan narān yuvati-sukha-rata-devāṃś ca bhūmau //

世 已延伸 寂靜 人 女 樂 愛 天 與 地

慧、戒、捨所生無垢名，於天、地、虛空世界已彰顯，能令大地居人及愛樂少女的天眾寂靜。

(122) (Then,) having spread throughout the celestial realms, space, and on the face of the earth The stainless great fame of discriminating awareness, ethical discipline, and generous giving, And subsequently, having attained the powerful state of a Triumphant One –Which, for men on the earth and celestials in higher status realms, Completely and definitively quiets down their taking delight in pleasures with outstanding young maidens and (other) delights,

123.後義- 略說上述教言-2

kleśopahatasattvasya jātibhayamaraṇanāśakaṃ jinendrākhyam /

lokottaram akliṣṭaṃ śāntābhayākṣayanāmaiva padam āpnuhi // Sl_123 //

[劉宋一] 欲滅如是諸塵勞，應修真實解脫諦，離諸世間假名法，則得清淨不動處。

[劉宋二] 眾生迷正濟，漂浪隨四流，無量生死苦，度令至彼岸，緣此成佛道，究竟大涅槃。

[唐譯] 煩惱羈纏有情眾，絕流生死登正覺，超度世間但有名，由獲無生離塵濁。

[索釋] 在世間上被煩惱纏縛著的可憐眾生，如果具足此三種功德，則完全可以剷除自己身心中的煩惱，亦能以此三種明燈引導其獲得無上正等覺的果位，超脫世間虛名，得到無生無死究竟的涅槃，遠離世間中各種不清淨的塵濁，以這種智慧度無量有情，讓整個世間得到無上的安樂！

[分析]

kleśa-upahata-sattvasya jāti-bhaya-maraṇa-nāśakaṃ jinendra-ākhyam /

煩惱 所壞 有情 生 怖 死 除 佛 名為

loka-uttaram akliṣṭaṃ śānta-abhayā-kṣaya-nāma eva padam āpnuhi //

世 出 無染 寂 無畏 滅 名 實 跡 你能得

煩惱羈纏有情眾，絕流生死登正覺，超度世間但有名，由獲無生離塵濁。

iti suhṛllekha samāptā //

(123) In other words, which, for the masses of limited beings, wretched through their disturbing emotions, Quells their fears, their births and their deaths –Then attain the high rank which is beyond the perishable world: Name-only, fearless in its peace, unaging, never possessing a flaw.